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到了范闲半真半假的抱怨,裴长卿缓缓睁开双眼,嗓音沙哑地调侃:“见不到你?我怎么这么不信这句话啊,再说了,现如今谁敢对大名鼎鼎的小范诗仙动手?”
说着,裴长卿转头看向范闲的方向,接着调侃道:“还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裴哥!”
一惊一乍地蹦起来,范闲丢了手中的碗扑到裴长卿的床边,几乎喜极而泣:“呜呜呜裴哥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真的要被你父皇给乱棍打出去了!”
露出一个满是无奈的笑容,裴长卿左右转动着自己的头部试图想要观察自己所在的地方却发现自己的视野内仍旧是一片黑暗,颇为淡然地抬手摸索着拍了拍范闲的头,问了一句:“我现在在哪儿?”
“皇宫。”抓着裴长卿的手腕把脉,范闲抽着鼻子擦干了眼泪,随后郑重地开口“陛下和叶将军处理了所有的反叛人员,李承乾被关在七处,我和师父在宫里负责救你。”
点点头表示明白,裴长卿随后拍拍床褥有些费力的撑起自己,接着问道:“那我在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这事儿说来话长。”稳稳地扶住裴长卿让她靠坐在床上,范闲清了清嗓子抹了把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有安抚的意味“裴哥我先去跟陛下他们说一声你醒了,等我回来之后再慢慢跟你讲,你看行吗?”
后背陷在软垫里,裴长卿听着范闲的话,满脸疲惫地捏着鼻梁的位置,随后把手往前一伸。
茫然地看着裴长卿向上摊开的那只手掌,范闲眨眨眼睛看了看裴长卿的脸又看了看那只手,试探性地把自己的手掌放上去:“裴,裴哥,加油?”
“滚!”嗓音干涩低哑,裴长卿没好气地反手一巴掌拍过去,瞪了一眼范闲“我说的要杯水!”
讪笑着把自己的手抽回去赶紧倒了杯水重新放在裴长卿的手掌心上,范闲抓了抓头发嘿嘿一笑:“嘿嘿,裴哥不好意思啊。那个……我先走了?”
“滚蛋。”笑骂了一句,裴长卿随后双手捧着茶杯一直等到范闲推开宫门了,才懒洋洋地提醒道“等你回来,我有话要问你。”
留下一句:“好的裴哥没问题裴哥!”之后小心的把宫门重新关好,范闲朝着庆帝所在的宫殿飞奔而去。
听着范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裴长卿放下正捏着鼻梁的手,用指骨按压着揉了揉眉心的位置,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这毛毛躁躁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你让他兴奋会儿吧,他这几天快被李云羲吓哭了。”吴乐天百无聊赖的声音响起,随后裴长卿就感觉自己身边有一阵微风拂过,紧接着有什么冰凉湿润地东西递到了自己的唇边“喏,张嘴。”
顺从地张嘴吞下去,裴长卿皱着眉头感受了几秒在自己的食道内逐渐化开的药丸,不确定地问道:“这个是化功散的解药?”
“不是,只能缓解。”撇着嘴顺手把裴长卿茶杯中的水换成热水,吴乐天揉着头发坐下来叹了口气“话说我还没问你呢,当时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听费介给你检查身体的时候说,你体内一直有一种力量在暗中保护你的经脉,这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句话也是一愣,裴长卿目光呆滞地举起手中的茶杯想要抿一口水却被瞬间呛到:“啊?咳!咳咳咳!”
