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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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生气地将那绣作扔在了地上,程定对南婕妤解释,“这是出自朕在河内所设的文绣院,专司皇家绣品。近些年来,河内屡屡受灾,文绣院的贡品也只够一些重要朝服的使用。可是现在啊,你看看,她竟然能拿出这样一幅来,又是在河内的流民都逃难到了京城的时候!”

“啊!”故作吃惊地用手捂住嘴,南婕妤娇弱地后退半步,“竟然是这样,可是今年河内都贫困成了那个样子,陛下都为蝗灾和流民的事情烦恼,丞相府竟然还能有河内贡品,还要送给臣妾,你是存何居心?”

惊恐被推到了顶峰,林俪跪行着往前,口无遮林地辩驳,“陛下,娘娘不是的!这绣作是早些年父亲给我的,绝不是今年闹蝗灾的时候,而且这些定然不是父亲贪污来的贡品啊!”

林丞相要倒台了。在她出口说出这些话的瞬间,陆蒺藜心中的这个判断就落了地,缓缓闭上眼睛,她的口中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可这声叹息,还是被林俪抓住,她急不可耐地抓住陆蒺藜,心中的一切困惑都被解开。“陛下,娘娘,都是她,都是陆蒺藜在害我们!”

第53章 查封

任由林俪抓着自己的袖子,陆蒺藜垂下眼眸,不为所动。

“简直是荒唐,你现在还想拉陆家下水,是以为朕痴傻不成!”头不知不觉又有些疼了,程定更加烦躁,林俪连同那副绣作也是愈发不顺眼,“你自己都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父亲早几年给你的,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民,民女。”被吓得骤然一抖,林俪不觉松开了陆蒺藜,脸色更是苍白得不像话。

“你说是她害你们,你怎么不说是朕害你们,是朕故意要来看你们的贺礼,是朕故意说这是贡品!”不耐烦地敲着桌子,程定发出阵阵冷笑。

是啊,这不应该是陆蒺藜故意的,可是父亲,那个从小教导她的父亲,又怎能做出贪污受贿,甚至抢占贡品的事?心中多年来的信念骤然崩塌,林俪徒劳地摇着头,想要抗拒这事实。

“皇上息怒,不要因为这些,气坏了身子。”掐准了时机,南婕妤这个时候才柔顺地凑上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程定的胸膛。

“兴许,林小姐说的都是对的,这些都是早些年的事了。更何况,也可能是下面的那些人搞错了,毕竟这可是贡品,丞相又不会不认得,他怎么贪污也不敢拿贡品啊,不然存的可是什么心思了?”

南婕妤的嗓音,柔和又温情,似是真的在宽慰着程定,并为丞相开脱。可是一直垂腰的李公公,此时却迅速扫了一眼皇帝的表情,果不其然是一片阴狠。南婕妤可真是问了个好问题,状似不经意间,却挑起了程定最敏感的神经。

是啊,私藏贡品,存的可是什么心思?眼睛重新细细眯起,这个时候,程定却反而冷静了下来。良久的沉默之后,程定缓缓开口:“李公公。”

“老奴在。”弓着腰,李公公快步上前。

“着令禁卫军,即刻查封丞相府,宣丞相以及吏部、户部、刑部三位尚书觐见。”推开南婕妤,程定负手站起身,目光掠过南婕妤姣好的面容,“爱妃,今日的生辰,朕还是无法陪你了。”

忙端正跪下,南婕妤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心,“陛下能来,已经是臣妾莫大的恩宠了,区区生辰,自然不能耽误陛下的大事。只是陛下,切勿再动怒,望陛下爱重自己的龙体,就是臣妾最大的心愿了。”

耐着性子扶了她起来,程定拍拍她的手,“朕会记得爱妃的叮嘱。”

松开南婕妤,程定威严的目光略过了殿中跪着的一众人等,转头看向李公公。“你在这里收拾一下,马上回重英殿复命。”

“是。”

“恭送陛下。”

随着程定的离去,凝霜殿的气氛似是突然放松了,却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僵立在原处,刚才的事情还不断让她们觉得后怕。

除了李公公,他小心地将林俪送的绣作收好,又走到她身边,“林小姐,跟咱家走吧。”

“不,放开我,娘娘……”话都没有说完,她就被几个公公一同拉了出去,只留下足以让人心颤的哀号声。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李公公往前冲南婕妤拜了拜,“娘娘,咱家就回陛下那里复命去了。”

“公公请便。”客气颔首,南婕妤说道。

直起了身子,李公公冰凉的目光从南婕妤脸上又绕到了陆蒺藜脸上,最终还是转头离去。

而这一场宫宴,被这样一打断,是谁都没了兴致。勉强又留着众位小姐们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南婕妤才借口自己累了,放她们全部离开。

“采菊,我有些累。”等殿中空无一人了,紧绷的身体才跌了下来,南婕妤靠在桌子上,从自己怀中拿出陆蒺藜送来的绣品。

跪在南婕妤身后,采菊帮她揉着肩膀,“奴婢是娘娘从宫外带来的,奴婢不知道娘娘都要做些什么,可今日的事情,一定很凶险吧?”

缓缓摇头,南婕妤把那绣作在桌面上展开,目光忧伤,手指贪婪地摩挲着上面绣的小桥。“今日我不是为了给陆蒺藜面子,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上面绣的,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娘娘,要奴婢找人把它装裱起来吗?”

重新将它收好,南婕妤却随手递给她。“不,你帮我收好就行,切记,从此后就不要再让人看到了。”

没想到会这样处理,采菊愣了一瞬,又很快回神接过来,“是。”

留恋的目光在她手中停了片刻,南婕妤才转头看向大殿门口,语气有些好笑。“陆小姐,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吧?”

“嘿嘿。”讪笑一声,陆蒺藜探出头来,“娘娘发现了啊,其实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让我带的?”

低下头,南婕妤无意识地转动酒杯,却并不开口。

“奴婢先下去了。”采菊生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冲着两人一拜后连忙退下,离去前还不忘记关上门。

看着还没有撤下的佳酿,陆蒺藜笑着坐到她对面,手中拎一瓶酒,“要不,我陪沐风喝酒?”

“你倒是还记得我的名字。”这才笑着看她,南婕妤却从她手中夺过酒来,“不过你的酒量,还是算了吧。况且你现在,更想的是回去见你家国公爷吧?”

耸耸肩,陆蒺藜讨好地笑,“今日怎么说也是你的生辰,毁了你的好心情,当然是陪你比较重要了。”

“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情,还不足以毁了我的心情。”无声地咧咧嘴,南婕妤转头看她,眼中多了几分认真,“我大概猜出国公要做什么了,你们千万要一切小心,可需要我再帮你们做些什么?”

立马摇头,陆蒺藜抚上她冰凉的手指,“你的境遇又何尝不是凶险万分?没事的,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放心吧,我足以自保了。”笑着让她放心,南婕妤这才戏谑地歪头,“不过你既然要帮我传话,那我也却之不恭了。”

立马把手收拢在自己耳边,陆蒺藜夸张地凑近她,“娘娘放请说,信鸽绝对不辱使命。”

扑哧一声被她逗笑,南婕妤拍下她的手,顿了片刻才说:“你帮我告诉他,上一件事之后,我们是两不相欠。可如今我为他帮了这样的忙,我们就还是互相纠缠,他休想再存着撇开我的心思。”

震惊地看她一眼,陆蒺藜无声伸出自己的大拇指,“虽然不知道你们的爱恨纠缠是什么,但我记住了,定会一个字不差地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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