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不留后患(2 / 2)
随在二位老爷的身后,乐天向花厅走去,只见在花厅里,一位看年纪不过四十余岁,身着锦衣面黄少须之人坐在那里,想来这位就是蔡州通判的胞弟黄达,乐天从这黄达眼中目光便可以看出,这黄达绝对是个颇有心机之人。
见到陈知县与严主簿走了出来,黄达忙起身拱手道:“黄达拜见陈父台!”
“黄员外毋需多礼!”陈知县与严主簿都未达礼,坐在位子上。
虚以委蛇的客套一番,这黄达才说到此来的目的:“黄某疏于约束家奴,不料今日家奴在怡春阁冒犯了转运使大人,黄某想请陈父台出面,在转运使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做个和事佬将此事化解!”
陈知县冷笑一声:“黄员外想来也清楚,府上奴才所做之事何止是冒犯!”说到这里陈知县拱手向天:“冯大人是为官家办事可谓为皇差,你家奴殴打冯大人与捅破天有何区别!”
黄达一脸赔笑:“所以黄某前来正为此事,希望可以大事化小!”又压低了姿态:“听人说,这冯转运使酒色财气均沾,近日便要离开平舆上路,黄某愿多资助些仪程,还请陈父台从中多多周旋!”
说话间,黄达从怀中掏出两张官钞,放在陈知县的面前,上面的墨字几乎闪着光芒,特别是那个千字。
陈知县略做思虑,极亲切的说道:“本官身为平舆交母,自应有照顾乡梓的情份!”随后又道:“只是本官不知那冯老爷的怒气是不是能平的息!”
显然,陈知县的意思是答应了,但能不能办得成还未可知。
立在一旁的乐天在旁边观察,心中在为自己计算着,寻得三人话音落下的空档,上前施礼道:“大老爷,以小人这几日间对冯老爷的了解,这位转运使冯大人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况且冯老爷身为押送花石的皇差,家奴犯下了殴打皇差的大罪,黄老爷自然撇不清其中干系!”
见乐天年纪不大却能立在这花厅中,话又说在理,似乎对冯保颇为熟稔,黄达好奇开口问道:“陈父台,此人是谁?”
不知乐天言出所为何意,但陈知县也知道乐天不是无的放矢,道:“此人是本官派去伺候冯大人的吏员,倒讨得了那冯大人几分欢心!”
听得乐天有这等机缘,还是县尊的心腹,黄达倒不敢小瞧乐天,试着问道:“那依小兄弟的意思是?”
将目光投向两位老爷,见二位老爷未曾反对自己说话,乐天才开口道:“为了几个家奴,黄老爷何必将自己牵扯其中,倒不如舍车保帅来的利落!”
“何意?”黄达眯起了眼睛。
“家奴死了,冯大人收了银钱,心中的恶气自然便消了!”乐天道。
家奴惹下这等祸事,黄达本就积了一肚子怒气,思虑了片刻,眼中目光渐渐冷厉起来,点了点头。
乐天心中自然是有着自己的算计,眼下这管家黄旺被自己骗了酒钱,估计还未曾来的及请示黄达,若此时灭了黄旺的口,自己也便撇清了酒债的干系,全身而退置身事外。
送走黄旺,陈知县眼底露出几分的笑意。
严主簿眼中也是笑意连连:“县尊,下官认为现在县官该去瞧瞧冯大人的伤势了!”说话间又瞟了眼乐天,道:“你也随县尊大人一起去!”
来到县公馆,陈知县与冯转运使公事般的客套了几句,又嘘寒问暖了一番,屏退左右闲杂人等,将黄达送来的官钞奉上,又说明了官府对黄家家奴的处置,令冯保满意的眉开眼笑,只是还未曾笑出声来,便牵扯着脸颊的伤处,痛的倒吸冷气。
见事情处理妥当,陈知县将乐天唤到近前,开口骂道:“你这活该棒杀的胥伇,本官让你这些时日好生照顾冯大人,你却将冯大人照顾成这般模样,还不向冯大爷磕头请罪!”
“看来陈大人似乎瞧这小吏不大顺眼!”见陈知县怒责乐天,冯保止住乐天磕头,又说道:“做县衙小吏有什么出息,不如你跟随在本官身边,只好办事得力或许还能获个官身!”
闻言,不只是乐天吃惊,便是陈知县与严主簿也是惊讶,没想到这冯保对乐天也是格外垂青。
跟在冯保的身边,可比呆在平舆这种小地方可有前途的多,乐天心中暗道。只是很快否决掉这个念头,跟在冯保身边自己就成了朱勔的党羽,虽说可以钻营些好处,难免不会落得个奸贼的骂名,特别六赋倒台后,自己的前途更加难以预料,弄不好在后世的奸佞传,自己的姓命也会被史学家着些笔墨,书写乐贼云云什么之类的。
这点乐天倒有些多虑了,史书奸佞传中只对佞臣大书特书,又何曾对奸臣身边狗腿子花贯笔墨。
上哪里寻得似乐天这般,既知道大人心思又使唤得称手的属下,严主薄自然舍不得,忙起身拱手说道:“冯大人莫怪,下官斗胆留人,这乐天虽为小吏办事却深得县尊大人信任,方才在县衙,县尊大人还与本官商议,县衙正有一贴司空缺,己经商议好由这小吏补任!”
严主簿这般说话,等于直接替乐天回绝了。
陈知县心中更是清楚乐天办事的效率,讨要酒债之事困扰自己与严主薄数月,没想到前后不过数日的时间便被乐天解决,还顺手坑了黄达一把。
“原来这小吏是陈大人得力手下,冯某便不夺人所爱了!”冯保笑道,闭口不再提及此事,心中美滋滋的,毕竟今日收了两千贯的好处。
听了冯保的话,乐天险些当面翻了几个白眼,小爷我的取向正常,而且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小爷没有什么断袖的爱好,与陈知县更是清清白白。
冯保你不学无术小爷不怪你,但要告诫你,夺人所爱这四个字是不可以用在男人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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