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言论(1 / 2)
吃完之后,我们在小店里坐了片刻。
在我们相对而坐的这一段时间里,苏慕安拿过我的手机,编写了一封邮件发给陈秘书。在邮件里他让陈秘书在会上宣布我们去收购伊恩的药品,再做二道销售。并且让她时时地跟进伊恩的药价,如果有波动要及时告知我。
我问苏慕安:“你觉得他们会一直降价吗?”
“不会。”苏慕安斩钉截铁地说。
“我也觉得不会。”
他抬起眼,对我说:“说说你的见解。”
“如果一直降价他们会亏到没边的。”
“你想得太简单了。”苏慕安说:“出了这种事情,你应该想一想他们为什么要降价?”
我看着他,思索道:“因为我们的订单量加多了?”
“对。”苏慕安说:“药品的价格一向都很稳定,但是他们现在突然降价,很明显就是因为你出的这个新闻,现在引起了他们的重视。他们要在江祁有所动作之前,抢占市场。只要一旦发现你们没有动作,他们立马就会恢复原价。”
“所以,你让陈秘书密切关系他们的价格就是想知道他们的动向?”
“没错,你跟你的人说一声,只要一旦发现伊恩的价格有所下降,就加大广告投放,但是切记,一次性千万不要投放得太多,一定要等伊恩差不多把手里这一批药全部卖光了,再大量投放广告。”
我点点头,说:“好的,我现在知道了。”
他从善如流地摸了摸我的头说:“孺子可教也。”
我别过头,说:“你瞧不起人。”
他转身拿起衣服,准备离开,笑着说:“要是以前我敢看不起你,现在我可不敢了。”
“为什么?”
“因为你的身边有了我这么一个有才华的人辅佐你。”
我登时气绝,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
一路上我和苏慕安有说有笑,到达b市时间还很早,我问他:“现在我们直接去金苑吗?”
他笑着说:“你看哪家会所这么早就营业了?”
想一想,也对哦,一般这些会所都是晚上才营业。万籁俱寂的时候,声色犬马的交易刚刚开始,一座城市的夜生活也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说:“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去?”
苏慕安说:“你听说过b市的海洋馆吗?”
“海洋馆?”当然听说过,前年开的,听说容纳了世界各地的海洋生物,里面的建筑也很奇特。前年刚刚开馆的时候我就想来了,但是易东扬一直推说工作太忙了,所以一直没有空带我到这个地方来。
一耽搁,再耽搁,竟然两年时间过去,我还没到这里来过。
苏慕安看着我,笑吟吟地说:“听说小情侣谈恋爱的时候都喜欢去逛海洋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逛的。”
我侧目看过,他的耳根微微有些泛红,原来他也是一个害羞的男人呢。
看着他的样子,我不禁微微有些想笑。
我说:“你这话说得没错,小情侣都喜欢到这里来,可是咱们俩的年纪……你觉得还算得上小情侣吗?”
说完,他不管不顾拉起我的手,说:“我不管,比起七老八十咱们年还小得很。”
他拉着我的手,穿梭在人群里,径直往海洋馆的门口走。最近是学校放寒假的时候,海洋馆边上很多学校都已经放假了,有不少的小情侣纷纷牵着手往海洋馆走去。我们跟在人群里,仿佛自己也风华正茂年岁正好。
走到门口,买了两张票。我和苏慕安进入了海洋馆的大门。
大门是做成一个海豚张口的样子,安检口是海豚一排排洁白的牙齿。我们在不同的安检通道,我朝他咧嘴笑起来,说:“海豚一口把你吃掉。”
身后有一个女生小声笑了起来,我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像似乎有一点点幼稚,刚好安检完毕,捂面跑进馆内。
苏慕安在后面叫我说:“你跑吧,海豚会追上来把你吃掉。”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幼稚的人。
他追上来,装作海豚的样子,把我圈进怀里。
他问我:“你知道海豚是怎么吃人的吗?”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进我的脖子里,惹得我咯咯笑了起来:“不知道,我不知道。”
突然,两根冰凉的手指伸进我的脖子,他说:“就是这样一口一口把你吃掉的。”
我受惊,大叫了一声,飞扑过去要打他。他一路躲,一路闪,我一路追,闹得好不亦乐乎。这家海洋馆里的生物很多,我们看了色彩斑斓的深海鱼,又看了南极蠢萌的企鹅,最后走到海豚馆,看驯兽师表演。
我发现苏慕安平常看起来虽然很冷淡,但是在外人看不见的时候,其实他是另外一个人。和别人眼中冷冰冰的苏总不一样,其实他天真幼稚,有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他也很喜欢说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叨叨个不停。
他还喜欢捉弄我,没事的时候总是伸出冰凉的手指塞进我的后颈窝里。
他比外面传言中的苏慕安更活泼,更有温度,也比杂志和报纸上的苏慕安更有魅力。
坐在海豚馆的时候,他一直拉着我的手,他说:“你看海豚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说:“你说海豚是不是真的能听懂人在说什么,然后根据人说的话做出指令。”
苏慕安笑着摇了摇头:“以前我也以为它们有这么聪明,可是后来我在加州认识了一个驯兽师,他跟我说,海豚其实并不是能听懂人在说什么。而是因为当他们还是幼崽的时候,就被关在很小的地方,驯兽师会用驯兽棒驯化它们。不给它们吃的,并且用驯兽棒殴打他们。当他们偶然在驯兽师的某一个动作之下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就会得到食物。所以当他们长大之后,看到驯兽棒怎么挥舞,它们就会下意识地做出同样的回应。说到底,不是因为聪明,而是因为被打怕了。”
我震惊不已:“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苏慕安点点头:“其实动物表演都是很残酷的一件事情,如果要动物违背它们的本性来做人类要求它们做的事情,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很残酷的。”
我觉得自己内心有一种名字叫做圣母心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了。
苏慕安又说:“不过,这也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如果它们没有被鞭子打怕,没有被驯服的话,他们就得不到驯兽师的食物,然后会因为没有什么价值而被放生。但是它们选择了被驯服,也就是选择了这种生活。要在自然界里生存比要在海洋馆生存难得多,它们选择了用表演来换取食物,而不是在自然界中奔波劳碌去换来食物,不过也是个人的选择罢了。你不用同情它们。”
我突然想起,很多人其实不也是这样的吗?他们选择了用一些东西去换去另一些东西,用自己的青春美貌去换取钱财,没有了自由,也失去了拼搏的能力。我没有资格去批判她们的选择,因为生而为人,她有选择自己生命轨迹的权利。唯一要承担的风险就是自己的依靠倒了,但是却没有了独自在大海中遨游的能力。
我想起这个,只是因为在海洋馆中,我遇到了一个熟人。准确地来说不应该是熟人,而是敌人——郭萱。
许世兰陪在她的身边,正好从海豚馆外走进来。
郭萱的肚子微微挺起,应该是怀了孩子,看起来大概有五六个月的样子。许世兰则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得就像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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