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反派身边醒来后 [快穿] 第109节(2 / 2)
眼见雨停了,天要暗了,便不急着赶路,在一片树林外的空地上安营扎寨,休整一晚。
楚云声到了营地外便下了马,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等巡逻周边的轻骑发现他,才问了陆凤楼休息的营帐,避开人潜进去。
这是一顶很小的营帐,几乎伸不开手脚,只能挤下两人共住。但很显然,轻骑给小皇帝开了小灶,这顶帐篷里只住了陆凤楼一人。帐内还残留着浓浓的药草味,想必是刚喝过药没多久。
门帘在身后垂下,将黯淡的夕光遮住,只留帐内一片昏暗。
陆凤楼靠里躺着,侧身背对着门口,呼吸低缓,似乎是在沉睡。修长的身形泡在阴影中,少了些孱弱,多了些漂亮紧实的起伏。
明知这个世界的主角光环应当在北寒锋入狱之时就已被夺了过来,陆凤楼与他只要不出大差错,便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这一路冒雨疾驰,浑身湿透,楚云声还是得承认,知道是知道,担忧也是担忧。
万一还有一个定澜道人,万一还有一个剧情外的谬误——
楚云声眼角眉梢挂着寒意,惯来思绪清明冷静的脑海,头次有些混沌。
他走到陆凤楼身前,半跪在草席薄被上,正要俯身看看陆凤楼的伤势,耳侧却忽然响起一阵破风声。
略一偏头躲过,楚云声手掌一翻,攥住那枚袭来的拳头,将那截手腕轻轻一折,按进怀里。
半明半昧的昏暗中那双漂亮的眼睛危险地眯着,含着丝朦胧的睡意,冷锐而警惕地盯过来,如乍然苏醒的猎豹。
但那危险也只是一刹。
那双眼的眼尾轻轻一挑,眸光落在楚云声脸上,缓和成了更深的墨色:“……老师?”
楚云声看着这张熟悉无比的脸,心跳缓缓平复:“听闻陛下受伤了。”
手腕被握在怀里,陆凤楼前倾着身体,几乎将整个上半身压在楚云声的胸口。
他侧了下头,鼻尖擦在楚云声湿漉漉的鬓发上,微垂的眼睑慢慢抬起来:“老师淋了雨——是听闻朕受伤,冒雨纵马从何处赶回来的吗?”
湿热的呼吸扑在耳畔。
楚云声攥着陆凤楼手腕的手松了松,转瞬便被那手腕溜走,游蛇一般从披风的缝隙钻进去,尚还细腻的掌心贴上了黏在身上的湿透的衣衫。
衣衫很薄,紧贴身躯。
那片手掌像带了火,从胸膛绕到背后,抓在紧实的背肌上,刹那留下一片火辣疼痛的抓痕。
楚云声在这刺痛中仍是眉目不动,眸光平静,只是在陆凤楼垂头咬开他披风带子时,低声道:“伤了哪里?”
“胳膊和后背,轻伤。”
陆凤楼没身娇肉嫩到连这么点伤都忍不了。但他看着楚云声近在咫尺的冷淡面容,却觉着那点轻伤突然被撒了盐般酸疼。
他贴着楚云声的喉结咬开披风的带子,然后对着那片覆着湿衣的锁骨狠狠咬了下去。
楚云声蓦地按住陆凤楼的腰,却没动。
片刻,陆凤楼松开口,看着那略微渗血的牙印,笑了声:“伤不重,可朕疼,那便也让老师疼。但疼归疼,老师莫要再摆着这副朕已驾崩的模样。如今挨了几刀,但总比日后挨上更多刀要好。”
他的视线挪到楚云声微凸的喉结上,话语顿了顿,才低声道:“朕不是君子,喜欢老师给的危墙。”
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天子不居险地之中。
但也并非全然。
楚云声的心绪蓦地一静,来到这个世界至今滋生出的无数顾虑纷扰,都在顷刻溃散。
片刻后,他抬起手拿过药罐,道:“臣为陛下上药。”
第93章 暴君与帝师 18 山河缭乱,既是贼……
大晋的摄政王无声无息地进入子弟营的驻地,又在晨光将出的黎明纵马离去,除了宽阔的马背上多了一道裹着披风兜帽的身影外,与来时没有任何分别。
天亮后子弟营集合返程,队列里才有人发现了陆凤楼的失踪。
胖子去找百夫长询问,却只得了一句莫要过问的含糊话。回来后告诉瘦子,瘦子却若有所思。
胖子满是困惑:“一觉睡醒少了个兄弟,这怎的就不能过问了?听百夫长那意思,兴许是让家里人接走了。可在这营里待了这么久,咱们也不全是傻子,这家怕是早就回不去了……”
事实上,在剿匪的命令落下后,子弟营的由来便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不是没有人怨恨摄政王的霸道专行,也不是没人捣乱,但更多的少爷兵们却都不是真正没脑子的纨绔。究竟如何才能保全自己,才能将功折罪挽回家人家族,才算利己利人,他们心里门儿清。
算来算去,来挣这一份军功,竟是最好的一条路。
也正是如此,大伙儿都很清楚,进了营,除非将来立功离开,不然没门儿出去。
瘦子瞥了胖子一眼,心里多少有了猜测,便压低了声音道:“楼风本就是半路单独插来的,如今半路走,有什么稀奇?你我好好操练,好好做事,会有再见那一日的。只是日后再见……恐怕是君臣,而非同袍了。”
胖子悚然一惊,小声道:“你是说——可兵权在摄政王手里,咱们兵营也是如此!摄政王不是一直想、想改天换日吗?”
“你看楼风可是个窝囊废?”瘦子问。
胖子摇头:“自然不是。”
这段日子剿匪,可有不少主意都是陆凤楼出的,冲杀之时也是相当悍勇。若非这次受伤离开了,怕是能提个百夫长了。
瘦子嗤笑:“既然昏庸无能是假,狼子野心便一定是真吗?”
见胖子陷入深思,瘦子拍拍他的肩,起身巡逻去了。
他祖父与父亲皆是幕僚出身,到他这里败了家,也不知日后能不能混上个军师当当。瘦子叹了口气,挑开了营帐的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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