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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开始变淡,一簇火光从沈白幸的指间蹿出,轻轻一弹,便落到油灯里面。

大师兄!你快看门外!,同行的宋流烟惊恐的指着门口道。

只见喝喜酒的人连带着满院子的红色绸带消失的一干二净,野草从烂掉的石砖木头间野蛮生长,这院子活像荒废了十多年。

唯独沈白幸身处的新房依旧如新,新娘缓缓站起来,走向沈白幸。

啪嗒一声,有东西从桌上滚落下来,沈白幸垂眼看去,发现是一个头盖骨。在那之前,桌上放着的是一根红烛,粘稠的烛泪盛在头骨里面,香味被沈白幸用灵力锁住,不往四处散开。

鬼修,白常肯定道,他的随身佩剑铮然出鞘,剑身光亮,灵力宛如秋水一把浮在长剑之上,悬空飞至沈白幸前面,阻挡住新娘的脚步。

瞧你模样,年纪轻轻还差一步便踏入金丹期,算是修士中的翘楚,鬼新娘不慌不忙的开口,伸出食指一点,名为秋水的佩剑散发出来的灵光便暗淡,可是你们都忘了,这里是我的梦境,在这个时空里,我就是一切。

话音落地,白常觉得经脉中的灵力凝滞了,他奋力念动口诀,才堪堪调动一点,完全不够应付眼前的鬼新娘。

秋水铛的一声掉在地上,白常惊骇不已,莫非他们今日,几人都要折损在这里。或许,白常看向同样身穿红衣的沈白幸,这个人能打败鬼新娘?

沈白幸长得很年轻,甚至比白常自己还要显脸嫩,这样一副相貌的人真的会有如此大的修为,能够压制这个梦境的规则?白常几番思忖,下了最坏的决心,哪怕自己死在这里,都要把小师妹送出去。

白常捏紧了拳头,没成想单渊抢先他开口。

只见单渊双臂一展,用肉体挡在沈白幸面前,毫不退却的盯着鬼新娘,不准伤害我师尊。

不准?你用什么资格不准,鬼新娘刹那间面庞扭曲起来,空气中爆出尖利的人声,跟清安镇夜晚的声音一样,无数黑色的人影挣扎着扭曲成一团,拧麻花似的,麻花的顶端倏然鼓起一个花苞,砰的一下绽放,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人脸。

这下不仅宋流烟,就连白常都缩紧了眸子。

人脸争先恐后的从花苞里面蹦出来,每一个人脸都有一种情绪,对着单渊跑过来。

那场面恐怖至极。

单渊在战场上见过不少死人,但从没见过那么多会跑会走会跳的人脸,不禁吞了吞口水,手臂往后面拥,掩护着他师尊后退,师尊,弟子

单渊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腰的衣服被人扯住,他扭脸一看,正对上沈白幸惊惶的眼神。

浅茶色的眸子盈着微微水意,沈白幸变脸飞快,很快恢复淡然,但抓住徒弟衣服的手还没松开。

单渊:师尊别怕,弟子拼尽全力都会保护你。

沈白幸:好的,徒儿。

白常:!!!,亏他刚才还把希望寄托在沈白幸身上!上次沈白幸能在玄都城外的客栈打败自己,果然全是凭借手段,试问天下的师尊有哪个不要脸的躲在徒弟背后的?!

