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突袭安次城一(1 / 2)
安次城,始建于西汉高祖年间,前后层数次改名,至大业年间,又恢复本名安次,地属华北平原的低平原地区,为河北的重要粮仓之一,隋末大乱时,为窦建德所据,乃是大夏与罗艺、高开道两部对峙的最前线,战略位置极其重要,故而,窦建德曾征集了大批民壮,不单大肆修缮城防工事,更在西、北两处城门外加建了屯兵堡垒四座,以为拱卫安次之用,大夏被华军灭亡之后,罗艺第一时间便南下侵占了安次,作为南下之战略基地,此番兵出乐寿,便是以安次作为粮秣辎重转运基地,其弟罗寿率精兵八千驻防城中。
乐寿攻城战虽仅仅只开始了四天,然则战事却是惨烈无比,幽州军的攻势始终不曾消停过,在这等情况下,辎重的消耗自是极大,光靠随军的那么点物资显然难以为继,幽州军不得不接连从安次调运箭矢等军中急需之物资,如此一来,从安次到乐寿的两百里地面上往来的辎重队之密度几可用“络绎不绝”一词来加以形容,个中有些赶不上宿头的,就只能在野地里露营了的,好在时值盛夏,天正热,除了蚊虫叮咬得厉害之外,倒也没太多的不变之处,这不,在离安次十里开外的一处小矮坡上,就有着这么一支不太走运的辎重运输队正在篝火的余烬旁酣睡着。
尽管队伍里尽皆是回转安次的空车,说起来没半点价值可言,然则毕竟是夜宿野外,该有的警戒哨运输队倒是安排了些,只不过到了下半夜之后,轮值的士兵嫌烦,胡乱踢醒了些民壮,恶声恶气地吓唬上一番,就这么将轮值的责任全都推到了那些倒霉的民壮身上,毫无疑问,这等所谓的值夜,有跟没有其实当真差不到哪去,至少对于前来侦查的华军特战营小分队将士们来说是如此,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几名华军特战营的士兵便已将整个营地的情况摸得个一清二楚了的。
离着缓坡四里开外的一处洼地旁,近万华军骑兵正在修整之中,无论是人还是马,兀自汗迹未曾干透,似乎是方才刚停下来不久的,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这支骑军部队正是秦琼所部,在击溃了高、奚联军的尾随之后,秦琼便即率部一路向安次城赶,从末时四刻起,不停歇地赶了近七个时辰的路,终于在卯时前赶到了安次附近。
“报,禀大将军,前方大道旁的缓坡上发现一敌辎重运输队,计有马车四十余辆,并有推车数百,民壮约有四百三十余众,押运兵丁一百余,皆无备。”
大战了一场,又疯狂急赶了两百余里路,饶是秦琼身强体健,也自不免疲得够呛,然则为了稳定军心士气,他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哪怕都已安排好了警戒措施,也依旧不曾去休息,而是将苏定方等几名军中大将召到了一起,低声地计议着下一步的战事安排,正自商议间,却见人影一闪中,一名全身夜行衣靠的华军特战营士兵已出现在了秦琼面前,但见此人一个单膝点地,已是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嗯,再探!”
区区一支小规模运输队而已,秦琼自是不会放在心上,随意地挥了下手,这便要将那名特战营士兵打发了开去。
“慢。”
这都还没等那名特战营士兵有所表示,却见苏定方突然从旁叫了停,而后么,也没管那名特战营士兵是怎个反应,冲着秦琼便是一拱手,面带一丝激动之色地进言道:“大将军明鉴,末将有一策可取安次城。”
“哦?定方老弟有甚妙策且自说来听听好了。”
一听苏定方这般说法,秦琼的眼神不由地便是一亮,没旁的,早先领受的将令仅仅只是断敌粮道,扰敌后方,迫使罗艺不得不赶紧从乐寿撤军,为华军的半路截杀创造出有利之战机,而今若是能一举拿下安次城,效果无疑更佳,秦琼自不可能会不感兴趣。
“大将军明鉴,贼之辎重运输队竟夜宿郊外,又是如此之松懈,足可见安次城中之戒备断不会森严,我军若是将这支运输队一举拿下,再乔装进城,当可趁虚而入,末将愿率部夺门,还请大将军恩准。”
自归附帝国以来,虽也曾打了几仗,可要说到战功么,却是少得可怜,到如今,也还只挂着中郎将之衔,哪怕张君武对其颇为的信重,可以苏定方的心高气傲,又怎肯一直甘居人下,早寻思着要立下奇功了的,而今机会就在眼前,他自是怎么也不肯错过了去。
“唔……好,那就这么定了!”
苏定方的奇袭计划说起来容易,可实际上风险却是不小,此无他,一旦冒充被识破的话,被派去夺门的将士怕是难逃杀劫,道理很简单,此地除了一支只有二十人的特战营小分队之外,全都是骑兵,步战能力堪忧,自由不得秦琼不慎之再慎的,只是一想到若是真能拿下安次城,那可就一举切断了罗艺所部的后路,秦琼却又不免为之心动万分,权衡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一搏……
“大柱哥,好像不对劲,虫子怎地都不叫了?”
卯时三刻,黎明将至,正是一天中最黑的时辰,伸手难见五指,两名被逼着值夜的民壮原本正自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篝火旁瞎扯着,个中一名年约十六的少年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满是狐疑之色地扫视了下周边,只是天实在是太黑了,视线根本无法及远,自然也就看不出有甚情况,可心中的不安感却是不可遏止地狂涌个不停,这便赶忙伸手捅了捅边上的壮汉,颤巍巍地发问了一句道。
“天要亮了,露水重,虫子叫不动了,有啥可奇怪的,眯一会罢,天亮后还有的忙呢。”
壮汉显然就是个粗线条之人,根本没在意那名少年的疑惑,满不在乎地吭哧了一声,便即将头耷拉了下来,坐着打起了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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