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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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过了个把星期,等边城租好了新办公室,他们的新家也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童瞳请冷超杜骊,还有程山山和苏雷一起来家里喝暖房酒,消息都发完了突然想起忘了一个人,又给穆柯也发了过去。

结果大周五的,苏雷又带程山山出了城,穆柯约了个姑娘,说晚点到先约会,童瞳和边城准备的一桌菜都喂了冷超一个人杜骊竟然也没来。

冷超看起来气色很不好,以前只是懒散,精神状态还是好的,但现在看起来就像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但起来正常,能说能笑能吃饭,但话很少,三个人一起喝点酒,冷超大虾脸又一秒上身,童瞳直接问:怎么回事儿?这回彻底分了?

冷超迟钝地摇了摇头:没,不过也差不多了吧。

杜骊提的?

她没提。冷超突然冷笑了下:你知道她最近忙活些什么吗?忙得都没空催我上进了你信吗。

童瞳好几天没去学校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倒是说啊。

她铁了心要留校,不知道谁告诉她的内部消息,说外国语学院要校招一个学生辅导员,这事儿根本还没公布,她就已经提前去活动了。

童瞳顿住,这事儿如果真成了,那杜骊可真是求仁得仁,是个好机会,但是那样她跟冷超就会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冷超面无表情地继续说:她到处托人去递资料,打通关系找负责人,我都不知道她还有这本事,人际面竟然这么广,做起事来手腕一套一套的,她甚至还悄摸买了考研书,这就意味着学生辅导员只是个跳板,她想当正儿八经的大学老师,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太可怕了

童瞳语结,跟边城互看一眼,边城拍了拍冷超的肩:杜骊是个好姑娘,人家为你打算了三四年,临到头才为自己打算了这么下,你别心理不平衡啊,觉得她就顾自己不顾你了。

不是啊我没觉得她为自己打算怎么了,只是,只是冷超开始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那我怎么办

童瞳能说出冷超所有的潜台词我跟不上她了,她稍微用点力,我就跟不上了,以前万般嫌弃她天天对我挥小皮鞭,但人家放下皮鞭,温温柔柔地开始为自己打算,冷超慌了。

这局面童瞳也无解,他只能陪冷超喝闷酒:杜骊又没说要跟你分开,你慌什么慌,就不能振作点,让她看到你也不是无药可救么。

冷超悲观又自嘲地一笑:强弩之末而已,她只是顾忌我的颜面,顾忌要毕业了没再开口提分手,这段甚至架都不跟我吵了,越是这样,我越知道她心里什么打算,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分手了,这回是真的。

童瞳安慰不了他,没人安慰得了他,反抗了四年到头来孤独又绝望的冷超同志,走到了自己感情的结尾。

马上就专八了,说不定你要是考过了,还能把女朋友追回来。童瞳尽力了,不想画太虚无的大饼给他。

冷超却跟没听到一样,专八呵呵,他看着童瞳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边城的新办公室在夜明珠的另一个市场里,童瞳跟他一起去找,直接租下了以前别人用过的一个地方,装修都省了,虽然地方小到只能勉强够用,家具陈设都老旧得不行,但创业初期一切从简,说是办公室,其实大部分的业务并不会在这里发生,需要边城出去一笔笔谈下来。

童瞳自己偷偷算了笔账,边城那儿一共也就二十几万,刨去办公室的房租水电和简单购置的东西,以及两人新租的房子的房租,剩下的钱勉强够维持到童瞳毕业,如果这期间谈不下几单够分量的业务,两个人往后的生计会有问题,但是童瞳对自己之前的选择开始有了犹豫,顾英夫的研究室薪酬微薄,搞学术的搞不搞得出名堂,熬不熬得住清苦是一回事,但此刻现实生活的柴米油盐一股脑压过来,童瞳觉得那间清高清苦的研究室可能并不适合目前的他,他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童瞳没事的时候经常去边城的办公室帮他干这干那地打扫,一边抹桌子一边问边城:你说你为什么不跟苏雷他们合伙?

