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千万里(2 / 2)
恒宇道:“谁放荡无礼了?谁让你背我了?”
形骸道:“那拜无殇抱得,我背不得?”
恒宇道:“那拜无殇是死人,你死了么?”
形骸道:“我本是死了,眼下又活过来,故而心如死灰,明镜止水,你身子就算再美,也难令我有一丝心动。”
恒宇抿嘴皱眉道:“我可不是死人,如此肌肤....相贴,你可....乱了我的心思。”
形骸加快脚步,道:“枉你精通仙法,连这收摄心神的功夫都做不到?”
恒宇不再言语,身子发颤,但似已打算逆来顺受。
途中,屋顶突然震动起来,哗啦哗啦,黑色的水滴落在地,仿佛有事物破壳而出。
形骸打出一道火光,看清上方景象,心中一凛:只见无数黑色巨大的果实悬挂在上,不停震动。突然间,果实碎裂,从中喷出影子。那影子活动漂浮,有一张白色的脸颊。脸颊神色畸形、满是痛苦,它们哀嚎一声,纷纷朝形骸冲来。
恒宇认得此物,道:“小心,不可被碰上,它们能侵蚀灵魂!”
形骸施展梦魇玄功,奔行如飞。但那白脸阴魂却紧盯着他,形骸始终难以甩开。
前方啪啪声响,果实掉落在地,钻出更多白脸阴魂,形骸前后退路皆被堵死。他把心一横,大声道:“除魔降妖乃本仙天职,焉能心怯而躲藏?不要命的就放马过来吧!”
恒宇苦笑道:“它们又听不懂?”
形骸道:“你能听懂就够了,将来需得替本仙宣扬,记得了么?”
恒宇拍他脑袋一下,道:“宣扬你个头!”
形骸暗忖:“深陷坟地,流年不利,女蛮拍头,大触霉头。”
众幽魂扑向形骸,形骸左臂转动,化作一个金轮,那金轮大如战车,朝前滚去,将众幽魂碾得粉碎。这时,前后上下皆有幽魂袭来,它们张开嘴,似在吸气。形骸霎时感到头疼欲裂,仿佛有万枚冰针刺入脑子,呜哇一声,居然喷出一口黑血。也是幽魂攻势太密集,无影无形,而他连番恶战,消耗不小,无法悉数挡下。
恒宇口中低语,形骸感到她身子热了起来,骤然间,她一声轻啸,一圈金电打向敌群。众幽魂被这金电震慑,吓得四散逃开。
形骸得了片刻余裕,心想:“她先前说:木能容魂。星知大师所传的木龙功夫,确实有相应道理。”也是星知老僧的武艺博大精深,形骸虽然学全,但长久不用却想不起来,此刻在危急关头,受恒宇提醒,当即醒悟:以木行神龙真气,确实可迷惑世间幽灵。
他感应此地灵气,唤醒右臂,双掌张开,如转磨盘般伸缩推挡,刹那间,面前木龙真气盘旋飞舞,树木喀喀疯长,转瞬已成大树。众怨灵似被这灵木所吸引,一同朝其飘去,稍一触碰,立时被牢牢吸附。一灵木被太多冤魂附体,变得漆黑如夜,急速枯萎。形骸再使火行龙掌力,虎地一声,周围灵木全数燃烧起来。将怨灵焚尽。怨灵仰天哀嚎,声音惊魂夺魄。
恒宇见状,沉默许久,才道:“你先前与我过招,实则手下留情了,对么?”
形骸摇摇晃晃,身子冷的要命,仍勉力答道:“女蛮子啊女蛮子,你这话多此一问,我若不手下留情,你焉能活到现在?”他感到气息不畅,伤势不轻,精力衰退,而此地似乎颇为安全,于是将恒宇放落在地,找一处坐下。
恒宇道:“你既会道法,武艺也强,你是不是活了好几百岁了?”
形骸皱眉道:“好蛮子,居然骂我?谁活几百岁了?本仙二十四不到,青春年少,正是朝日初生,春光无限好的岁数。”
恒宇低声道:“与我小儿子...当时差不多岁数。”
形骸奇道:“儿子?你有儿子了?”这恒宇样貌看来与孟轻呓岁数相仿,也在十六岁上下,但她是北牛表妹,料来也年轻不了多少。
恒宇叹道:“我曾有两个丈夫,也有五个儿子,但他们全都死了。”语气甚是惆怅。
形骸心想:“原来她并非清纯无瑕的少女,就如梦儿一般,我可全想错了,还以为有些对不住她。那她在我背上,吃亏的其实是我。不过本仙心无尘埃,也不与她计较。”
他问道:“他们....怎么死的?”
恒宇脸上并无忧愁,答道:“都是大同小异,某年春天,冰原上的风雪稍小,他们去抢劫西方的城镇,被佣兵所杀。”
形骸心生厌恶,道:“恕我直言,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恒宇道:“是啊,你说的不错,但冰原上食物短缺,若找不到迁徙的兽群,只能去懦弱者那里抢。弱肉强食,古今都是这个道理。”
形骸道:“人已非原始野兽,岂能以一句‘弱肉强食’概之?”
恒宇凝视形骸,道:“在冰原之上,人就是野兽,并无善恶,也不讲廉耻。”
形骸尚要反驳她,但恒宇突然吻上他嘴唇,同时,她衣衫滑落,露出光洁娇嫩、婀娜窈窕的身子,正如她所言,她大衣之下甚么都没穿。形骸骇然,想要反抗,但恒宇捏住形骸手掌,滚烫的阳火真气流淌于形骸全身。
形骸想起孟轻呓,不愿背叛她,竭力想要站起身,但恒宇甚是坚决,仿佛若形骸不答应,她就要与形骸拼命似的。形骸伤重之余,意志软弱,觉得自己被恒宇震慑,冥火被阳火吸引,他的身子需要舒适,他的魂魄更需要疗养,他的心思似乎随着她,一点点变作冰原上的蛮子,大自然的野兽。
恒宇除去了形骸衣物,她感到形骸不再抗拒,反而回吻着她,抚摸着她。于是她让出了主动,让形骸压倒了自己,占有了自己。
毕竟在冰原之上,人命朝不保夕,没有那么多讲究。遇上喜欢的人,享一时欢愉,甚至结为夫妇,共同狩猎抢掠,共同拥抱取暖,与自然抗争,那也不过是生存之道。
她很高兴看到形骸也明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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