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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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小点声小点声。”跳下来冲上去捂住陈萍萍的嘴,裴长卿暗示性地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偷偷溜进来的,小点声说话。”

说着,她直起身子摸摸陈萍萍的眼角,迎着对方惊诧的目光指了指牢房外,补充道:“我没跟天牢的守卫打过招呼,所以别引他们过来。”

怔怔的看着完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裴长卿,陈萍萍有些急切地抓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进来的?外面有没有人接应你?你怎么能这么莽撞就闯进来?”

听着陈萍萍一连串的问题,裴长卿先是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外面,随后半跪下来反握住陈萍萍的双手,安抚道:“我没事,宫典在外面等着咱们,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来解决,好吗?”

看着在火光的照耀下裴长卿显得极为温柔的脸庞,陈萍萍攥着她手腕的手不由得收紧,仍旧有些担忧:“这样没事吗?”

“替身已经找好了。”站起来一把横抱起陈萍萍,裴长卿偏头用下巴碰了碰自己肩膀的位置,示意他抱紧自己“心肝儿只需要放心跟我回家就好,好吗?”

圈住裴长卿的脖子,陈萍萍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声,无声地收紧了自己的手臂。

一手按在陈萍萍的后脑勺上,裴长卿看着转角处出现的宫典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落在了对方押过来的那个死囚的身上。

冷着脸看着宫典把死囚押进来,裴长卿抬腿用膝盖代替自己搂着陈萍萍双腿的手,从背后摸出了一捆麻绳扔过去:“给。”

看着宫典毫不客气的把已经被毒哑了的死囚捆在轮椅上,裴长卿偏头亲了亲陈萍萍的鬓角,压低了声音安抚道:“没事儿,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顿了顿,裴长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低声笑着说道:“心肝儿睡一觉,等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等陈萍萍点头就直接从自己刚刚进来的地方飞身而出,裴长卿趁着夜色飞速向寝宫的方向飞跃。

在经过御书房的一刹那,裴长卿微微侧头,看到了凭窗而立的庆帝。

等着裴长卿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才缓缓关上窗户,庆帝头也不回地问道:“监察院呢?”“回陛下,监察院现在有言冰云坐镇,但仍有人提出想要探望……陈院长。”拿着拂尘的手指有些颤抖,侯公公低垂着头回答道。

“哼,探望。”忍不住哼笑了一声,庆帝又看了一眼已经紧闭着的窗户,把自己手中连看都没看的奏折直接扔到桌子上,摆了摆手“退下吧。”

第二天清晨。

还没等陈萍萍睁眼,庆帝的声音冷不丁的在他的不远处响起:“醒了?睡得还好吗?”

“陛下?”猛地睁眼从床上坐起来,陈萍萍下意识地拱手请罪“臣衣冠不整,还望陛下恕罪。”

“老家伙别跟朕来这些虚的。”连头都没抬,庆帝皱着眉摆了摆手“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停顿了两秒,庆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面容古怪地开口:“把外衣穿上,天凉。”

镇定的把外衣披上,陈萍萍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语气中带了几分惶恐的意味:“陛下,臣不知陛下为何来此?”

嗤笑一声,庆帝把手中已经看不下去的奏折往陈萍萍面前一丢,转过身来看着对方问道:“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你怎么想啊?”

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奏折,陈萍萍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臣不敢。”

这次当真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笑声,庆帝站起身拿过陈萍萍重新叠好的奏折扫了一眼,晃着奏折调侃:“你陈萍萍有什么不敢的?都敢直接拿着子弹轰朕了,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陛下说笑了。”迎上庆帝的目光依旧不卑不亢,陈萍萍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过了几秒突然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突然听到寝宫内响起了另外一个笑声,陈萍萍抬头看去,就看到了庆帝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笑够了才把一直藏在后面的轮椅推过去,庆帝抱着双臂抬了抬下巴:“喏,小裴给你准备的,试试吧。”

看着迎面过来的轮椅自己的唇角的弧度也变得温柔起来,陈萍萍有些费力地穿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冷不丁听到庆帝笑骂了一句:“老狐狸。”

重新坐下来批阅刚刚没什么心情看下去的奏折,庆帝用笔头指了指桌上的那些碗筷,催了一句:“小裴临走之前给你留的,让你记得吃。”

顿了顿,庆帝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几声,解释道:“小裴早上有事出去了,安安那丫头在宫典那儿学习,你……等中午小丫头回来的时候再看她吧。”

