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那个人(2 / 2)
“哼,他倒是过得清闲,我就知道,我这个二儿子啊,贪玩。还不知道墨儿这次回来,会给我带来多大的惊喜呢。”
“夫人,管家说,那边传来消息,问我们这边涨不涨?”
“还涨?”西门夫人的声音微怒,楼上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这群无赖,都掉到钱眼里去了,给他们的钱还不够吗?!”
“夫人……”艾莉的声音有些胆怯。
“不用你动手,等会交给别人去收拾。我们在英国部署的人,那边有伯爵大人的消息了吗?”见艾莉没有回答,月镂砂皱眉,道:“还没有?”
“有,有,一个月前在英国边境有人看到过伯爵大人的身影。”
“一个月前?怎么不跟我说?!”
“当时不敢确定是不是伯爵大人,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跟你汇报。”
“一群废物,我不是说过了吗?一旦有伯爵大人的一丁点消息就来通知我。”
“流言的话,也要吗?”
月镂砂想了想,说:“也要,反正,又不需要我自己去亲自动手,我的两个乖儿子会帮我解决的。”
哟,学到了,原来儿子是用来这样用的啊。
夏梓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西门墨,突然感觉他也挺可怜的。西门墨转身就走,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夏梓鸢见状跟上,在走廊中,听到西门墨的声音:“你那同情的眼光是怎么回事?”
夏梓鸢忍着笑意,说:“没什么啊,就是,你,你看错了,我哪里有同情你。我瞻仰你西门三少都来不及呢……”
夏梓鸢的话都还没说完,她们就迎面撞见了正在走上楼梯的纳兰烟落,夏梓鸢有些愣住了,她……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纳兰烟落由一位女佣搀扶着,露肩的长裙无法掩盖住她脖颈处鲜红的色彩,她的酥肩甚至还有些青紫,她从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全靠身边的人牵引着带路。
“纳兰小姐,我们到走廊了。”女佣提醒她,在西门墨的面前缓缓停下了脚步,跟西门墨问好:“三少好。”
“可是三少,西门墨公子?”
“是我,纳兰小姐,好久不见。”西门墨的声音在她的正前方响起,优雅绅士,纳兰烟落闻言,不自觉的挡了挡自己身上的伤,脸上带着歉意。
西门墨就好似没有看到一般,目光轻易地就略过了她,对身边的夏梓鸢说:“林娜,这位是纳兰烟落小姐,纳兰家的二小姐。这是林娜,我的,跟班。”西门墨如是向纳兰烟落介绍她,夏梓鸢表现得有些错愕,她还以为西门墨早就已经把自己给忽视掉了呢。
“林娜小姐好。”
“纳兰小姐,幸会。”
“我们还有事,林娜,先走了。”西门墨叫回了失神的夏梓鸢,夏梓鸢说实话确实有被纳兰烟落的美貌给震惊到,所以才会有一时的失神。
好漂亮的女生,配上身上的天鹅绒长裙,感觉就像是坠入人间的天使,亦或者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尘不染,如此干净,纯洁。当然,是除去她身上那些伤痕之外。夏梓鸢终于知道也确定了西门夫人刚才的话语之中的意思,什么叫做给纳兰小姐好好地补补身子。当然,还有一个重点给她get到的,就是纳兰小姐曾经去过的密室,这密室里面,又关着什么人呢?
“纳兰小姐,告辞。”
“你们先去忙吧,再会。”纳兰烟落很有大家风范的欠身,等着西门墨和夏梓鸢从她的身边而过。
进了房间,夏梓鸢坐在了沙发上,问西门墨:“纳兰小姐来你们西门家,是什么意思?而且,她提到的那个密室又是什么地方?”
“纳兰烟落是来联姻的,她算是下嫁,不过纳兰夫人跟她的姐姐对她可不怎么好,她早年丧母,来西门,也不过是沦落为月镂砂的工具人罢了。在联姻时,月镂砂提出要将西门交付给西门政,被我跟西门修给破坏了。于是,她就提出竞争原则,谁先除了西门云霆谁就当西门家的掌权人。不过西门政却被她以谋逆的罪名关在了密室。”
“名为关押,实为保护吧?”夏梓鸢淡淡一笑。
西门墨说:“你也看出来了?”
