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饷无期,匪患难平将军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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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春回来了,带回来个姑娘,成了燕家人的忧虑。

原本,燕龙已到了婚娶之龄,却无合适之女,夏至的到来,给燕龙一个机会,但夏至心有所属,燕龙自是看在眼里,也就忘而止步。燕秋水是过来人,自是明白当中缘由,但夏至乃慕容春救命恩人之女,有托付在身,驱逐则是违背人伦,一室二女,时间一长,难免有人议论。对此,燕凤则自然待之。

“爹,夏至姑娘身世可怜,与小慕容相识也是一场缘分,要是小慕容有纳妾之心,我也不会阻挡,咱总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你这丫头,这么大的胸怀,小慕容知道吗,两个人的事,不是靠同情而来,咱们燕家,从未有过一夫二妻之例,小慕容真有那个心,得他自己说出来,你做什么主。”

“族人的议论,我都听说了,人言可谓,更何况夏至姑娘也有此意。”

“要不,给她些银子,让她走算了。”

“她要走了,小慕容就成了负心人,我就成了罪子,这种事我可不干。”

“可她要是留下,往后的日子,你还怎么过?”

“小慕容不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

“就你信他,算了,儿女之事,我们长辈也只能说说,真正过日子的,还是你们自己,有什么委屈可别憋在心里,给爹说说,爹来想办法。”

“爹还是多操心族中之事吧,近来族人总喜好议论是非,长此下去,没了规矩,还不乱成一锅粥了。”

“说得也是,是得整治整治了。”

乱世之中,得以安身之地,自然是求之不得。然而,当人们丰足之后,总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燕家人从周家庄迁移,避于乱世,自然是功归于燕秋水的统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族人当中自有不安分之人,企图替代族长,进而改革。

燕家堡虽然没有主仆之分,却有上下之分,族长自然是贵族,倍受族人尊重,族长代表着权力,代表着一族之旺,但随着官兵的到来,随着慕容春杀官兵的事件发生,族人不得不思考未来,更何况山下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士兵。

不知何时,方圆十里,驻扎了军队,时常有一小股士兵挠民。

在官兵上山征税后,燕秋水就异常小心,不再让族人下山,引起了族人的不满。

慕容春的回归,让燕秋水的权力更加坚固,必定慕容春在族人当中有一定的威望,那种英雄主义也颇受人信仰。

召来族中长者,燕秋水谈了系列改革。族中的土地是统一种植与收割,再按照人口分配,虽齐心协力,但无自主权利,一些人劳作也不用心,甚至还煽动他人不务正业,装病偷工,不如将土地划分,按照人头而定,自劳自得,每年上缴一定的公粮,以作不时之需,同时也是对族长管理之奖,如此一来,人们有自主的权利,便不担忧他人私心。除此之外,还禁令十余条,当中就有私自下山者禁足一年之严。

土地划分及房屋划分,属于自我的财产,族人当然赞同,但对于禁令方面,一些人仍然顽固反对,认为燕家堡需要开放,打通商道,而不是保守经营,大部分人仍然支持族长,毕竟大家都需要一位好领导。

族有异心,再好的领导,也都枉然。

这一点,燕秋水很明白,这些年来,为家族鞠躬尽瘁,仍换不回真心。

世道在变,人心也在变。

燕家堡改革的第二天,一位自称是孟将军的人前来拜山。

与之前索税银的官兵不一样,这位孟将军是名门之后,没有派头,只带了两名随从,前来驻扎不久,拜访名仕,得知燕家堡这一处坚固之地,特来拜会。孟将军五十有余,孔武有力,腰悬一把宝剑,行走间虎虎生见,不怒自威。

见燕家堡如此建筑,井井有条,孟将军赞赏道:“燕堡主,贵堡在你的带领之下,比那山下的小镇还要繁华,令在下敬佩不已,你这般才华不为仕,真是可惜了,不如到军中做我的参将,你我一同保家卫国如何?”