边城一边看材料供应商发来的新报表一边说:合伙是要在公平的情况下,大家每个人各出两千万这叫合伙,我一分钱没有,全拿他们的,他们就变成了投资人,这概念就大不一样了,他们都是朋友,我希望等我有点起色的时候,再跟他们合伙做大,这一天不会很久。

嗯。童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人分析问题的时候一套一套的,很聪明的样子性感极了。

那这段进展得怎么样,有人愿意跟你做业务吗?童瞳很关心。

暂时还没有,第一批接触的都是以前跟我姐夫他们打过交道的人,虽然他们现在也没业务来往了,但是可能还是有些顾忌吧。

会不会所有人都这样,都忌惮你姐姐姐夫他们,不敢跟你合作?

不会的,你真当我姐姐姐夫他们这么厉害手眼遮天啊,他们做起来也就十来年的时间,根基没那么深。

嗯,那就好。

擦完桌子童瞳又准备拖地,刚去卫生间拧了拖把准备出来,听到外间有人来了,一开口童瞳就愣住了,他听出是谁的声音,边珑。

童瞳静静待在卫生间没动,听外头边珑带着一把哭腔跟边城说:小弟,你这是何苦?

边城声音却很平稳:二姐开玩笑吧,我哪里就苦了?新公司才刚开张,喜欢的人还就在边上,这不好得很。

边珑的声音跟上次听起来很不一样,又沙哑又疲惫:大姐跟我,还有三姐和你四姐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睡好过,大姐也知道自己错了,不该逼你在妈和爸的墓前发誓

好了别说了!边城打断她。

童瞳却听得心惊,什么发誓?他们让边城在他父母的墓前发了什么誓?

边珑静了片刻,又说:妈当年那么辛苦,拼着生命危险也要生下你,也是不想看着边家一个男孩都没有,从小到大,我们四个姐姐什么不是都让着你,吃的,穿的,用的,但你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结婚生子是你必须要做的事,大姐的方式有问题,但道理没错啊。

所以我被生下来,我活着,就是为了给边家传宗接代,传递香火?是吗三姐?边城的声音听不出激动,但他紧紧盯着边珑。

边珑卡了下,边城继续问她:如果我没有平安长大,如果三岁出天花死了,十岁脑膜炎傻了,十五岁游泳淹死了,那边家要怎么办?断子绝孙后,你们是不是一个个都要去爸妈的墓前以死谢罪?以惩罚没有把唯一的香火看好?

边珑瞪大眼睛:小弟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疯了吗?

我没疯,是你们疯了,爸妈早就不在了,边家这一脉的族谱上还能不能写下去,还有没有人,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甚至我明天就可以去派出所把姓改了,不如改姓童吧,我挺喜欢我爱人的姓的,哦对了,以后我会结婚的,不过不是跟女人,而是跟童瞳,还可能领养个孩子,也姓童。

边珑胸口起起伏伏,气得要疯,她已经语无伦次:上次我见到他,还觉得他乖巧温顺,原来根本是个妖孽,他对你下了什么蛊?啊?边城,我们是你的亲人啊,你说走就走?家里的产业都准备交给你了,你说不要就不要?!你的良心呢?!

边城寸步不让:说到这个,请你回去转告大姐,她不用费尽心思在行业里到处传播消息,谁只要跟我做了业务,以后边家的生意就别想插手,你请她放宽心,建材行业不是什么牛逼得不得了的行业,做个赚差价的中间商根本不是我的目标,顺便你也提醒她,边家的所谓产业,护城河和核心竞争力都太低了,在宜江这个小地方坐井观天以为自己雄霸一方,等到真正的霸王来了,或是时代发展了,这种老旧的经营思路分分钟被打垮,这是我作为弟弟,作为跟她和姐夫学过做生意的人的一点回馈忠告。

童瞳没再听到边珑的声音,却听到了砰砰作响的摔门声,跟着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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