“这很简单,你都说了纳兰烟落现在是月镂砂的工具人,那她总不会浪费自己的工具棋子,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吧?所以,月镂砂心目中真正的西门掌权人的位置人选,是西门政。”
“她就喜欢傀儡,这样权力还是会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而且,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所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继续潜藏在地底。”
“我出去一趟。”夏梓鸢整装待发。
“去哪?”
夏梓鸢瞥了一眼瘫在沙发上的西门墨,不以为然的说:“你以为呢?我可不是来度假的。”
“你还真是急不可耐。”
什么虎狼之词?
夏梓鸢努了努嘴,装上自己的短刃佩刀,说:“不管怎么说,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结束?”西门墨轻笑一声,“结束是永远都不可能结束的。”
“我去调查线索,你就在房间里带着,耳麦带上,有事情要来帮我解围。”
“报酬呢?”西门墨拿起茶几上的两枚装饰用的金币,放在手中抛了抛。金币在到达了一个高度之后又落入他的手中,如此以复。
“我们是合作关系,你跟我提报酬?”
“至少,算是给你的船费,我会给你留下两枚金币的,这样,至少你在渡过冥河的时候不会被引渡人扔进河里。”
这是,已经算好了她的死法了吗?夏梓鸢的嘴角微微上扬,用手中的飞镖击落了他抛气的金币,正好落在了烟灰缸里。
“你是不是傻?原来还有连三少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啊,渡过冥河到达冥界递给引渡人的是银币而非金币,因为冥河本来就是一条银灰色的河。一般只有拥有伟大的功绩和英雄的灵魂才会被允许佩戴上金币,因为这足以让他们伟大的灵魂在灵魂之海中闪闪发光。如果真的是我的话,还是带上两枚银币就足够了。”夏梓鸢说完,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而西门墨的目光落在了烟灰缸中的两枚金币和飞镖上,当然,他目光主要的还是落在那两枚金币上。
西门墨喃喃出声:“果然在电视里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
下一次,还是换上两枚银币吧。西门墨拾起两枚金币,放在了茶几上的船夫手中……
……
“纳兰小姐,夫人来看你了。”纳兰烟落的房门被叩响,她动身去开门,唯唯诺诺的听着月镂砂与她说话,走进房间之中。
月镂砂跟她聊了一些日常的话题,例如吃了没有啊,睡得好不好,这几天在西门家亏待她了。纳兰烟落自然是说着没有的,然后奉为一些西门家族如何好的话。
这是,商业互吹吗?
“委屈你了,烟落,以后你待着西门,我和阿政,都会好好待你的。”
“是,多谢夫人垂爱。”
“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些补品,迟一点的时候让女佣去拿。”
“好,谢谢夫人。”
“别总跟我说谢谢的,怪生分了,只要你摆明自己的立场,西门,只要有我在,就能有你的立足之地。”
真的么?纳兰烟落在心里轻叹一声,就好似一朵凋零的花瓣在空中风中挣扎万分,却终究无法逃脱跌入湖中的命运。
可嘴上却还答应着:“我知道了。”
“阿政的性子你也知道,我会叮嘱他以后对你好的,只要我们两个同心协力,等阿政成为西门真正的掌权人,你,就是西门夫人。”
“夫人,烟落万万不敢当。”
“傻孩子,瞧把你给吓成了什么样了?我说你当的起,那么你就是当得起。”
“这……”
“嗯?你是不肯接受我的美意了?”
“烟落不敢。”
“这就是了,你乖一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月镂砂满意的说着,出了房间,纳兰烟落的房间里没有女佣候着,她比较习惯自己一个人,但是为了能够随叫随到,月镂砂就命令那些女佣们在门外候着,随时听候差遣。一开始的几天,女佣们倒是都挺认真的,后来也渐渐地开始松懈下来了,因为这么久下来,纳兰小姐根本就没有叫过她们一次。
“出来吧,别藏了,林娜小姐。”纳兰烟落轻声说着,坐在了床边。
有点意思。
夏梓鸢推开了衣橱的门,收起了手中的短刃,缓缓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记得你,的脚步声。”纳兰烟落毫不畏惧的说,甚至抬起来头,如果她的眼睛能够睁开的话,夏梓鸢相信她会与自己对视。
“哦?我的脚步声是怎样的?”夏梓鸢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在确定了她不会喊人求救之后,夏梓鸢也放松了警惕,毕竟,如果她要揭露自己的话,早在西门夫人在的时候大可以说出来。不过,她却没有那么做。
“轻盈,又有些清脆悦耳,每一步都有力,却又不显得沉笨。听声音,林娜小姐身手了得,而且,还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夏梓鸢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给自己一个这么高的评价,分明,她都没有看到过自己。
“你的眼睛……”
“很小的时候就瞎了,林娜小姐冒着风险而来,就是想要问我这个的吗?”
