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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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龙凤胎满月之礼后, 京中就少见鼎国公的身影。好象不是因为他那一道奏折, 才让京中大部分人家纷纷还债一样, 竟深藏功与名了。

一般人的想法是, 找不到老子, 那就找他儿子麻烦得了。可是一打听, 人家儿子也不是好惹的, 外祖父是两任帝师就不说了,皇后是人家的姨母,舅舅现任着内阁大学士, 老丈人还是副都御史。

何况人家现在也不再是刚入官场的小菜鸟,已经是从三品的大员,还身上有了世子的封号。身后还有一大群的笔帖式跟着摇旗呐喊。动不得, 完全动不得。就算是恨贾赦恨得咬牙的人家, 也只能自己憋屈地变卖家产——除非你自己不想做官了,要不那些油滑的笔帖式, 一天能给你下十八个绊子, 还不耽误吃饭信不信。

他们变卖家产, 就有人出面购买, 只是价钱已经让这些人压得低了, 想涨价, 只能坐等锦衣卫上家里封门。于是京中就出现了几人欢喜几人愁的局面。

皇帝就是欢喜的一个:忠安已经伏诛。家人剔出宗族,贬为庶民,并只能圈于府内不得外出。牛继业为首的牛家, 更是被诛了九族, 只牛平安一人因首报有功,仍留原任,继续与李译一起完成建粮仓大业。

如此雷厉风行,没有太上皇的首肯是做不到的。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即看出了风向,再没有一个敢哭穷的,争先恐后地到户部还起了欠银。

多年空虚的国库,终于满了大半,皇帝能不欢喜?

张尚书也欢喜。他再不用对来户部的人战战兢兢,生怕人家是来借银子的,因为现在来的人,都是还,银,子,的!只是有时部里人手不足时,他还有些想让贾琏回来,只是以如今贾琏的品级,哪里是他想要就能要得到的。

贾琏也忙。他老子打包就走,连个交接手续都不和他办,只扔给了他五十万两的银票:“这是时先生的。等京里人卖庄子呀、宅子呀、铺子呀这些东西,你看着给他买些,省得他天天赖到咱们家里不走。”

又嘱咐贾琏:“你自己手里要是有余钱,也买些吧。这些都是生钱的东西,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可是有两个儿子的人了。”

等平郡王听说后,也托林嬷嬷将黛玉掌管的四十万两银票一并给了贾琏:“哥哥也看着给我买些。父亲说得对,谁知道将来得有几个儿子,总得趁便宜给孩子留点家底。”

然后贾赦带着时先生与贾琮,平郡王是自己,都施施然地走了,只留下贾琏与手里厚厚地银票。等他拿着银票回屋,孙苑打听了银票的来历后,更心塞的一幕就出现了:

“二爷,这十万两银票可是我压箱底的银子了。父亲说得对,咱们可是有两个女孩呢,这嫁妆总要从小攒起来。”没错,府里到底还是保留了原来的称呼,因为谁要叫贾琏老爷,他就跟谁急。

这日子没法过了。

悲愤的贾琏,手握着百万两银票,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都是些什么人呀,他也是有差事的人好不好,怎么都认准他了。

等他与邢夫人报怨的时候,就发现邢夫人欲言又止,没奈何,也不差这一个人:“母亲可是也有余钱,想买庄子还是宅子?”

邢夫人拿出手的只有五万两:“这是我这些年的体己,也不用多,能置办出两座宅子与两个铺子就好。你给母亲看好些,这是留给我巧姐儿与宁宁的。”

继讨厌银票之后,贾琏觉得孩子也不可爱起来,儿女都是债,古人诚不欺我。

就算是再心有不甘,贾琏还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答应了大家,办起来也是尽心尽力。等到他手里的银票,终于全部换成了地契、房契,又分别交到邢夫人、孙苑与黛玉手里,就到了贾赦再次归家的时候。

贾赦并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远离京城,他就在一个离京三十里的庄子上住着,每隔十来天也总是回家看上一眼,只是一般的庆吊之事再不参与就是。

看着贾琏交给他的各种契纸,贾赦有点吃惊:“这么多?”

可不是多吗,就是邢夫人的五万两,都买了两座四进的宅子,还有好地段的三个铺子,别人的一算可知。

贾琏就擦一把早已经干涸的辛酸泪:“为买这些东西,您知道儿子受了多大的累。不是千挑万捡小心比对过的,哪儿敢到您老的眼前。”

贾赦也不吝夸奖:“我儿子果然进益了。你眼光这样好,老子走得也放心不是。不错,这精明劲,果然是老子的儿子。”虽然是便宜儿子。

一听这交待后事一样的话,贾琏又要炸毛,现在他就听不得这个,贾赦只好安抚他:“比方,你老子就是打个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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