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2 / 2)
新房子,自己要结婚的新房,那真是恨不得用自己的全部身心来装饰。
钱不多,就用心思来弥补。
——虽然两边老人都拿出了不少钱,可在结婚这个事上还真是不够的。
时记家的钱都放在了房子上,那时候他们的工资也不过两千多,就算她和时记都不是乱花钱的,也存不到那么多,大多还是时记的父母拿出来的,老两口拿了房子钱,再办办婚礼,真的就再也没有了,她父母给的陪嫁虽不少,但一个房子,要用钱的地方也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只能尽力的节省。
鞋柜是她亲手做的,买了布,一点点缝上蕾丝边;
脚垫是她亲手织的,买了毛线一点点打出来的;
大衣柜是时记亲手焊的——他会一点焊工,他们就配合着打造了一个钢铁的,再在外面罩上一个红白相间的大罩子,谁见了都要漂亮!
他们竭尽所能的节省着每一分钱——墙壁要贴墙纸呢,沙发要买呢,床要挑个好的呢!
有的地方不能省,那就要在能省的地方省。
这个灯本来就是他们觉得就能省的地方——真没想过要个这样的灯,他们看多了那种华丽的吊灯最后都是落灰的家庭,早就商量好了,就买那种节能的吸顶灯,也许不是太好看,却实用,而且,吸顶灯也有漂亮的啊,只要选好图案,一样好看!
可是一看到这个灯,她就移不开目光了,就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的!
“真喜欢啊?”
“嗯。”
“那就买吧。”
“啊?”
“你不是喜欢吗?”
“可是,要六百块呢!”
“你喜欢嘛,而且你看,太阳月亮星星,以后咱们家,就这样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有些害羞,但她之所以这么喜欢,的确是因为,一眼,就想到了这些。
那时候还只能生一个,所以她就想,要是能生个双胞胎就好了!
她知道双胞胎不好带,他们家条件又特殊,但她真的很喜欢孩子,不怕辛苦!
想到这里,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吸了口气,坐了起来,不能再想了!
她洗好脸,换上衣服,随便拢了下头发就出门了,她知道自己的样子不是太好,可是她也没有心思去收拾——反正就这样了。
她这种无所谓的感觉在见到了范红后才有点改变。
和她这种随便不一样,范红穿着裙子,头发也是刚烫过的样子,见到她就楼了过来:“哎呀宝宝,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守时!”
她有些尴尬的笑笑,她只是不想再在家胡思乱想,这才提前来的——不过,明显有人是比她还提前的。
“不过你也太赶了点吧?”
她一怔,范红指了指她的袖口,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弄了一块油污,她更尴尬了,只有道:“刚才给小孩做饭……”
“哎呀,带过来就是了,还给他专门做什么饭?”
“他还有功课呢。”
“他不是铁中的吗?”
“是啊。”
“铁中的今天不是和二十三中比赛吗?他没去看?”
王娜一怔,铁中的比赛她是知道的,但她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在她的概念里,时令和任何体育比赛都不可能有关系,更不要说足球比赛了!
当然她也不能说时令没有去看,因为去年的校内赛,他好像就经常去的——哪怕她不让他去,他也去了,而今天,他也不在家。
“……他对这些不是太感兴趣。”最后,她只能这么说。
“哎哟,你可别这么说,现在的小孩啊,你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们家那个不就是这样吗?你说我本来同他爹一起干的好好的,为什么又转过头来到咱们社区?就是因为我家那个突然不踢球了。”
“不踢球了?”王娜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又一个同事插话道,“这是什么意思?”
“哦,没同你们说过啊,我家那个本来是在足球学校的,就是商城的那个足球学校。”
她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就响起一片惊叹:“就是商城队的那个?”
“那要很多钱吧?”
“听说很难进呢!”
“你们家那个进一线队了吗?说进了一线队是一定能踢职业呢!就是那个少年组的一线队!”
……
周围人七嘴八舌,范红有选择的回答:“他呀,小时候跟着他爸踢球,不是我同你们吹,他一岁多的时候,刚学会走路呢,就能带球了,那小腿硬的,比他大两岁的小孩都比不过!他爹说能踢,就往这上面培养了,从幼儿园就开始上培训班,上小学的时候就给送到了足球学校,钱倒是没花太多,他们那里也是分级别的,踢的好的呢,就不怎么花钱,踢的差些呢,就要花钱。这小子还算争气,我们也就出了个普通学费,他教练都说他有很大希望进一线呢。”
“哎呀呀真不容易!”
“怎么就不踢了呢?”
“进了一线都有可能进国家队呢!”
“懂不懂懂不懂?那是国少!范红的孩子才多大?上哪儿进国家队啊!”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能进一线队就不容易了,范红,你家那个为什么不踢了?”
范红叹了口气:“谁知道,他就是说不踢了,到现在也没说个究竟。你说他从小踢球,文化课不知道落下多少,我和他爹那真是费了老鼻子力气才把他送进二十三中的。”
周围人啧啧称奇,二十三中虽然不是顶尖的中学,也是商城有名的好学校了,不过也有人不识趣:“二十三中,那不是和铁中是死敌吗?范红,你家孩子还踢球吗?要是踢的话今天不是要踢铁中了吗?”
范红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什么死敌不死敌的,不过他倒是还踢球的,咦,娜娜,你在看什么?”
王娜一怔,啊了一声:“没什么。”
她嘴里这么说着,却是忍不住再回头,心中也有些犯嘀咕,刚才的那个身影,好像……有些像时令?
但是时令又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他又吃他同学的吗?
想到这里,她就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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