“不是。”夏梓鸢双手环胸,开始打量起她来,饶有兴趣的问她:“你刚刚为什么不揭穿我?”夏梓鸢不是高估了自己的身手,而是低估了她的听力。她没有想到纳兰烟落的听力居然这么好,仅仅只是听到过一次的脚步声而已,她居然还有印象。回想起自己不也是听到过艾莉与西门夫人短暂的对话,就能够记住艾莉的声音,她突然绝对自己跟纳兰烟落,有了几分共同感。
“林娜小姐是三少的人吧?其实,我还是愿意,站在三少这边的。”
“哦?”夏梓鸢的眸子危险的眯起,不止后半句,其实纳兰烟落的前半句话也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去辩驳,她才不是什么西门墨的人呢,切!而且,这个纳兰烟落什么意思啊?她不是表面上是跟西门夫人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只是可惜,三少虽然在联姻那日对我表现出了极深的慕意,却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无奈之下,我只好被迫屈从于西门夫人的麾下,甚至不惜糟践自己,去讨好她的废物儿子。”
夏梓鸢对她的遭遇表现了几分同情,“我也想帮你,但是,无能为力。”
“纳兰家已经抛弃我了,现在的我,唯有在西门获得一席之地,才能够得以生存。林娜,我知道,你和三少此行回来的目的,我可以帮你们的,你们想要做什么?把西门夫人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吗?我知道想要这样做的人可不少,但唯独能够有那份力量权势的,西门之中唯有三少。”
“帮我们?”夏梓鸢冷笑了一声,刀刃,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她漫不经心的说:“我不得不说啊,纳兰小姐真是打的好算盘。你欲擒故纵,想要对我表达你的诚意,实则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不逞一时之利。等我和西门墨想要下手的时候,你再通知西门夫人,来一个瓮中捉鳖,而且,专门挑我们最为薄弱的时候。”
纳兰烟落缓缓地伸出手,鼓起了掌来,掌声清脆有力,回荡在了,整个房间之中。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鼓掌的整个动作持续了十几秒,她才停了下来,对夏梓鸢说:“我不得不佩服,林娜小姐的思路清晰,想要算计你,果然不可能。”
“玩你的心机去吧,最好,别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就好。后会有期吧,纳兰小姐。”夏梓鸢飞速的抽刀转身离开,纳兰烟落期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动静,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等到房间里没有别的动静,她才抹了一下手心中的虚汗。
……
千筱做了一个梦,在梦境之中,她变成了一朵树上的花朵,她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花朵中包容的一切,守望,瞻仰。随后,一阵春风拂过,花朵渐渐地盛开了,她看见了金黄色的花蕊,同时,她也在近距离嗅到了花心之中传来的阵阵芳香。她沐浴在阳光和露水之中,她很享受这这一个梦境,就一如,她十分的享受自己现在的生活一般。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晃动了一下,接着,她看到了自己的花瓣与茎叶连接的地方逐渐的松动了,任由她如何的去努力,朝着花朵的方向前进,她想要去拥抱那些花瓣,以防自己掉落,可是,她动不了,无论她如何努力她都无法改变半分……
易寒,易寒呢?
千筱好奇的四处张望了一番,轻声呼喊着易寒的名字,因为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的缘故,她又叫喊的更加的大声了几分。春风吹过,风力也逐渐的变大,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花瓣与茎叶已经分离了将近一半了!
易寒,易寒你在哪里?千筱更加着急的四处呼喊,张望,呼喊,张望,就在她精疲力竭之时,她看到了易寒,他在花心之中,始终都闭着眼眸,一直都在沉睡。
“易寒,易寒。”千筱连忙叫唤他,说:“易寒,易寒你快看看我,我要凋落了,易寒……”
易寒依旧没有睁开眼,继续沉睡……
千筱急的心中发慌,她担心极了,不停的在叫唤着易寒的名字,风力,更加的猛烈了,她甚至听到了一阵雷鸣声。千筱奋力的挣扎,却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被吹离了花朵,吹断了她与茎叶最后的一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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