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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新辞不知道万均修为什么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觉得眼睛里像进风一样想掉眼泪。

以后你会有更广阔的天地的,到时候你回想这些,说不定就不算什么事。万均修还在说话,温柔地语气让孟新辞更是觉得羞愧到无地自容。

他问万均修:那你呢?

我吗?

万均修笑一下,肩膀耸动。

我大概就是这样了。

就只能坐在轮椅上,就只能摆个摊糊口。

就只能一辈,被困在这里。

不会有未来,就算有,也不会是和孟新辞你一样广阔的、光明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昨天你们的催更,笑死了。我反思,我一定好好修文发文。

第35章

万均修气消了,孟新辞可以得偿所愿进卧室睡觉,小孩高兴得紧紧地贴着万均修,好像这样还不够,还要拉着万均修的手。

万均修觉得这样不好,孟新辞月份大,再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都要满十四岁了。万均修很小的时候就自己睡一个屋了,那会好像都还没上一年级。

就算是别的小孩,也早就和家长分床睡了。怎么就自家小孩都十四岁的大小伙子了,还这么粘人。

其实刚上初中的时候,万均修就提出过分床睡。

那会和孟新辞说好了重新买两套被单枕套,让孟新辞住小的那个房间,这样的话也有空间学习。一开始孟新辞答应得好好的,当天晚上就在小房间里写作业。

可是万均修睡到半夜,转过头却看到孟新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到自己被窝里了。

万均修皱着眉,侧着头看睡在自己旁边的孟新辞。他还没睡着,刚理过的头发硬硬的蹭得万均修觉得有点痒。身体又不似正常人一样灵活可以避开,只能任由孟新辞这么撑着。

他轻声问孟新辞:新辞,你那么大了要不要考虑自己睡一个房间?

孟新辞没睁眼,头往万均修的怀里钻,喃喃道:不要,小房间好冷的,我最怕冷了。会睡不好的,第二天上课要打瞌睡的。

万均修失声笑了起来,你怕冷我给你买电热毯呀。

要说冷,万均修长年大半个身体都是凉的,但是身体没知觉怕烫伤,连电热毯都没法用。孟新辞夜里不知道要被冻醒多少次,这说出来明摆着就是借口。

孟新辞摇摇头,嘟囔着: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啊,我不想去小房间睡,你不知道昨晚可冷了,我都没睡好。

他垮这个脸,睫毛长长的影子映在下眼睑上,满脸委屈。万均修心软下来,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偏着头也轻轻地蹭了蹭孟新辞的脸。

叔叔身体也不暖和,你都被冻醒过好几次的。

孟新辞抬起头来,笑了笑说:所以就更要和你一块睡了,我还能捂着你。

连万均修自己都很难说清,孟新辞怎么会这样。唯一能解释的,大概也只有孟新辞小小年纪就遭遇了太多变故,没有安全感吧。

除此之外,万均修也找不到别的什么理由了。

等夏天就要自己睡了,不能一直这么粘着叔叔的。

孟新辞大概是真的困了,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再说吧说完了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原本运动会这种事情是轮不到孟新辞的,他不爱凑热闹,自由报名的时候短跑或者接力那种简单的项目肯定都事最先报满的。剩下的什么跳高什么铅球他也不会,自然就不去当什么炮灰。

当时心里还想着这样正好,运动会除了班级拔河和集体操,别的时候都能当咸鱼。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跑一千米的黎嘉扭伤了脚,跑四百米接力的邓柯又重感冒,一直在角落里当咸鱼的孟新辞和程航一只能被临时拉上去做替补。

孟新辞小时候是在田间山路上疯的,耐力自然不在话下,想了想选了一千米,把四百米接力留给了程航一。

自从把报名表交上去,孟新辞多了一项任务,就是每天最后一节课要去操场练长跑。冬天的时候跑步最难受了,冷空气一直往鼻子里钻,不一会就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不单是这样,风一直刮在脸上简直生疼。

才跑了不到一星期,他原本白净的脸上就冒出了一点皴红,晚上洗澡的时候热水冲在脸上还有点疼。

每个班跑一千米的就两个,原本和黎嘉一起练长跑的就是他好兄弟何昊帆,这会换成孟新辞,何昊帆宁愿自己跑也不愿意和孟新辞一块。两个人都是猛着头自己跑自己的,谁也不搭理谁。

也就休息的时候孟新辞能和程航一搭两句话,别的时候都只能自己一个人一圈一圈地跑,一直到腿都迈不开步子再停下来休息一会。

程航一倒是玩得开,不上课对他来说就已经开心得不行。四百米压力不大,他也不是起跑或者最后,跑起来更是轻松。

好几次孟新辞抬起头都能看到程航一在插科打诨,有时候干脆坐在跑道边上和别个班的同学聊天。

孟新辞也跑不动了,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程航一,然后一屁股坐在程航一旁边骂骂咧咧:妈的,早知道你去跑一千米算求,累死你爹我了。

程航一看着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杵了他一拳,你不是说你耐力好吗,你爸爸我干嘛要去跑一千米。

孟新辞没管那么多,拿起程航一的水杯猛地往嘴里灌水。喝得太急,被水呛到咳了起来。

慢点,刚跑完这么喝水小命不要了。

程航一低头的时候看到孟新辞的鞋子,愣了一下,很快转过头去。他和孟新辞说:行了,一会回家了,你也是傻,跑那么猛干嘛,又不是非要拿奖。

孟新辞也在心里想这个问题,干嘛非得那么认真。可是抬起头来一看,何昊帆还在跑,这几天练习的时候孟新辞就在和他较劲,就怕何昊帆跑得比他快。

你先回去吧,我再跑两圈。

孟新辞站了起来,甩甩胳膊和腿又回到了赛道上。

到家以后换鞋孟新辞才发现,自己的运动鞋已经脱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鞋子,平时穿穿耗能凑合,这段时间运动量那么大,肯定伤鞋子。脱胶再正常不过,可问题是什么时候脱胶的呢?

孟新辞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耳朵都能听得到心跳。

是白天上课的时候吗?还是傍晚练跑步那会?要是在学校里就脱胶了,那田径场上那么多人,是不是被看到了?何昊帆看到了吗?

可是跑步那会跑得挺快的啊,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愿吧,但愿是放学都出校门追公交车的时候才脱胶的。

万均修做好饭,招呼孟新辞拿碗筷。半天都没见孟新辞动,转着轮椅出来看到孟新辞做地板上不知道在干嘛。

他绕到孟新辞前面才看清楚,小孩抱着运动鞋低着头在粘鞋底,这会都已经粘好了,在用力捏着鞋子固定胶水。

鞋子坏了么?万均修低着头问。

孟新辞没抬头,嗯,脱胶了,最近老是跑步有点费鞋子。

先吃饭吧,明天去买双新的。

孟新辞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不经意间的眼神已经不像小的时候那样纯真可爱,有一种早熟的坚韧。

不用,还能穿,过段时间再买,反正马上过年了,也要买新衣服新鞋子的。

他把鞋子拎起来放到鞋架上,进厨房洗手拿碗筷,替万均修戴上助力手套准备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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