第14章 姐姐

沈白幸不怕鬼,但他对这些会动的人脸毛骨悚然。密密麻麻围攻过来的时候,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抓住单渊的衣服。

第一张人脸露出腐烂发黑的牙齿,咯吱咯吱怪笑着扑向单渊。

沈白幸盯着那人脸心提到嗓子眼,害怕的忘记自己是个修士的身份,生怕那丑东西爬自己身上来,徒儿。

一股药香从沈白幸身上窜入单渊鼻腔,单渊抬手起剑,将人脸劈成两半,被剁成两半的人脸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快速愈合,分化成两个。

沈白幸身体抖了一下,被单渊忽然扣住腰,直接旋身带到院中。

徒弟紧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师尊,弟子冒犯了。

不冒犯,徒儿你只要解决这些人脸,为师定不会怪罪你,沈白幸声音有些微的发颤。但是单渊没有听出来,眼下他师尊正缩在自己怀中,五指自觉的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怎么看都不想一个师尊所为。

但此刻没人注意这些,白常那边也不好过,他跟宋流烟等人失去法力,只能用佩剑斩下这些人脸。人脸越斩越多,将白常跟宋流烟包围起来。

啊!大师兄!,宋流烟被一个哭着的人脸跳上肩头,杏眼跟人脸的眼睛对上,只见人脸的眼珠烂了一半,发臭的气味扑鼻,眼眶里面还有白色的蛆虫在爬走。

宋流烟:大师兄!!!救命!

剑锋横扫,秋水现在看起来就是一把普通的剑,被白常执在手中,一剑刺穿人脸,将宋流烟肩膀上的人脸挑飞。

小师妹,白常抓过宋流烟手腕,安慰:跟着师兄,别走散了。

鬼新娘一身红衣如火,森冷的鬼气满上残破的墙壁砖瓦,她面如白纸的看着沈白幸,身后是那座挂了红绸缎的婚房。当她的视线触及到单渊搂住沈白幸的手时,那双美丽的眼睛忽然转动一下,涂了蔻丹的手指指着单渊,放开他。

放开他?单渊垂头看向怀里的师尊,询问:师尊认识她吗?

沈白幸摇头:不认识,他感觉鬼新娘的目光如蛇蝎次在背上,脚下悉悉索索的声音更强了。

彼时,他被单渊抱着站杂破旧的屋顶,下面全是人脸,人脸如潮水一般铺满院落,纷纷张开大嘴,就像看着几块鲜美的肥肉。

风刮起沈白幸的衣裳头发,除了他身上自带的药香,还有浓烈的腐臭味。沈白幸一直闭着的眼睛半睁,看见一个人脸站在另一个人脸上,对着他甩出发黑的长舌。

沈白幸头皮发麻,脚下一滑。

师尊,小心,单渊搂着他师尊的腰换个地方站,刚才掉下去的瓦片砸到一张脸,那脸居然委屈的哭了,恐怖如斯。

单渊身体僵硬的抱着沈白幸,耳尖却是偷偷的红了。

师尊的腰好软,师尊的身体好香,师尊的头发很滑。

沈白幸察觉到徒弟的手臂紧了紧,抬眼望向单渊,直白道:徒儿,你耳朵怎么红了?

单渊险些被这句话弄得掉下屋顶,他大胆的将沈白幸的脸按下去,贴在自己胸口上。单渊吞了吞口水,师尊,你看着我,弟子拿不稳剑。

好,那我不看,沈白幸听话的不动,彻底没了一个做师尊的尊严。

目睹这一切的鬼新娘情绪更甚,周遭的鬼气化为实质,将砖墙腐蚀,她一字一句道:我只要沈白幸,你们我都可以放过。

沈白幸已经装死,趴在徒弟怀里不动。

沈白幸内心:她怎么知道我名字?

单渊:做梦!

只有白常在认真思考,反问回去:你为什么非要他不可?

鬼新娘眼中露出贪婪之色,我跟别的鬼不同,吃掉炼化拥有如此纯洁肉体跟灵力的修士,修为能大涨。

原来如此,对于鬼新娘的配合答话,白常恍然大悟,那我更不能把人给你。

刹那间,所有的人脸爆发出哭声,听见的人脑袋里彷如针刺,单渊一手捂住了耳朵。

婚服从鬼新娘身上剥落,洁白的胴体上突兀着横着一道又一道的丝线,就像被人一针一针的将身体缝起来。鬼气的顶端冒出无数花苞,快速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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