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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9月1日,国王十字车站。
“每次都是这样,挤满了麻瓜,他们就不能休息一天吗?”
“挤,太挤了,我们又不是魔药原料!”
斐克达罗齐尔(phecda rosier)推着自己的行李车在麻瓜人群里穿行。和她并肩而行的是她的哥哥埃文罗齐尔(evan rosier),他正肆意发泄着满腹的牢骚。
“……他们的人口是我们的几十倍!真是灾难……”
“埃文。”
阿利奥思罗齐尔(alioth rosier)转过身严肃地看着儿子。埃文蔫头蔫脑地闭了嘴。
罗齐尔一家在无论巫师还是麻瓜的人群里都格外引人瞩目。在麻瓜中间,他们的巫师袍总会让人觉得他们是一群假装吸血鬼贵族的神经病,但麻瓜们不知道的是,罗齐尔家族的巫师血统确实纯正得堪比所谓的贵族。如果这是在对角巷,认识阿利奥思罗齐尔的人会稍作停留,满怀敬意地向这位举世闻名的魔药大师道一句问候。这位早年离异、行将谢顶的男人总是将庄重写在脸上,现在也是。他带着两个孩子在站台之间大步流星地穿行着,仿佛带着一个仪仗兵小分队,每一步都走得煞有介事。
阿利奥思的大儿子埃文握着他的“第二生命”——光轮1971,迈着阔少爷特有的步伐跟在父亲后面。埃文不太像父亲,他深金色的头发和褐色的眼睛都来自他那了无音信的母亲,但在脸部轮廓上,他颇有父亲幼时婴儿肥的风韵。多年的挑食偏食让他严重营养不良,长到十二岁却没有十一岁的妹妹高,有时甚至会被人认成姐弟。
埃文的箱子放在斐克达的行李车上。斐克达如此宽宏大量是为了还哥哥一个人情——埃文有了光轮1971,就把光轮1970送给了妹妹作生日礼物。斐克达和父亲很像,连走路姿势都别无二致;她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尤甚。那是一种糅合了灰色、蓝色和绿色的瞳色,里面没有大海也没有天空,只有一片坩埚爆炸时飘散在空气中和浓烟。
尽管时候还早,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却人来人往。“这些麻瓜家长怎么这么喜欢告别?!”埃文又发起牢骚。
“埃文,少说几句。”斐克达低声告诉埃文。
“斐克达!”
这是纳西莎的声音。她那一头金色的卷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引得不少男生驻足观望,期盼着她的青睐。但他们注定失望,因为纳西莎早在去年就和卢修斯马尔福定下婚约,等到明年她毕业便要结婚。
斐克达停下脚步。“噢西茜,我想死你了。”表姐妹两人给了对方一个拥抱。纳西莎的母亲德鲁埃拉是斐克达的堂姑。
“很抱歉这几天我不能来,你知道的,因为那件事。”纳西莎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微微俯身好让小表妹平视她。安多米达前几天和麻瓜泰德唐克斯私奔,被家族除了名。
“噢……”斐克达不再多问。她一直都不太喜欢安多米达表姐的疯狂思想。
“走吧,”纳西莎牵起斐克达的手,“沃尔布加姑姑在那边。”
“德鲁埃拉姑姑没有来吗?”
“是啊,妈妈很忙。”
沃尔布加布莱克正在和阿利奥思寒暄,她身边站着的是雷古勒斯,她的小儿子。见到斐克达走来,布莱克夫人的眼睛立刻开始发光。罗齐尔小姐比同龄人精于世故,向来是纯血家族夫人太太之间的谈资。
“斐克达!很久没见你,你又长高了。”
“谢谢您,布莱克夫人,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光彩照人。”
一番话说得布莱克夫人心花怒放,她欣赏地看着斐克达,示意小儿子去和她交谈。
两个同龄人客套地握了握对方的手,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他们两人虽然见过几次面,但在家长身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埃文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溜走了。他一向厌烦这些繁文缛节还有虚伪做作的笑容。他的目光在人群里寻找着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polaris greengrass),拉文克劳的新级长,他最好的朋友。
“喂,罗齐尔!”
埃文太熟悉詹姆波特的声音了。此人在霍格沃茨不是高声喧哗就是低声喧哗,最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教授看在梅林的份上别扣我的分”,毕生最大的爱好是阻止格兰芬多拿学院杯。这家伙和他那被称为掠夺者(斯莱特林们都叫他们“傻贼”)的小团体成天在埃文的耳边嗡嗡作响,埃文恨不得抡起《千种草药和蕈类》把他拍死。
埃文蹙着眉转身。“波特,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今天带脑子了没。”西里斯布莱克说道。虽说他和埃文在很多方面极其相似,埃文却以有这位远房亲戚为耻。进了格兰芬多也就算了,居然还跟波特那种货色混在一起,丢尽了布莱克家族的脸面。
没等埃文回答,西里斯和波特就爆发出了一阵令天下博格特皆死无葬身之地的笑声,惹得不少女生侧目。
这种脑子,芨芨草塞了不少吧。埃文懒得和他们纠缠,正要走开时,西里斯忽然阴阳怪气地说:
“祝斐克达好运!”
