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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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上海。

孟新辞把碗筷收在一旁,用眼神拜托宁望帮他一会送到餐盘收集处。他慌张又激动,他大声地嘱咐孟新辞:你就在那呆着,你别乱跑我马上就到!

不急的,你慢慢来,你吃饭了吗?你吃了饭再来呀。

这会正是中午,孟新辞肯定还没吃饭呢,万均修刚开始打电话的时候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打扰孟新辞吃饭。

不过他真的太想孟新辞了,这一路他没有一刻闭眼过,列车往前一点,他的心就往嗓子眼提一点。

鬼知道他有多懊悔,多希望这趟列车可以再快一点,快到可以把这两年的错失的时间都拉回来。

孟新辞到车站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万均修,他好像都不会变的,还是很多年前孟新辞第一次看到万均修那样。

一身灰黑色运动服,双腿内八字地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身上还是那个黑色的双肩包。

太久不见,明明万均修还是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朝他温柔地笑着,可孟新辞却突然有点不敢靠近。

明明刚刚在路上,他还催司机开快一点的。

喉头涌动,孟新辞连双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他挠了挠头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走上前,走上前要说点什么。

还是万均修扶着操纵杆来到他面前的,其实他也说不出来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小孩又长高好多了。

记忆里的小孩穿着宽宽大大的校服,乖顺地理一个学生头,看起来永远都还是小孩模样。

而现在万均修觉得不应该叫他小孩了,他穿着衬衣,笔直的腿上套着条牛仔裤。肩宽腰细,发型也比以前小区里老爷爷剪得好看很多。

孟新辞已经不是小孩了,是一个能扛得起事情的男人了。

静默半天,万均修只喃喃道:瘦了,瘦好多啊。

孟新辞弯下腰,只伸手摸了一下万均修的背脊,僵硬一片。好像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静静地推着万均修出了车站。

手机里滴滴司机还有一会才到,外面太阳那么辣,孟新辞没多想就伸出手替万均修拦在眼前替他遮着光。

这些事情好像刻在孟新辞的骨子里,就算隔那么长时间,只要呆在万均修身边,这些事情就会被唤醒,立马就能做出反应。

车子来到两个人面前,孟新辞把万均修抱了起来,扶着他进到车里。

他没觉得自己瘦了,反而觉得万均修轻了好多,刚刚胳膊搭在他身上,孟新辞只觉得像一把干柴,没觉得有多少肉。

你才是瘦了好多,你不吃饭吗?贴在万均修身边,让万均修能靠着坐稳,孟新辞才低垂着眼睛问万均修。

一直到现在,真的有了肢体接触,孟新辞才觉得是真的。

那个只会在梦里出现的万均修,是真的来到他面前了。

真的坐上车,孟新辞又突然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万均修是来干嘛。当时只是摸到万均修的后背僵硬,所以想当然地想先带万均修先找个便捷酒店住下,反正总归是要休息。

他侧头小声地问万均修:你来上海是有事吗?

万均修点点头,原本搁在自己腿上的手缓缓挪下,他像以前那样轻轻地蹭了孟新辞两下,嗯,有事,很重要的事。

那要我先送你过去那边吗?

万均修摇摇头,不用,你去哪里都行,我听你的。

孟新辞不敢看万均修,万均修的眼睛却一刻没离开过孟新辞。真的不一样了,以前孟新辞可不会这么害羞的,这会孟新辞一定是害羞,连脖颈都有点微微发红。

孟新辞支支吾吾的,心里一直在打鼓。那我先送你去酒店,先好好休息,要是有事明天我请假陪你去。为什么没有让李睿陪你来?你一个人路上好不方便的。

孟新辞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一样,不管说什么都是屁话。

明明自己以前在万均修面前不会这样的,他在万均修面前明明话很多的。

前面还有司机,万均修不方便把这些话讲出来,便也低着头不说话。

好不容易捱到酒店门口,孟新辞说什么也不肯再让万均修自己坐轮椅上,虽然万均修没说,不过孟新辞知道他肯定是不舒服的。

他弯着腰,让万均修趴在他背上,又请司机帮忙把轮椅推进酒店里。

一直到办理完入住,孟新辞都没把万均修放下来过。

万均修的脚悬在半空中,偶尔会随着两个人的动作踢到孟新辞,他虽然没感觉,不过这么多年被孟新辞背过不知道多少次,他知道自己肯定又踢到孟新辞了。

他小声地说:对不起啊新辞。

孟新辞没说话,一直到门口才开口:你来我就很开心了,是真的开心,开心到不会讲话了,更别说着轻飘飘的几脚。

他把万均修放好在床上,替万均修打来一盆水,帮他把身上清洗赶紧,换上干爽的纸尿裤。

万均修看到孟新辞只是低着头做这些事,又觉得有点后悔和难过,要是真的一会把想说的都说了,以后这些事就要跟着孟新辞一辈子。

他眨了眨眼睛,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孟新辞猜不透万均修到底会因为什么事情,千里迢迢来上海,这一路舟车劳顿,到底什么值得万均修跑这一趟。

替他按摩着僵硬的后背,孟新辞忍不住埋怨道:那么远也不请人帮忙,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值得你跑这一趟。

因为你。

万均修突然伸出手,他想拉着万均修,却没有办法把他蜷着的手长开,最后也只是虚虚地蹭到孟新辞的胳膊。

孟新辞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害怕自己听错了,一把拉住万均修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万均修是侧躺着的,这种姿势,实在不适合说话,他恳请孟新辞把他扶坐起来。

后背的僵硬还没有揉开,这会突然的体位变化还是会觉得后背像撕扯一样疼。尽管孟新辞一再小心,再怎么托着他的后背,万均修还是闷哼了一声。

他几乎是靠在被子枕头上的,歪歪斜斜的也不好看,可总比刚刚躺着要正式一点。

万均修抬手用像鸡爪子一样的手指了指双肩包,里面的夹层里有一张你以前用过的草稿纸,你能不能替我拿来?

孟新辞翻找了好久,才在双肩包底下找到那张纸,随身物品已经把那张原本就不新的草稿纸压得全是皱褶。

是以前自己写的那些话,还有万均修密密麻麻的名字。

突然看到这张纸,孟新辞想起最开始喜欢上万均修时的心情。

烦闷,欢喜,难过全都杂糅在一起,最后悄悄写在纸上,然后又藏在漆黑无人知晓处。

孟新辞拿着草稿纸的手都在颤抖,眼尾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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