“臣谢过陛下。”再低下头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有笑意在闪烁,陈萍萍从庆帝的身上恍然间看到了当年那位世子殿下的影子。

而此时,抱月楼。

“王启年的消息已经送出去了?”埋首在成堆的公文中,裴长卿头也不抬地问道。“送出去了。”看着裴长卿面前的茶水已经变凉,苏邢上前把茶水重新换成热的,恭敬地说道。

说着把裴长卿已经看完的公文一一归类放好,苏邢突然听到对方在问:“关于这件事,现在京城里都有什么看法。”

手上的动作顿时一顿,苏邢下意识地先观察了一番裴长卿的脸色,才斟酌着开口问道:“不知少楼主……想听什么?”“有什么说什么。”有几分烦躁地一撩头发,裴长卿抓过茶杯一饮而尽之后抹着嘴开口“又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着裴长卿扔了笔按揉着太阳穴,苏邢垂下眼帘想了想之后才开口:“普通民众对于这件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太多的感受,只是有些惊诧而已。但是那些大臣们,有些人已经在暗地里有些小动作了。”

闻言冷笑了一声,裴长卿放下自己按揉着太阳穴的手,翻了翻自己还未看的那摞公文,活动着自己的肩膀问道:“都哪几个欠收拾的这么迫不及待就撞上来?”

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卷成桶的纸推过去,苏邢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等待着裴长卿的吩咐。

“这几家,你派人去随时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刻报告给我。”从纸上圈出了几个名字,裴长卿深吸了一口气用指关节敲着桌面说道“剩下的人直接找人盯着就行。”

点头表示明白,苏邢自动自觉的把那张纸放在蜡烛上烧掉,接着又听到裴长卿问道:“东夷城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最新的消息还是两天前楼主传来的。”同样也想得到东夷城的消息,苏邢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扑棱棱飞进来的信鸽。

把信鸽脚上的信件取下来,苏邢在看到里面的内容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头:“少楼主,宋野死了。”

“谁?”顿时一愣,裴长卿下一秒瞪大了眼睛追问“你说谁死了?”“刚刚传来的消息,宋野被四顾剑杀了。”把纸放到裴长卿面前,苏邢沉声说道“二殿下和楼主他们正在赶回南庆的路上。”

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毛笔,裴长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手头的公文上,平静的回应道:“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随着三声敲门声响起,徐爻推门而入。

“少楼主,苏管家。”面色有些不好地对着裴长卿和苏邢分别躬身行礼,徐爻冷声说道“陈园管家正在楼下,点明说想要见少楼主。”

原本刚刚有舒展迹象的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裴长卿看了一眼身旁的苏邢,有些疑惑的问道:“陈伯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来这里?”“他说他找少楼主有要事相商。”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徐爻沉声解释。

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裴长卿咬着下唇犹豫了几秒,问道:“陈伯还说什么了吗?”“没有。”微微抬头看着裴长卿凝重的面孔,徐爻压低了声音“需要老奴……”

“不必。”把徐爻剩下的话截住,裴长卿想了想之后把茶壶推给苏邢示意他去换一壶新茶回来。

等着苏邢换茶的功夫,裴长卿把自己桌上散落的公文一一放好,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才淡然地吩咐道:“请陈伯进来吧。”

看着徐爻领命转身出去,裴长卿极为迅速的从一摞公文里抽出几份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上,随后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嘴角同时扯出了一个极为得体的笑容。

视野里出现了徐爻和陈伯的身影,裴长卿低下头闭了闭眼睛,再抬起头的时候仍旧是面带微笑,仪容仪表挑不出任何错误的裴长卿。

“陈伯怎么来了?”一直等着徐爻领着人来到楼梯口在从拐角处出来迎了上去,裴长卿对着徐爻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伸手扶住陈伯的胳膊,笑着问道。

“小裴姑娘。”由着裴长卿搀扶着自己进到屋里,陈伯定定地盯着裴长卿脸上的笑容看了几秒,开口说道“小裴姑娘难道不知道老奴今日是为何而来吗?”

示意苏邢倒茶,裴长卿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轻声回答:“裴长卿这几日忙于公务,并未听说陈园有何大事?不知陈伯此番前来是有何要事?”

目光愈发的审视,陈伯看着裴长卿脸上莫名觉得有些刺眼的笑容,缓慢地说道:“这几日京城内一直都在传陈院长因为行刺陛下而被打入天牢的事情,小裴姑娘当真不知道此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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