抖着手把茶杯塞给吴乐天,裴长卿半趴在床榻上咳得撕心裂肺:“咳!你,咳咳!你说什么?咳咳咳咳。”
“别说话别说话。”手忙脚乱的给裴长卿轻轻地拍着后背顺气,吴乐天垂下视线扫了一眼地面上突然多出来的血迹,随即抬眼看了一圈周围,悄无声息的用脚把血迹胡乱地蹭下去。
能猜到自己大概是咳血了,裴长卿半靠在吴乐天的胳膊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才慢慢的把这个劲缓过去:“我没事了。”
一脸的无可奈何,吴乐天一手撑在自己的额头上,另外一只手一下一下地胡噜着裴长卿的后背,幽幽的警告道:“你这次可不能再把自己作出病来了祖宗,你再作出病来估计我们这帮人都得给你陪葬了。”
终于缓过劲来,裴长卿把自己摔进软垫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每次都让你见笑了。”
叹了口气任劳任怨的把裴长卿嘴角地血迹擦干净,吴乐天觉得自己这几天叹气地次数加起来都要比前几年的多:“我说祖宗啊,你要知道你都昏昏沉沉地睡了七天了。我刚才那句我们这帮人都给你陪葬真的不是开玩笑。”
“我知道。”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吴乐天的肩膀,裴长卿闭上双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父皇和心肝儿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辛苦你们了。”
长叹一声没再说话,吴乐天同样拍了拍裴长卿的肩膀,突然问道:“天师那个家伙,你了解多少?”“他跟我是同样的人。”不知为何吴乐天会提起这个话题,裴长卿愣了愣之后缓缓说道“只不过他来的时间比我要早得多。”
摸摸下巴把天师的那张脸在自己的脑海中转了一圈,吴乐天斟酌着推测道:“刚刚我说你体内一直有那么一种力量在维持你的生命,这个力量跟你的离经易道又不像,而且你当时也是身中化功散什么也做不了,会不会是这个天师帮了你?”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宫女递给自己的小瓶子,裴长卿张了张口犹豫了几秒之后沉默地摇摇头:“我不清楚,虽然他认识凌雪阁的外阁主李俶,并且也知道吴钩台,但是我并没有任何印象是有一个门派可以推衍天机,通晓过去和未来的。”
张了张口顿时觉得有些难办,吴乐天抓了抓自己的脸,语气有些苦恼:“我记得叶轻眉以前说过有个叫纯阳宫的地方,那个也不行吗?”“你是说纯阳?”神色流露出几分怀念的意味,裴长卿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纯阳主张道家学说,顺应自然以不变应万变。更何况……”
说到这儿自己先笑出了声,裴长卿摸摸鼻子弯起眼睛补充上了后半句话:“更何况纯阳的副业是抓鬼,而不是夜观星象。”
咂咂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吴乐天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裴长卿温和却不容拒绝地打断了:“淑贵妃的镯子,是不是还在你手上?”
“嗯对。”直接从怀里把犹带着体温的手镯递过去,吴乐天盯着那对散发着温润的光芒的手镯,轻声问道“这个你打算怎么办?”
低下头盯着手中的手镯,裴长卿不断的用手指摩擦着上面地花纹,半晌嗓音沙哑地开口:“你替我写一封信吧,然后去送给阿泽。”
已经都能够预料到裴长卿要写什么样的内容,吴乐天想要说出什么劝诫的话语却都暗自咽下:“……好,那我去找找笔墨。”
说着他站起身,想要在这间空旷的宫殿中寻找到有关于文房四宝的痕迹:“祖宗,你要是当真在这间宫殿住的话,你可有的置办了。”
突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裴长卿打了个哈欠颇有些懒散地说道:“但是若是当真说要置办东西,这也不应该是我关心的啊。”说着,裴长卿笑眯眯的把脸转向门口的方向,甜甜地叫了声:“父皇~”
“你就是吴乐天?”
刚想开口吐槽“裴长卿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黏腻了?”,吴乐天就听到了庆帝饶有兴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完!蛋!了!
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吴乐天神情僵硬地呆立在原地,脑海中像是弹幕一样划过三个特大号加粗的红体字:你完了。
像是感觉到吴乐天的不自在一样,裴长卿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吴乐天,你要不要那么怂啊。你别害怕啊,我父皇一点都不凶的。”
求求你闭嘴吧!你没看见李云羲的眼睛都跟刀子一样往我身上扎了吗?!
神色僵硬的站了几秒,吴乐天深吸一口气随后垂头丧气地转过身来,草草的行了一礼:“吴乐天见过陛下。”
“嗯?”
懒洋洋的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庆帝背着手挑起眉毛看着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不乐意的吴乐天,清了清嗓子:“你很不高兴见到朕?”
“……哪儿能呢我的陛下!”瞬间求生欲爆棚,吴乐天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的笑容迎上来,语气里充斥着说不出地狗腿“陛下您说您也是,你要是提前来怎么不说一声?小的好给您扫榻相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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