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反派身边醒来后 [快穿] 第14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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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在月下飞快变得透明,转眼彻底消失。夜风卷着落叶吹过,连一丝气息都未察觉。

楚云声对他未来生活的水深火热还并不了解。

这晚他清清爽爽地躺下,一夜无梦,睡得安宁。

次日正午,楚云声正在溪边钓鱼,便听见距屋舍不远的山门外传来一片嘈杂喧哗的声音,有人忽地大喊:“快看!持有潜龙牌的七位天才要过山门,登天路了!”

楚云声循声望去,就见眼前骤然一亮,远处光芒大炽。

一息之后这光芒收敛,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道光华破光而出,直冲云霄,如晴空彩虹,笼罩山门四方,一时竟比穹顶的烈阳还要耀眼三分。

这七枚潜龙牌一同出现,像是引动什么,上清山的山门处突然灵气涌动。

一道道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朝着那彩虹中的七道光芒灌入,惹得周围一片惊叹与艳羡。

楚云声收了钓竿,往山门处走,刚一靠近便听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震惊道:“小红公子竟直接到了炼气四层,恐怖如斯!”

“小青公子也不差,炼气三层!他原本也只是刚刚引气入体!”

“小橙姑娘和小绿公子还差点,只升了一层境界,可惜了……”

原本还都面露喜色的七位少年在听清周围的人声后,全都慢慢僵硬了脸色,其中小橙姑娘按捺不住,气愤地跺了下脚,辩道:“本小姐姓慕容,才不姓橙!”

四面人声如潮,半点没受影响。

七人无奈,只能逃一般快速冲上了旁边已经打开的登天路,假装根本没听见这堆乱七八糟的称呼。

非常幸运没有获得小白公子称号的楚云声静静立在原地,等周围报名入门的报完,看热闹的看完,人群渐渐散了,才毫不引人注意地取出潜龙牌,走上登天路。

第117章 修魔还是修仙 6 (二合一) 那他……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一条笔直向上的崎岖山路,就只剩下将山路两侧完全覆盖的浓重的白雾与铅云。

楚云声行走在这条试炼所用的登天路上,恍惚间有种踏足九霄云巅的错觉。

望着隐没在云雾中,渺远不可见终点与福祸的前方,他心中下意识地产生了一种犹豫和迟疑。

种种不可预测的危险场景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出现,仿佛他在往前多走上一段,就会被风刃撕扯成碎片,或是有天罚的雷电降临将他劈成焦炭,抑或是无名的炼狱幽火从脚下喷吐而出,将他焚为灰烬。

不可名状的恐慌刹那将楚云声的身心全部包围,像一团团不透气的泥巴糊住了他的口鼻和眼睛,让他感到了强烈的陷溺于沼泽的绝望。

他的气息陡然凝滞,胸膛剧烈起伏起来。

不知何时,楚云声踏在山路上的脚步已经放缓,乃至停了下来,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缠成了漩涡,在拦着他前行,推着他后退,返回原处。

“这不像我……”

楚云声看着前方,突然低语道。

是人就皆有七情六欲,和畏惧怯懦之心,无法根除。

但很多时刻,要完成某些事,实现某些东西,就必须是要抱着清醒和无畏之心的。

这是楚云声很早就明白的道理。若是他连这个都不还懂,那恐怕也不会站在这个世界的这个地方。

退缩和怯懦之意仅仅只停留了几息,便从楚云声的心神中悄然褪去。随着心神的豁然开朗,前方山路遮蔽的迷雾也仿佛消散了一些,隐隐勾出一道青铜门廊巨大的影子。

楚云声抬眼看了看,继续登山。

但除了刚开始那道放大恐惧和怯懦的阻拦外,接下来的路途就好像已经再没有了其他考验,楚云声前行了上千步,都未曾再遇到什么异样。

他不觉得上清山专门用来考验潜龙牌有缘人的登天路会是这样简单,所以即便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山路的艰险,已然有些精疲力竭,也不曾放下过心中的警惕。

登天路上没有晨昏变化,但楚云声按照自己走过的步数来计算,估测已过了约有两天三夜的时间。

在这期间,他每走十万步就会短暂地休息打坐片刻,恢复精神与灵气,缓解疲惫。而这样的行进与歇止的循环,他已经进行了太多次。可前路仍然是一如既往的雾气。

渐渐地,他的心底不可控制地生出一种怀疑——

也许这条登天路本身就没有尽头,就如修行一般,永远只有无望的攀升;

也许他迷失在了这条路上,已经走在了错误的方向,永远也抵达不了终点;

也许他注定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看清前方,这也昭示着大多数修士的一生,永远在渴求提升,却也永远地清楚自己已经到此为止,只能徒然消耗着寿元,只能黯然神伤,绝望伤悲……

慢慢地,楚云声心中那颗象征着一往无前的坚定的石头仿佛在被岁月的无情与无望碾磨一般,渐化齑粉。

他盘膝坐于山路一侧,从打坐冥思的状态变成了失去力量的懒惰懈怠,无边的消极如无声无息的潮水将他淹没。略微浮起的昏然安逸中,他听到了一道遥远虚幻的声音。

“修行如逆水行舟。登天路者,当一往无前,坚守己心。”

“然知你等修为低微,难度心厄,故登天路过百步者,皆可停止后退。凡过百步者,资质机缘皆合我上清之道,可入门内,无须存落选之忧……”

楚云声忽然睁开了双眼。

“未知的将来与可预见的安排该作何选择,看不见的前路是否要走下去……这就如人注定一死,所以人之一生是否便毫无意义一般,是道可笑的问题。”

“但也是道亘古的难题。”

在白月城丢掉了那一身明显有魔修气息的法袍之后,只穿了一身简素白衫的楚云声于这样的消极散漫中透出了一丝不同于往常的慵懒随性,但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这丝慵懒荡然无存。

所有的迷茫与无望从他的眼中一扫而空。

他没有迸发出任何锋芒,只是如一柄未曾开锋的古拙内敛的剑般,缓缓挺直了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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