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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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匠却看了她一眼,道:“小伤,无碍。”

说罢,长臂一伸,从漆黑的屋子里一探,便不知打哪儿摸出了个药瓶,用嘴咬开瓶塞,将药瓶里的粉末倒洒在了手臂的伤口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十分的熟稔。

沈媚儿看愣了一下,下一瞬,立马捏着帕子凑过去,凑到伤口上小心翼翼地吹了两下。

娘亲从前也是这样子的,她打小若伤了哪里,疼着哪里,娘亲定当会赶忙过来查看,然后给她呼呼。

沈媚儿有样学样,好像,吹呼几下,便能好上几分似的。

不想,她这一吹,便将他刚刚撒上的药粉给一口吹呼走了。

沈媚儿再次愣住,随即脸上瞬间窘迫了起来。

她只很快松开了打铁匠的胳膊,微微低着头,有些闷闷不乐的,似乎怕打铁匠嫌弃她,只飞快抬眼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正看着着她,沈媚儿点着下巴瞪了他一眼,嘴里“哼”了一声。

薛平山见状,眉眼轻抬,眼角似乎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极淡,一闪而过,不多时,薛平山再次朝着伤口上撒了药粉,随即,低低开口道:“可否替我包扎下?”

话音一落,只见薛平山哗啦一下从衣裳上撕开了一条黑布,递送到了沈媚儿跟前。

问这话时候,对方语气带着询问的味道,分明有意给足了台面。

沈媚儿听了这才立马抬起了脸,然后朝着打铁匠瘪了瘪嘴,仿佛被人“祈求”着,一副高高在上,勉为其难的模样。

不过,看着打铁匠手中的那条黑布条,沈媚儿脸上便又立马嫌弃上了,她将他的手一扒拉,随即将自己手中的帕子细细折叠起来,然后凑过去将干净洁白的帕子包裹在了他的伤口上,忙活了好一阵,这才好不容易替打铁匠将伤口包好了。

看着打铁匠胳膊上那道唧唧歪歪的蝴蝶结,沈媚儿莫名有些成就感,忽而又觉得眼前这蝴蝶结有些眼熟,正欲逼问着打铁的她包扎得好不好时,这时,豆芽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第127章 回门日。

“姑娘, 外头街坊们都在帮咱们整理那些被砸坏的物件,那口缸坏了,桌子凳子也坏了, 就连些个铁器也砸坏了不少,怕是都修不了。”

豆芽冲进来后只气呼呼的说着,顿了顿,看了薛平山及沈媚儿一眼, 又道:“听王婶说, 这些人都来了好几回了, 每回来都砸了东西, 他们```他们```”

豆芽边说着, 边小心翼翼地看了薛平山一眼道:“姑爷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说到这里,还不待薛平山开口, 豆芽便又立马有些激动道::“听对面玉儿姐姐说, 这伙人不是咱们镇的, 以前见的少,似乎```似乎是打县城里头来的, 是县城里头有名的恶霸,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光头,外号草蜢, 听说从前是打土匪堆里混的,他为人凶恶,手段凌厉,听说还杀过人了, 如今经常在县城里收取保护费,或者接些打杂枪烧的勾当,鱼肉百姓, 县城里人人自危,不过却鲜少往镇上来,姑爷```姑爷怎么得罪他们呢?”

顿了顿,豆芽复又补充了一句:“王婶还说,那些个天杀的可都是有靠山的,不然,断然不敢如此嚣张的,她叮嘱我转述姑爷,日后定要当心着些。”

说完,豆芽紧紧攥紧了拳头,对这些恶霸行径气得恨不得捶胸顿足。

沈媚儿听了却怔了一下,随即嗖地一下偏头看向打铁匠,只微微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他们来了好些回了?每回都向今日这般欺负你么?”

说罢,沈媚儿将手指微微一攥,只咬牙切齿道:“你素来行事低调,不可能会去招惹旁人的,那些人明显是故意来滋事惹事的,他们是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话音一落,沈媚儿只咬着牙关道:“是不是那姓凤的在背后使坏?”

她就说嘛,那姓凤的在他们沈家村栽了那么大个跟头,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上辈子,沈家拒了姓凤的婚事,那姓凤的可是在沈家村闹了好几个月的事,婚后,又领着一群小喽啰到铺子外头寻麻烦,不过,这镇上的混混大多听过打铁匠的威名,几次滋事后寻不到任何好处,后又被打铁匠的胖揍了几回,渐渐的,胆子便揍矮了几分,不敢再来招惹他了。

不想,如今,竟换了人?将县城里的恶霸请来了?

其实说起来,成亲那日,打铁的还救过他一命了。

这个恩将仇报的废物。

又或者,还是,其实前世打铁匠的亦是遭过这些,只是前世她对打铁匠的事情莫不甘心,便也不清楚其中缘由。

想到这里,沈媚儿微微咬起了唇,如果今儿个她没来这里,打铁匠是不是压根不会将这件事告知于她。

也是,他就是个大傻子,大木头,他定然会只字不提的。

“哼,你日后莫要默默忍受了,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越是忍让,他们便会越发得意忘形,变本加厉,你```你,横竖下回他们再来了,你莫要同他们客气,你放心,日后我会日日来这铺子,我不信,我跟豆芽骂不死他们!”

沈媚儿说着,忽而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将脚恶狠狠的往地上用力一跺,气势威武霸气。

豆芽闻言,亦是勒起勒袖叉起了腰跟着激动附和道:“就是,我今儿个还没骂过瘾了,有本事再来,看豆芽将他们骂得屁股尿流!”

豆芽亦是一副勇猛大义的模样。

这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嚣张,一个比一个威武霸气,看得一旁的薛平山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动了动嘴,声音最终淹没在了这主仆二人一脸亢奋的姿势中。

也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而冷不丁想起了当年在营地里那些粗老汉们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这天底下,惹谁,也甭惹那些臭娘们儿。

想到这里,薛平山最终只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原本硬邦邦的脸面却在这昏暗的小屋子里,渐渐柔软了起来。

却说,将铺子清理完后,打铁匠将沈媚儿同豆芽二人送回了家,他又折回了铺子,去了一趟客人家,给客人告罪,那些恶棍将打铁匠刚刚打好的铁器全部都给砸坏了,这桩生意怕是不能准时交付了。

回来时,已快傍晚了,牵着老马,老马后拖着个大板车,板车里全是沙石卵石,这蠢人,她不过用饭时才刚刚随口提了一嘴,这还没黑,他竟然将材料拖运回来的,修葺院子的材料,刚到家不久,后头又跟来了一个木匠,送了一车木材回。

这一车一车的,瞧得沈媚儿瞠目结舌。

当晚,用过晚饭后,打铁的便在院子里忙活了起来。

沈媚儿觉得有趣,举着把扇子来来回回瞎指挥着,一直忙到大半夜,二人齐齐累瘫在炕上,沈媚儿往炕上一歪,一个眨眼便入睡了过去。

这婚后的日子倒也过的充实。

三日后,回门日。

却说新宅子距离元家不过就两条小巷,在新宅子里,还能瞅到元家的屋顶了。

前世,沈媚儿同打铁的是回到沈家村,这一世,沈老二受了伤,沈家决定搬到镇上来住,再加上元家昨儿个来信,远在洛阳开疆扩土的表嫂有喜了,舅妈喜得差点儿要晕过去了,舅舅舅妈二人商议决定待沈媚儿的回门宴过了,便要动身去洛阳与表哥表嫂一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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