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变态(2 / 2)
那些刺客来自北寰国,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同时他也不明白,到底是谁那么想要他的命,原因又是什么。其实说不明白,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只不过出于本能,他拒绝面对,虽然有些东西不是你拒绝就真的可以逃避过去的。
从十岁那年来到东幽国,到现在已经整整八年了,按照原先的约定,再过两年他就可以回国。可是不久之前,他突然收到了他的父皇、北寰国当今天子君骁煜的一封信,说目前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做客,想让他再在这里待十年,行不行?用的虽然是问句,是征求意见的口气,字里行间却分明透着一股不得拒绝的味道。
再待十年?这第一个十年就已经让他生不如死,接下来根本用不了十年,他恐怕就一命呜呼了,君骁煜是打算彻底放弃他这个皇子,甚至不在乎他客死异乡,到死都无法回归故国?在父皇眼里他到底是什么?就是一件工具?
当然这很正常,帝王眼里什么时候有过血脉亲情?只要是可以巩固皇位的,不管是妻妾还是子女,随时都可以牺牲,他根本不会犹豫。这恐怕是历朝历代所有帝王的通病。
可君骁煜明明知道他在这里苦熬岁月,就是为了满十年回国,因为国内也有一个人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期盼他回国。好不容易相聚就在眼前了,竟然要在这里再等十年,就算他等得起,那个人等得起吗?人生有几个十年是可以这样等的?父皇何其忍心?
脸上浮现出浓烈的痛苦,君清冽咬了咬牙,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慢慢掏出了一块小小的玉佩。这块玉佩十分独特,正面刻着一个女子的脸,背面刻着一个好听的名字:闵红泪。这八年来,他就是靠着这块玉佩才支撑着等到了今天……
“我以为最多再过两年,我不但可以见到你,还可以与你终生厮守。”他轻轻抚摸着玉佩上的女子,满含痛苦又满含温柔地低声喃喃着,“可是父皇要我在这里再待十年,我该怎么办?我不该再耽误你,不然你就另觅良人吧……”
正说着,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停在了门前,接着房门被敲响:“殿下!”
听得出是齐源的声音,君清冽立刻将东西收了起来:“进来。”
齐源推门而入,将一封密信递到了他的面前:“殿下,这是飞鸽传书,来自……北安侯府。”
君清冽吃了一惊,一把将密信夺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地打开看了起来。这封信很长,他阅读的速度虽然不慢,却隔了好一会儿才脸色一变腾地站了起来:“什么?”
齐源吃了一惊,赶紧上前两步:“殿下,怎么了?”
君清冽根本顾不得回答,把这封信一攥,嗖的就飞了出去。齐源更加吃惊,忙脚尖点地跟上:“殿下慢一点!出什么事了?”
很快出了北寰园的大门,君清冽却突然停住脚步,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齐源很快就追了上来,越发不解:“殿下,到底出什么事了?”
君清冽闭了闭眼,尽力把这口气顺了过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红泪可能已经进入东幽国京城了!”
齐源大感意外:“什么?她为什么突然要来?”
“她……三两句话说不清楚!”君清冽咬了咬牙,接着吩咐,“北安侯已经跟她失去了联系,现在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路上遇到什么意外的话,她现在……你马上带人四处打探,只要发现她,立刻带回来!”
齐源赶紧答应:“是!”
北安侯乃北寰国的北安侯,是北寰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其父名为闵承望,是北寰国当今皇后的亲哥哥。而闵红泪,正是闵承望的女儿,君清冽的心上人。
一大早,苏妩月就起了床。不早起不行,今天是柳兰凝的寿辰,作为受邀请的“贵宾”,又是柳兰凝的准儿媳,她得好好打扮打扮,早点过去贺寿,才显得比较有诚意。
可是一想到寿宴上,柳兰凝还不知想利用楚嫣蕊一家人怎样给她一个下马威,尤其想到她那张不咸不淡的脸,苏妩月就倒足了胃口,真想插翅飞回魅影阁清静清静。不过说起来,很长时间不见夜孤魂了,挺想他的,要不今晚回去看看他?
