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图姆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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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明显感觉到痛觉的迟缓,但是相应带过来的,是更大更剧烈的疼痛。

“啊——”紧咬的牙关终于忍不住冲出一声呻吟,医生这才收手。

梁成金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甚至有些天旋地转,胃部的不适让他呕吐起来,一手撑着白色的墙,努力让自己站立,然而极度的眩晕还是让他靠坐在了地上。

有人把他拎起来丢回了牢房,他很清楚,明天还是会这样,一遍一遍,直到他屈服。

呕吐过后的梁成金被人递过来一个号牌,代号是48号,梁成金觉得这数字真他妈好。

他的手仍在颤抖,心中却在坚持着那濒临崩溃的信仰。

48,死吧。

梁成金靠在墙上绝望地软到,他知道自己可能出不去了,他怕的不是死,怕的是自己会在一天重复一天的虐待中坚持不下去。

第二天,第三天……一连五天过去,梁成金几乎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了。

当他再次被架回囚室的时候,他用力抓住床上的薄被来抑制呕吐的欲望,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了手中的坚硬。

终于,第十天的时候,梁成金永远忘不了自己在屈服那一刻的丑态——抱着头疯狂地撞着墙,被人拉开,又再次被电击。然后他蜷缩在冰凉的地上,用仅剩的力气说:“够了……求你……我愿成为……你们的追随者,我愿为真主……奉献生命,求你……”

求你。只这一句,他所有的尊严都没有了。

他记得自己是谁,曾经是谁,他什么都记得,这才是让他最痛苦的。

黑色的墨水在纸上划出飞扬的字迹——梁成金。

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竟是这样难写的,一笔一划印在了纸上,却仿佛从他的生命里被剜去。

再没有梁成金,再没有梁成金,代替这个让他骄傲和怀念的名字的,是那个挨千刀的48号,去死吧。

现在,他和那些牢狱中的人是一样的,而他终于明白了这些人的身份,他们都是俘虏,求死不能的俘虏。

这里的日常训练相比岛上而言轻松不少,梁成金抖了抖汗湿的衣领,拿过一瓶白水猛喝了几口,然后就靠在这个牢笼一般的训练场边看夕阳。

看了很久,怎么也看不出冷锋那儿夕阳的感觉,明明都是一样的太阳啊……他无奈地笑笑,也是啊,太阳本来就没变,是他的眼睛变了。

太阳穴一阵锐痛,刚吹干的汗水又细细地泌了出来,他慌忙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药,就着白水吞下去。背靠着墙,一手扶着额头,他耐心地等待药效发作,不一会儿,疼痛感慢慢缓解。

这是注射过那个改良版受体阻滞药的后遗症,虽然这段时间都没有再用药,但是头痛还是时常会发作,他们这些试验品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症状,给他们都发了止痛片。

对于梁成金来说,这个止痛片还有个疗效,就是止胃痛。在那段不堪回首的刑罚期,他多次因电击而胃痉挛,被压制了很久的胃病终于又开始冒头,常常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好在有了止痛药以后感觉不到疼了,总算让他稍微舒服一点。因此他的药瓶随身携带,尽管他也知道,止痛药吃多了很麻烦。

这一天收队的时候,他们的教官对他们说:“明天领袖要过来检阅,都给我精神点,别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谁给我丢脸谁就只有死路一条!”

梁成金毫不留情地蔑视了他,站在这里的人,恐怕有一半以上都想死,这句话要是真的,那他们就解脱了。

图姆娜那个女人很有钱也很有手腕,她一手操控着黑星,让这些或愚昧或凶残或虚伪或强大的人都听她的号令,似乎在她的眼里,没有搞不定的人,没有搞不定的事,说实话,某种程度上梁成金真的很佩服她。

第二天早上他们被赶去训练场,冬日清晨的阳光明亮而微暖,梁成金眯起眼,向着远处的高台上望去,发现图姆娜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已经落座。他心道,果然更年期的女人起得早,他还以为要等他们列阵很久以后才能盼来她的到来呢,就像团长出场那样……

想到这里他敛了神色,一抹苦笑爬上嘴角。

列阵,疾跑,越障,格斗……

梁成金觉得他们就像星球大战里刚制造出来的机器人,给他们的主人看看样式型号,满足一下主人的虚荣心和征服欲。

不久,图姆娜跟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人点点头,向他们教官下达了一些命令。教官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在图姆娜的眼神威吓下忙不迭地点头。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每个人的手上被发了一把ak47。梁成金不敢置信地瞪着手中的枪,整个手臂的肌肉都在颤抖……真枪,实弹!

他们都是军人,有枪在手的军人是很难驯服的,逊奈的人也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因此他们在这个训练营中从未被允许接触枪支,然而现在就有一把沉甸甸的枪在手上,就在他的手上,金属的质感灼烫着他的手心,梁成金与一个金发男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两人瞬间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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