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做云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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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云欢又把荡魂迷心之事说了出来,末了淡然一笑:“我决定要兔牙,当然不是因为她救了我的命,更不是贪图她的一身本事,想拿她做我的保命符,只不过是因为,无论前世今生,她就是我唯一想要的人。她永远不会害我,即便会,我也绝不对她放手,死在她手里都心甘情愿,含笑九泉。母后若真的要动她,我只能带她离开,再不回来。”

柳兰凝攥着帕子的手持续用力,手背上道道青筋清晰可见,神情倒还算平静:“再不回来?哀家生你养你二十年,你居然为了你一个女人,说走就走?”

“就是因为母后生我养我二十年,所以你若要动兔牙,我只是说走就走。”潇云欢比她更平静,但没有人敢怀疑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若是换了别人要动兔牙,我千百倍奉还。”

这些事实和这番话,换来的是柳兰凝更长久的沉默,只是目光不停地变换着,显示出了内心的起伏不平。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她有恩于云族大业,哀家就暂时相信她没有害你之心。但哀家还是那句话:你不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否则必会误人误己!哀家昨日接到了嫣蕊的飞鸽传书,再过几日他们就抵达京城了,到时两家就坐下来商议商议你们的婚事,把婚期定下来……”

预料到潇云欢会反对,她故意停了停,目光仿佛很淡,却又透着几分不容违逆的威严。可潇云欢居然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和她对视着,目光也很淡,却又透着几分无人能懂的幽深。

预期的反对没有出现,预留给争辩的时间就变成了安静,柳兰凝多少有些尴尬:“你……不会是答应了吧?”

潇云欢就笑了,笑得清清淡淡、幽幽冷冷:“原来母后也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同意,那还说什么?”

柳兰凝登时有些恼羞成怒,语气就变得强硬:“云欢,你不要得寸进尺!哀家已经同意让苏妩月留在你身边了,你还想怎样?这件事必须听哀家的安排:嫣蕊将是你的正妻,苏妩月就给你做个妾室吧!哀家知道你现在对嫣蕊还没有男女之情,但嫣蕊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为了云族大业,你个人的一些利益该牺牲的必须牺牲,这是你注定的使命,逃不开!苏妩月如果真的在乎你,就不会反对!”

相比较于她的激动,潇云欢不急不恼,唇边也始终一缕浅浅淡淡的微笑,不过又叹了口气:“母后这话说反了,兔牙如果反对,才说明她是真的在乎我。可惜呀,她不会反对的。”

柳兰凝倒是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那死兔牙根本没有我在乎她那么在乎我!”潇云欢咬了咬牙,恨不得咬苏妩月一口似的,可是目光却又透着浅浅的柔情,“这些母后也不懂,我要重复的只有一句话:为了云族大业,我一切皆可舍,包括我的命,但是,除了兔牙。”

柳兰凝眉头一皱:“哀家没有要你舍了她,不是同意让她给你做妾了吗?哀家如此苦心为你,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何况你们的婚事是哀家亲口答应兰香和嫣蕊的,若真的不能成,你要哀家如何向她们交代?”

潇云欢低垂了眼睑,遮住了眼中那抹幽深的冷芒:“没关系,我会向她们交代清楚的。”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柳兰凝却分明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居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想怎样?云欢,你可不能乱来!云龙城被封印的三十万族人还在等你解救,你怎能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己之私,就置他们于不顾?”

潇云欢微笑,笑容却令人浑身战栗地冰冷:“是母后为了一个女人,一己之私,置他们于不顾吧?”

柳兰凝一呆:“什么?你……”

“兔牙救了我,救了莫微澜,她保住了解救云族人的根本!”潇云欢的笑容很快隐没,眸子清冷如冰,“可母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是容不下她,不管会不会因此毁了我!所以,是谁为了一己之私,置云族人于不顾?”

柳兰凝又惊又怒,浑身都开始哆嗦:“你……你可真有出息!少一个女人,就能毁了你?你、你不配做云族之王!”

潇云欢的气息微微一窒,接着居然点头:“说得对。母后歇着吧,我先告退了。”

施了一礼,他转身出门。其实话一出口柳兰凝就开始后悔,见他绝然而去,她立刻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慌意乱,竟觉得从此之后将彻底失去这个儿子一样!脚尖点地,她嗖的追了出去:“云欢!你站住!你……哀家、哀家不是那个意思,你……”

“母后说得对,真的。”潇云欢并不回头,也没有停步,清冷的声音倒是清晰地传了回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做不了云族之王,所以我会解救云龙城和云族人,但云王,将另有其人!”

柳兰凝越发心慌,想追上去,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却已没了他的影子,只能无力地靠在了柱子上,越发惊疑不定:另有其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他竟然想直接带着苏妩月远走高飞?为了那个女人,他连天下都不要了?

柳兰凝当然不可能知道,就算没有苏妩月,潇云欢最终也不会做云王。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因为柳兰凝对待苏妩月的态度而心烦意乱,放弃了回房休息的打算,直接跑到了大街上,散心。

其实这会儿真不适合散心,已经是正午,盛夏的阳光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偶尔见到几只猫猫狗狗在路旁的阴影里打瞌睡。

虽然不怕被人看到笑话,可顶着烈日在大街上走也实在不大舒服,潇云欢便沿着有树荫的地方向前溜达,不多时,面前出现了一座清粼粼的人工湖,湖畔垂柳依依,碧草如茵,凉风习习,倒是个休闲纳凉的好地方。

这个湖并不大,湖对岸的情形一目了然,潇云欢一抬头,便看到对岸的一棵柳树下,一个海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正在垂钓:这么有兴致吗?

身侧传来淡淡的、熟悉的气息,他微微侧头,隔了片刻,东陵谨言带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今天午睡起早了,还是根本没睡?”

潇云欢轻吐出一口气:“没睡。”

东陵谨言走到近前,笑容微微一凝:“出事了?”

除非有极为特殊的情况,否则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午休。能让他睡不着的,一般都不是小事。

可是随着他的靠近,潇云欢早已微微一怔,眼里也迅速闪过一抹隐隐的讶异:你……

“那不是君清冽吗?”东陵谨言暂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倒是看到了湖对岸那个垂钓的男子,“大中午的,他怎么这么有兴致。”

四大族建立四国之后,每国都要选出三名皇子,分别前往其余三国,好共同研究解救云族的法子,并增进彼此之间的交流。被选中的皇子一般十岁左右前往三国,十年之后各自回国,再重新选派一名十岁左右的皇子过来,一直持续到今日。穆凌白来自南桑国,而这个君清冽,则是北寰国皇长子。

三位皇子说是贵客,可真相如何潇云欢自然一清二楚,日常与他们也从无任何交集——括弧:前提是他们不来惹他。不过他还未开口,便见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急匆匆地奔了过来,将一件什么东西交到了君清冽手中。君清冽看了看,立刻起身而去,随行的侍卫跟着收拾了东西,很快去得远了。

“好像是一封传书。”东陵谨言收回目光,顺便说了一句,“走得那么急,不会是北寰国出事了吧……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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