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狐鼠(1 / 2)
“好,好,好得很!”听新任郭县尉这般说话,乐天笑了起来。
李馆丞与李都头是平舆李氏本族,自家人当然要帮衬自家人,忙劝道:“县尉大人,李都头勾当差事一向勤勉……”
论职务,馆丞也是九品以下末入流的小官,县尉不过九品而己,故称谓上用不得一个“老”字。
“怎么?”郭县尉挑起了眉头,哼道:“不过一在学的太学生员,凭借县衙小小都头的裙带关系,便可对一县父台老大人出言讥讽、颐指气使,若将来入仕为官,岂是百姓之福,今革去李都头职位,不过是略做薄惩而己,以做效僦免得这狂生日后横行乡里。”
“不错!”一直未曾发话的新任袁主簿也是点了点头,冷目望着乐天,说道:“此生若在籍县学,本官这便请县学学长革了他的功名,若不念他年纪稚幼进学不易,本官便直奏太学,免了他的生员身份。”
听二人说得冠冕堂皇,乐天面容上的笑意越发的阴冷,拱了拱手:“二位大人果然都是好本事,学生告辞了!”
话音落下,在县衙新任老爷的目光中,乐天出了暖阁,耳中突然传来他吟诵的诗句,“狐鼠擅一窟,虎蛇行九逵。不论天有眼,但管地无皮。吏鹜肥如瓠,民鱼烂欲糜。交征谁敢问,空想素丝诗。”
“狂生敢诬蔑我等!”听了乐天吟弄的诗句,田知县登时大怒,骂道:“来人,去将此狂生叉将进来,给本官狠狠的打!”
那知县带来的一众亲信杂伇闻言,便要去追乐天,却被个老成的人阻拦了下来,劝道:“县尊,这不合规矩!”
“甚么合不合规矩,如此狂生敢诌出歪诗来诬蔑我等,如何又打不得?”田知县忿忿。
那老成的人拱手回道:“东翁,此人是太学士子身份,常言道刑不上大夫,打了此人定不合规矩,若打了此人定要惹来不少的麻烦。”
田知县闻言,细想也是这道理,口中仍忿忿道:“我等朝廷命官,岂能被一狂生污蔑?”
“这有何难!”一旁的郭县尉附和笑道,“我等派人究他根底,寻他个过错奏上去,除了他的太学学藉,方才知晓我等厉害。”
哈哈……
暖阁内立时一阵狂笑声。
平舆自此多事矣!县公馆李馆丞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妾身身子突感不适,不能陪侍三位老爷了!”
就在田知县三人狂笑之际,田知县身边女伎起身做痛苦状,说道。
“妾身也是突然身子不适……”与此同时,另两位伎家姐儿也是起身说道。
田知县眉头再次挑起,不满道:“汝等何意?”
一人身子突然不适也便罢了,三人一同说身子不适又岂能瞒住他人,一女伎直接回道:“本县才子乐官人被大老爷如些凌辱,妾身等人实是看不下去,故请离席!”
“乐才子?乐官人?”田知县眯起了眼睛,“莫非便是方才编唱歪诗辱没我等的狂生?”
那胆大的女伎回道:“乐官人是不是狂生我等不知,但桃花乐郎君的才名,却在我平舆无人不晓!”
“人生若只是如初见?生怕多情累美人?的那个乐天?”袁主簿挑眉。
那女伎回道:“正是!”
田知县不屑:“不过是个酸文假醋、吟弄风月的狂生罢了!”
那女伎也不多加理会,敛身行礼道:“妾身等人且先告退了!”
见几个女伎要走,郭县尉突然问道:“一个有几分才名的书生如何让你等害怕?还是这乐书生曾威胁过你等,你等受其所制?”
“你等莫怕,若这姓乐的生员仗势欺凌你等,汝等慢慢道来,本官等人定为你三人做主,讨个公道。”相对少言的袁主簿开口说道,在其眼中看来,这三个女伎定是受过乐天的胁迫,生慢得罪了乐天才会急急离席,若真能从这女伎的身上寻到参劾乐天的由头,也可出了方才乐天嘲讽自己的胸中怒气。
“乐先生待我等未有任何不薄之处,妾身告辞了!”那三个女伎齐齐的敛身一礼,退出县公馆。
一场酒席被乐天搅得立时无趣,刚刚上任的平舆三大老爷无不恨的牙根痒痒的。
“听这女伎的意思,那狂生乐天常倚红偎柳,实有损德行,倒是我等参劾他的由头!”袁县尉说道。
袁主簿自是听过乐天名头的,摇头道:“这狂生乐天在我大宋薄有几分才名,常作些浮浪轻佻无行的诗词,世人早便知晓了。”
田知县怒道:“本官便不信寻不到整治他的由头!”
出了县公馆,乐天心中怒火愈炽,没想到自己去县公馆走了一趟,竟累得自家姐丈丢了差事,这一年来自己在平舆向来是顺风顺水,便是到了州衙也是无人敢有脸色与自己看,何曾有过今日之这般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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