“姑娘,龅牙戴着吗?”夜寒已经替她梳好了头,选了一支简单又显清雅的玉钗帮她戴好,再配上一身浅水绿色的衣裙,在这炎炎夏日一看就觉得清爽。
苏妩月点头,哼了一声:“当然要戴,反正戴不戴的,太皇太后也不会改变对我的看法。”
看着她把两颗兔牙装好,夜寒有些好奇:“太皇太后对你什么看法?”
“红颜祸水。”苏妩月翻个白眼,“哦不,只是祸水,连红颜都算不上。她认为我把她儿子祸害了,恨不得灭了我,她好继续霸占着她的儿子。”
夜寒默默地打个哆嗦:“霸占?母亲霸占自己的儿子?口味有这么重吗?”
“就有这么重。”苏妩月表示这种事非常平常,“太皇太后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又只有琰王这一个儿子,潜意识中就会把琰王当做她的私有财产,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尤其是琰王喜欢的女人,都是她最大的敌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是她这种女人最常见的心理。”
夜寒眨着眼睛听,很是叹为观止:“是不是啊?这么解释在你这里行得通,可她为什么又那么热心地要把楚嫣蕊硬塞给琰王?”
“因为她知道,琰王不会喜欢楚嫣蕊。”苏妩月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所以从本质上来说,儿子还是她的,她不用担心楚嫣蕊把琰王抢走。”
夜寒由衷地感慨:“那不就是变态吗?”
“一语中的!”苏妩月特别反感柳兰凝,说话就特别不客气,“这种心理,就是变态!走吧!”
照理来说,柳兰凝作为太皇太后,寿宴应该在宫中举办。可获救之后,她一直住在琰王府,潇云欢便告诉潇天龙,今年的寿宴就设在琰王府。谁若觉得不妥,出去。这么一来,没有人觉得不妥。
柳兰凝并不喜欢铺张,潇云欢也认为一切从简,府中便只是清理了一下,看着清爽干净就好,并未灯笼绸子地挂满府。菜肴也注重色香味俱全,不追求食材的高档和稀有。总之,既衬得起柳兰凝的身份,也不过分奢侈。
毕竟是太皇太后的寿辰,何况柳兰凝刚刚死里逃生,这也算是双喜临门了,绝对值得好好庆祝庆祝。一大早,琰王府便客似云来,潇云欢也很通情达理地让墨羽传下话去,说他虽然喜欢安静,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可以破例,来宾们请尽情欢笑,只要不把琰王府拆了,他都可以容忍。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说琰王还是那么孝顺。能让他破例的,大概也只有太皇太后了。于是乎,大家虽然不至于真的吵到震破屋顶,至少不那么拘谨,到处都可听到愉快交谈的声音。
苏妩月带着夜寒和夜辰踏进府门的时候,就被传入耳中的谈笑声惊了一下:“我勒个去!琰王不是最喜欢安静吗?这都能忍?”
一名月影卫嗖的出现,笑得见牙不见眼:“见过王妃!王爷说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可以破例。您这边请。”
苏妩月了然地点头,却又有些不解:“这边不是云上阁吗?寿宴不可能设在那里吧?”
“当然不可能。”月影卫依然笑眯眯的,一副想忍笑又忍不住的样子,“只是王爷说了,让属下守在门口,您只要一到,就请您先过去跟他……亲热亲热。”
苏妩月双眉一横,龇着龅牙露出几分狞笑:“怎么亲热,是不是我说了算?”
月影卫先是有些惊奇,跟着哈的笑出了声,然后又连连请罪:“属下无状,王妃恕罪!果然还是王爷最了解王妃。他说您听到刚才这句话,一定会这么回答,哈哈……噗……”
苏妩月有些无语:“琰王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属下不知道。”月影卫摇头,“这不就到了,您自己去问王爷就好。两位小哥,咱们一起在这里等着。”
夜寒微笑点头:“好。姑娘,你去跟琰王亲热吧,我们给你把门。”
潇云欢这明显就是有话要跟苏妩月说,他们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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