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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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雪要起身的同时,陈老板随即轻轻按住她的手。

“别就这么走了啊。”陈老板抬起头,目光又一次落在王振身上:“纪总,要不这样,我找个人帮你代酒。”说完他便指了指王振,“您看他怎么样?纪总,我不是和你吹,这小伙子的酒量,没的说。就算是头牛,他也能给喝趴下。”

陈老板生怕纪雪会不同意,话音刚落,就催促王振赶快表现一下。

说真的,一个高脚杯能盛半斤多的白酒,喝到兴起时他一口就能闷了。可要是当着纪雪的面干这杯酒,他不知怎的就觉的这酒极难入口。

“小王啊,你今天是怎么了?不在状态啊。”陈老板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振听得出来,这是陈老板在敲打他。看来今天这酒,是非喝不可了。王振把心一横,抬手举起那杯白酒,闭着眼一饮而尽。烈酒入喉,他感觉自己就像咽下去一块烧的通红的煤炭,胃壁都快被这烈酒烧穿。

他睁开眼睛,张嘴一股浓浓的酒气,他喝的太猛了,脑袋有点晕沉沉。他都这样了,还不忘当着众人的面,将手中高脚杯倒扣起来。全场掌声雷动,王振借着酒劲儿,示威似的瞪着纪雪。饭桌上的气氛是被王振炒热了,可他心里很清楚,他就是个小丑。是了,直到这一刻,她前夫在她心中的形象才彻底崩塌,曾经她是多么的崇拜这个男人,想来她就觉得好笑。

纪雪也给自己倒了杯五粮液,满满一杯。饭桌上突然安静下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她身上。特别是王振,眼睛瞪得溜圆。纪雪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端起高脚杯,学着王振的样子,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盯!时间静止,饕餮和陈江一个靠在门上,一个靠在茶水柜上,缓缓在空气中显影。

“到这儿,这场好戏就结束了?”陈江问道。

“怎么可能?只是中场休息。”饕餮走到纪雪身后,自然而然的将双臂从背后搭在纪雪的肩膀上。陈江有些看不懂他了。

“怎么样?还算精彩吧。”

“感觉还算不错。”陈江疑惑地皱起眉头,“你是在帮纪雪出气吗?”

“是也不是。”饕餮小小的卖了个关子,“准备一下,我们观看下一幕剧情。对了,你猜一下,这场故事的结局会是什么走向?”

“你这不废话嘛!”陈江没好气的说道:“我当然希望纪雪能守得住底线。”

“底线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打破的。”饕餮笑了笑,打了个响指,这个世界随之崩碎。“对了,我奉劝你不要对纪雪抱有太大的期望,因为我才是这个故事真正的编剧。”

纪雪猛地睁开双眼,黏稠的黑暗恍如液压锤般兜头砸下。

她猛地坐起来,一脸惊悸。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不安的环顾左右,她看到了床头柜,看到了飘窗,看到了翩跹若舞的窗帘。

隆隆的大货车呼啸疾驰的声响在马路上空飘荡,像极了孤魂野鬼的哀嚎。

这时,她总算平静下来。

原来,刚刚才是一场梦。

纪雪翻身下床,赤着脚,抹黑走出卧室。她现在口渴的厉害,想到厨房找杯水喝。经过她女儿房间时,她听到房间里传出轻微的鼾声。她不由得停下脚步,犹豫了会儿,她伸出手,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

小岚睡得正香,看着自己女儿的睡容,一种空前的满足感盈满她的身体。她发自内心的笑了,从今以后就这样和自己女儿相依为命好像也挺不错。

她关上了门,客厅里安静极了,纪雪瘫坐在沙发上,抱着靠枕,怔怔出神。

纪雪又回忆起刚不久做得那个梦,来势汹汹的失落感犹如涨潮般在她心中升起,然后又以势不可挡的冲势将她一口吞没。怕冷似的,她抱紧了靠枕,委屈的落下一滴眼泪。

就在那一瞬间,她真的希望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实话说,我有点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陈江坐在餐桌旁,用悲悯的眼神看着此时黯然伤神的纪雪。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什么关系呢?”饕餮耸耸肩膀,“反正人生不过大梦一场,能活的开心点就已经是奢求了。你笑笑好不好?”

“快点结束吧,我已经快看不下去了。”陈江轻声说道。

“耐心点,伟大的戏剧都需要耐心才能汲取到其中智慧的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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