燕秋水道:“我一山野村夫,哪会带兵打仗,孟将军取笑了,我等只求天下太平,过几天安生的好日子罢了。”

孟将军道:“唉,谁不想过太平日子,有国才有家,这国都乱了,哪还有家啊。”

燕秋水道:“将军此次前来,又是为何?”

孟将军道:“西北匪患连连,命我前去清剿,军队开拔至此,粮饷却拖延数日,军心涣散,哪有力气打仗,故此在此安宫扎寨,多有打扰,还请海涵,要是官兵有挠民之处,还请直言,我定军法处置。”

燕秋水道:“有孟将军这样的英雄,定能平那西北之患。”

孟将军道:“燕堡主有所不知,方才我说的这国乱,并不是指这匪乱,而是朝中一帮反贼,祸民秧民啊,外贼可御,家贼难防,我等可战死沙场,可又有什么用,为官三十载,连贬数次,我早就看透了,本想卸甲归田,却身不由己。”

燕秋水道:“将军之言极是,那等不到粮饷又如何?”

孟将军道:“唉,慢慢走呗,这仗本十天打完,那就一年打完,拖一天是一天,前面还有先锋呢,我只是后部。”

燕秋水道:“没想到,这打仗还有这么多门道,真是见长识了,将军今日前来,正好尝尝山中野味,前几日我那女婿捕得一大熊,蒸了那熊掌下酒。”

孟将军震惊道:“是吗,那就不客气了。”

席间,燕族长者前来陪客,燕秋水又叫来儿子女婿,与孟将军畅谈。孟将军也豪爽,几杯酒下肚,提起往前之勇,口沫横飞兴趣无穷。席散后,孟将军看着慕容春道:“如此好男儿,不入伍为军真是太可惜了,你要是想当兵了,就来找我,给我当副将。”

慕容春道:“多谢将军提携,草民无心从军,要是以后劳烦到将军,还请将军帮忙。”

孟将军道:“你是人中龙凤,哪需要我帮忙,没想到,这偏僻之处,卧虎藏龙。”

送走客人,燕秋水陷入了沉思。

孟将军前脚一走,燕秋水就叫来管家,拿出账本,查询堡中有多少粮食,族人听说要援助粮食纷纷反对,认为战乱之期,保本要紧,理应把粮食藏起来。

“国将不国,哪还有我等的小家,我等在此处苟且偷生,可知那前方血战沙场的将士之苦,没有力气,怎么平乱,又怎么来的安宁,今日得以平安,国乱之祸,很快就像星星之火,燎原大地,到那个时候,我们往哪儿躲,再说了,把这帮官兵逼急了,最先抢的就是我们。”

燕秋水的话不无道理,让族人们哑口无言,更何况,燕家有今天,靠的是族长,仓库里的粮食,也都是燕秋水这几年积蓄下来的,之前官兵要税之事就是前车之鉴。

对于捐粮之事,慕容春是拥护的,这是大义之举,国难当头,燕家堡当举一堡之力鼎力相助。于是,燕秋水让慕容春和燕龙到山下营帐,找孟将军一百担粮食。

一百担还不够塞牙缝。

孟将军一番感激,召来粮官,交接捐粮之事,还特别交待,这批粮食要在军队开拨前一天才去运,不然运来只会增加劳力。

出了营帐,慕容春本以为粮官会立即办理此事,便跟随其后,谁料,走了一段路,粮官来到一顶营账前,掀开帘子,竟然出现一名女子,粮官搂着女子的腰便走了进去。慕容春急忙道:“官爷,交粮之事怎么说?”

“多大的事。”粮官放下帘子道:“回吧,明儿我派人去办,一百旦粮食,难道还让我亲自去,美人,想我了没。”

营账内,一阵淫荡的交谈。

慕容春与燕龙遭此冷落,憋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军营。

“这军中不是不准带女人来吗,这管粮食的怎破了例?”

“别小看这管粮的,那可是大官,油水大着呢,这么说吧,原本一人一斤,他只给八两,扣下二两,这要是一万人,就得两万两,十万人得多少,这些人,都是上面的亲戚,借机敛财,他们贪的是小头,上面贪的是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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