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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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然然叹口气,她摇摇头想甩开这些念头,走到小敏食堂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下。

傍晚,街道上有些昏暗,小敏食堂的卷帘门锁得死死的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里面肯定没有人在。

她果真有事在瞒自己。

方然然又啧了一下,她取出手机,想拨出电话的时候却先接到了于小敏的来电:

方然然,你还没到家吗?

方然然皱眉询问:

我先来店里了,你不是在店里忙吗?已经回家了?

啊、是,我已经回家唉,其实我现在正在你家里......算了,你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

电话即刻被挂断,方然然愣了半天,这才意识到于小敏说了什么。

她叹口气,既然于小敏都这么说了,方然然只好坐在行李箱上干等起来。

天气又热,傍晚的天空逐渐暗下,彻底进入夜晚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

方然然赶紧躲进屋檐下,鞋尖湿了点,于小敏还没有来,但她心情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场雨的功劳。

本来她是打算在于小敏过来以后质问她的,问她瞒了自己什么,又为什么那么希望自己离开,是不是已经对她腻了但她现在却觉得这些问题都无所谓。

她已经为爱一个人做到最好了,如果于小敏想要这样持续她们之间的关系,那么方然然也只得接受。

从始至终,方然然都扮演着主动进攻的角色。但现在她累了或者说,是已经习惯于一次次伸出手后的落空了。不是这样就好,而是只能这样也已经很好了。

她低着脑袋,把手缩在口袋里。雨丝儿飘进来一点。她心想于小敏怎么这么慢?她她还会来吗?

方然然甚至有点困了正当她打算放弃等待,给于小敏打个电话时,不远处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是踩在积水地面的脚步声。脚步声很快,夹杂着气喘吁吁的呼吸终于,于小敏来到了方然然面前。

她的额前出了许多汗水原因很简单,她怀里抱着一个很大的箱子,箱子又被裹上了防水布,于小敏自己却淋得湿漉漉的。还好雨不大,她还能站在方然然面前,断断续续地说:

对对不起啊,我本来是开电动车去你家的。这箱子本来就放在你家,电动车后座也放不下,所以只能抱着它过来。

方然然皱眉,她伸手把于小敏拉到屋檐下好让她不再淋雨,同时她轻轻说:

干嘛过来?我去的话更快啊。

于小敏有点不好意思地回:

刚才太着急了,满脑子就想着赶紧到你身边,送给你这个,所以就没想那么多。想到的时候我已经在公交车上了,再掉头回去多不划算。

她笑眯眯地回,方然然把眼睛移转到那个箱子上面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箱子有点眼熟。

这个大小、还有这个形状

不过,这雨下得真突然。天气预报也没有说......

于小敏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下得更大了一点。

方然然怔了一下,她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滚烫的夏日,没有预告却下起的雨,早餐店门口,还有站在自己面前的于小敏。方然然一瞬间又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个下午,她和于小敏告别的那一日。

只不过那天是她来找的于小敏,而现在,是于小敏一路跑来找到的她。

此刻的于小敏对她说,方然然,你看这里。

方然然应声看去。

于小敏蹲下来,把箱子外边的那层防水布拆掉,露出里面木制的箱子方然然果然是认得这箱子的,她小时候在家里天天都能见到。

这是她母亲放画用的箱子。

方然然后退一步,她下意识抗拒这箱子的存在。在她的家里,这种箱子曾经堆满过一个房间,她不知道其他画家会不会用这种木箱放画,但她母亲会把每一张画都放进上好的木制箱里,小部分送走,卖掉、或者送给画廊,大部分则贴上标签,堆积着。

于小敏。

方然然声音有点僵硬。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箱子?

于小敏好像预料到了方然然的这个反应,她笑笑说:

你去明安前,我不是帮你收拾了一下屋子吗?那个时候你也在。我发现地下室里有一扇门关得死死的,从来没被打开过,我就问你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的,你还记得吗?

方然然皱眉,她缓缓点头,记得起那个时候她回的是:

仓库。没什么可看的,走吧。

于小敏那时虽然看起来很在意,但她到底还是没有过问。方然然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于小敏说她后来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又去了地下室,门虽然关着但也没有锁,大概是因为方然然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察看它。

我打开门后就发现那里堆放着很多作画工具,灰尘很多。我被呛得不行,就想收拾一下那里不过,你那个时候还没去明安,我又怕你说我,所以总是偷偷收拾。

难怪自己说要去明安的时候她那么高兴,就于小敏这性子,方然然的家里有这样一个房间估计会让她抓心挠肺好一阵。

方然然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心情复杂。

然后我就在那里找到了这个箱子我就想再收拾一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箱子。后来你去明安了以后我才收拾完那个房间,那里确实只有这一个箱子在。我看了里面的画以后就在想,只有那个箱子留在那里应该是有意义的。

只有这一个?

方然然愣了下,她记忆中那里应该堆着很多箱子才对啊。不过,后来母亲搬出家里的时候把自己的很多东西都带走了,而且方家远也回来过几次,似乎也带了些东西出去。

要这么说的话,只留这一个箱子在那,确实有些奇怪。

方然然低头,看着于小敏蹲下来,把箱子一点点拆开。这种箱子的封闭性质很好,打开的时候里面还很干燥,里面果然躺着一幅画,只不过被白布盖着,看不清楚。

我啊,第一次把它打开,看见它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了它为什么会留在那个房子里留在你住的地方。然后我就想,我一定要让你看见它。我想要亲手送给你,最好是在你生日那天。

所以,虽然现在有些早还有几个小时才到你生日。

于小敏笑笑,她轻轻揭开白布,再把那幅画竖了起来,让它正对着方然然。

但是,方然然,生日快乐。

这是来自你妈妈的,早已准备好,却迟迟送到的礼物。

方然然的呼吸一滞她看见了自己。

那是幅油画。笔触温和,色调柔软。她从未想过她的母亲可以画出这么温暖的画。

在长方形的纸面上,小小的方然然正在熟睡。

母亲她总是坐在那里,背对着我,面朝着画布。一言不发,比我还要冰冷,似乎永远凝固在了整个房间阳光最好的地方。

小小的方然然不明白呀,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可以保持着同一种姿势,从早画到晚。有一天她跑到母亲旁边问:妈妈,你到底在画什么呀?我能看看吗?她问的彬彬有礼,好像面前的人并不是她母亲一样。母亲看看画又看看她,许久才说出一句:你现在看不懂。

方然然就皱眉说:那你可不可以画画我能看懂的,我想看。

母亲又停顿很久,她说了个好,又说:那你坐在那张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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