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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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姨是他们周家的人,嘉勉一个字没有发落,他就给人撵回去了。

“我不是怕你不自在嘛,事实就是,你不自在。”周轸眼里心里容不得别人的感受。

“所以你发落人,你妈不开心,质问我们也是情有可原啊。她说得对,家里用了十来年的老人,我们毫无敬畏心。”

“我用不着对一个不该欠一分钱的打工人有任何敬畏心。”

他们回来到现在,地暖还没顾得上开,嘉勉饶是洗过热水澡,身上依旧凉津津的,而周轸,哪怕挨着她坐在一张软凳上,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

成年人的聚散,根本就在于顽固,顽固的观念轻易不会被任何人打破。所以我们大多数时是在寻找那个与自己最大程度契合的人。原则上,嘉勉与周轸是死在起跑线的两个人,更多机缘来自周轸的执拗。

他执拗也冷漠。执拗于她,冷漠于旁人。

“周轸……”她轻声地喊了他一声。

声音很小,蝴蝶振翅般地,却能掀起波澜的海啸。

他拖她到自己腿上,两个人身上的香波味道是一样的,周轸叹一口气,问她,“你因为她们和我置什么气,你说!”

“让方姨回来。”嘉勉挨到他身上的温度,情绪也软化了许多。

“你不是吃不惯她做的。”

“你吃得惯就行了。”

周轸揽着她,微微往后仰了仰脖子,眯眼作不满状,“哦,合着你自己当委屈小媳妇就是周太太的待遇了?”

嘉勉要从他身上下来,某人不肯,她一时难堪,只能破罐子破摔,“那也好过你那样和你妈顶真的好。你们母子不要原本就不和睦,回头什么事都迁怒我头上来,我更委屈。”

嘉勉怪周轸,凉薄得很,忤逆子。

周轸:“那能怎么办?你叔叔婶婶都不是霸道的人,你这性子又什么都不肯说。我还不知道女人之间的软磨工夫,我再不偏袒点,你过不了几年要不被人吃了,要不就心死不愿意跟我过了。”

“我不跟你过,对于你很重要?”嘉勉身上的酒气混着淡淡的香,头发半干,浓密如海藻,固执的人鲜少愿意这么温和缱绻地对着人。

“很重要,”某人深谙这个档口半分顽劣不能有,女人永远迷信信誓旦旦,况且他不是信誓旦旦,“我倒哪里再找一个与我这么投契的人呢?”

投契二字被他重重地咬着音,嘉勉瞬间难堪起来,她再和他说正经事,“方姨再过来,她的工资不要你妈那头出,我们自己出,还有,我和她磨合或者我说她点什么,她不服,你不要插嘴。”

周轸始终觉得多余,“重新找一个到你满意的阿姨不是更省事。”

嘉勉气,气和他说了这么久,他还三心二意的。

气呼呼拿眼睛瞪着他,某人只能改口,“随你吧,你高兴和她们打擂台,别回头找我哭。”

语毕,是良久的沉默,难为二人都有足够的耐心。

终究,周轸问膝上人,“还有什么指示嘛,领导!”

嘉勉不再说话,手机里有微信连续进来,嘉勉够到她手机看消息,司徒挂了电话后发的:我听到周竹马的声音了。。。

面前人问嘉勉,“光知道你朋友姓司徒,叫什么?”

嘉勉睁大眼睛,什么嘛,这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我没和你说过?”

某人阖阖眼,十分冷漠且陈述,“你没和我说过。”万恶的资本家嘴脸。

“静。司徒静。”嘉勉堪堪说完,某人抄过她腿弯,从妆台凳上起身,径直往床边去。

他骂怀里人笨出天了,问她什么她信什么,我管她叫什么呢!

“我只管你,你一时三刻的别和我闹别扭,我就心满意足了。”

倪嘉勉骂他混蛋,每天趿她的拖鞋,牙膏放那么高,还弄花她新买的口红。

“你说你回来阖一百次马桶盖的,你现在就去!”

“去个鬼。”

周轸把嘉勉扔到床上,而他自己站在床边,等着她的首肯,他问她,“我这个打地铺的人能回来了嘛?”

新婚那晚,他亦是这样伏在嘉勉脚踝边开始,直到去到她唇舌里,某人在上,两手攫着她的手腕放过头顶,逼她投降,问她,“在想什么?”

“在想十二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会和你……”

“什么?”某人腆着脸要在嘉勉口里听到些轻佻话。

她沉默了去,去看帐顶上的如意纹。

那纹样动了起来,涌起一层层大红的浪。嘉勉意气地把手指凑到周轸嘴边,他本就有点疯,不管不顾地咬住,看到嘉勉眉间吃痛起来才松了口。

他接住嘉勉刚才戛然的话,“想不想得到,你都在这了。”

小吵再小别的缘故,降临的感官尤为的鲜明且陌生,

倪嘉勉又永远口是心非,内里比谁都热烈,甚至是滚烫。

周轸爱这样微醺过后的嘉勉,像冬日里,她生日爱吃的酒酿,甜后又有上头的野蛮,

他拨弄她转身,倒不是图他一时痛快,相反,久而久之的相处之道里,他发现,这样更能取悦到她。

也像夏日里,她院落里栽种的那些花,周轸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它们成熟时,拿手去拂落它们,

花瓣落了一地都是,倪嘉勉举着浇花水枪,对他的恶作剧,为时已晚,无济于事,干脆拿水枪浇他。

“嘉嘉,喊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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