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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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沿着这个方向走,来到一块地前。

这家人挖了三分之一的地,土都翻在外头,一些碎小藤叶乱糟糟的丢在旁边。

有个土粑里带点红,梁白玉的眼睛一亮,眉间的妖艳褪去不少,涌出几分天真的孩子气。

这一激动,唇色就白了。

梁白玉跳到地里,凑近那个土粑,他蹲下来,颤抖着咬住左手腕的膏药贴,用右手扒开土。

一个小山芋露出了身子,头上有一个黑乎乎的虫洞,它发育不良,没被这块地的主人发现。也有可能是发现了,觉得它太小,还有洞,就懒得要,拔出来又随便丢掉,被土盖了起来。

梁白玉单手挖出山芋,吹掉上面的土。

有一串脚步声从路前方传来,梁白玉抬头眯眼,他还没看清来人的相貌,就认出那宽如山河的肩膀。

男人从梁白玉边上的田埂路过,没有停留。

梁白玉蹲在地里,视线落在男人糙长结实的双手上面,又移向他袖口的红袖章,忽地开口:“大叔。”

很普通的称呼,只不过混入了个人特色,尾音入骨的酥,和这个保守淳朴的村子格格不入。

“诶。”梁白玉从地里爬上来,皮鞋上都是泥,他也不在意,潇洒自然的走过去,黑睫下流光闪耀,“你好啊,我叫梁白玉。”

男人沉默。

梁白玉笑吟吟的看着他。

“陈砜。”面前比他高很多的男人这么回答,嗓音不太好听,又哑又浑。

梁白玉近距离看他,发现他的年纪还够不上“叔”字。

当事人却没纠正。

“你会修房子吗?土房。”梁白玉刚才咬过膏药贴,唇齿间有一点药味,不难闻,他的眼型不知遗传了父亲还是母亲,往下看并没有任何压迫感,只有很多虔诚的情。

而当他长时间仰视一个人的时候,会让被他注视的人产生一种极大的满足感,仿佛在被他全心全意的依赖,依恋。

就像现在。

被他仰视的人抿住干裂唇角,低下头,检查起了挂在身侧的军用水壶。

“不会啊?”梁白玉擦着手上的泥土,眼角眉梢都是让人心软的哀愁,他很轻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离开。

远处田里有村民在犁田,家里孩子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扒拉泥巴找小洞,捉泥鳅。

孩子欢呼的大叫声没飘过来。

走在田埂上的年轻人自成一方天地,像一副浑然天成的水墨画。

风里夹着细小雨点,画浸了水,快要烂掉了。

“会。”

后面倏然响起声音,梁白玉纤瘦的身形一顿,他回头时已是满脸不敢置信的笑意,“真的啊!”

陈砜“嗯”了声,他的双眼很有神,左耳的阻隔扣上落了小雨点。

“那你能不能帮我修房子?”

梁白玉的手伸向男人,指尖触到他的迷彩服,手指捏住他精壮的胳膊,慢慢往下,力道并不重,小羽毛似的。

男人眉头打结,要躲。

梁白玉已经撤回手,他垂眼,轻轻吹掉指间的小针叶,眼皮一抬,笑意惑人:“我付你工钱啊。”

第3章

村里人见过梁白玉挖泥,知道他要修房子,不晓得是哪个传的,说他的意思是:只要谁给他修,他就给谁睡。

谣言传得沸沸扬扬,alpha们讥笑,谁会睡一个风尘气重,隔三岔五就喝药的beta,晦气。

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暗地里关注梁白玉,看谁进他屋。

没想到是山里那位。

梁白玉在村民们的指指点点下带陈砜去他家,他找了个玻璃杯洗洗,拎起墙边地上的红水瓶,拿掉木塞。

有热水从瓶口流出来,把外围的破烂塑料壳烫热,落进玻璃杯里飘起一阵水雾。

梁白玉把水放在陈砜面前的小木桌上,他往板凳上面一坐,慵懒无骨的趴在桌前,歪头看过去。

陈砜走到一面坑坑洼洼的土墙前,伸手摸上裂开的地方,大手按上去,捻了捻,没用多大劲就捻下来一层土灰。

“真要给我修啊?”梁白玉笑问。

男人仰头看上了年头的房梁,侧脸的轮廓周正阳刚,下颚骨到脖颈的线条冷厉,硬气,身上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情。

抿唇思考的时候,更是显出些许憨态。

全然没听见话声。

从左肩斜挎至右侧的水壶忽然被一股力道往后扯,他愣了下,低头看见一根瘦直的手指勾着水壶带子,指甲很短很整齐。

水壶袋子是陈旧的,起了毛的绿色,勾住它的手指白如树梢雪。

梁白玉对上他深而静的目光,眉眼弯弯:“什么时候方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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