“我妹妹用不着你祝好运。”埃文鄙夷地看了西里斯一眼。
傻贼们再次笑成一团。“西里斯,你说得对,罗齐尔比鼻涕精好玩多了,哈哈哈哈……”波特挂在西里斯身上笑得前仰后合。
埃文决定远离这群智障儿童。可他还没远离几步,火车拉响了汽笛,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领子。
“埃文,上车了。”斐克达揪着他上了车,“空隔间可不好找。”
“你能不能不要揪我?”埃文扒掉妹妹的手,“好像我很不情愿似的。”
“你确实很不情愿。噢,对了,爸爸嘱咐你不要闯祸,譬如打破休息室的窗户让霍格沃茨涨大水之类。”斐克达一边说一边寻找着空隔间。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窗户玻璃是豆腐渣。”埃文挠挠头。
“那你为什么要对它施四分五裂咒?”斐克达回头对哥哥扬起眉毛,“要是做实验,你可以用木柴、旧羊皮纸,就是你那颗大龋齿也说得过去。”
“我没有龋齿。”埃文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烂成那样不叫龋齿叫什么?过劳死的牙?”斐克达说着打开了一个空隔间的门。
“你少说几句行不行?”埃文冲妹妹翻个白眼。她回敬了一个白眼。
埃文在座椅上躺下准备补个觉,刚一闭眼他妹妹就扇了他一耳光。
“你发什么疯?!你打我干嘛?!”他一个打挺坐起来,怒火中烧地说道。
“我就是拍你一下。”斐克达一脸的莫名其妙,“给西茜和雷古勒斯腾个位置嘛。”
“他们根本就不在这里!”埃文捂着被扇的脸颊吼道。
“瞧瞧你,像什么样子。”斐克达鄙夷地看着他。“我去找他们,你可别去找你亲爱的小波波。”她拉开门。
“斐克达罗齐尔,我是你哥哥!”埃文气急败坏道。
斐克达眨巴着眼睛。“有待商榷。”
“还有,我不叫波拉里斯小波波!”
斐克达没听见这句话,她已经溜远了。
——埃文宁愿变成麻瓜,也不要和布莱克家的表姐弟待在一起。他并不厌恶他们,但他就是不想。斐克达、纳西莎和雷古勒斯一进来就不约而同地打开书本,淹死在知识的海洋里。
这下尴尬了。埃文看着他们,并没有依葫芦画瓢的意愿。
他清清嗓子。“那么……我出去一下。”
没人理他,除了斐克达抬起头说道:“终于要去找小波波啦。”
埃文私心里是无视了妹妹的。“谁是小波波?”纳西莎问。
“拉文克劳的格林格拉斯,一个对于埃文来说很特殊的人。”斐克达的口气愈发古怪。
“我再重申一遍——波拉里斯——不叫小波波!”埃文咬牙切齿道。他重重拉上门以发泄怒气。
他正打算迈开怒气冲冲的步伐,就一头撞上了一枚银光闪闪的级长徽章。
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也就是小波波(呸呸呸),发出一声短暂的杀猪般的惨叫。“梅林的胡子吖,伙计,我的徽章都快卡进肉里去了!”
“防盗措施嘛。”埃文揉着脑袋。
“怎么了这是,又和你妹妹吵架了?”波拉里斯盯着埃文脸上的掌印。
“兄妹之间亲切友好的交流。”埃文酸溜溜道。
“太亲切了,你妹妹,”波拉里斯啧啧惊叹,“捏个脸能把你捏成这样。”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埃文双目圆睁,“你瞎了吗?”
“我逗你玩呢。现在说正事——西尔玛伯斯德(syrma bulstrode)在那边,你看到她了吗?”
波拉里斯喜欢斯莱特林的西尔玛伯斯德,埃文在认识他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事实上,波拉里斯对每一个人(连教授们都不例外)都要介绍一番自己对伯斯德的爱意,就是为了让这些绯闻传到她耳朵里。
“你要约她出去?梅林呐,我被你折磨了整整一年,终于要解放了。”
“只是一个小尝试。听着,等会儿你走过去告诉她有人找,然后带着她过来就行了。”
“她要是不来呢?”
“她不会不来的。”波拉里斯自信十足地抱起手臂。
埃文犹豫了好久才把他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你怎么不自己去?”
“你太不厚道了,她哥哥会把我碎尸万段的。”波拉里斯嘴上虽这么说,两只脚已经走了起来。七年级的克拉兹伯斯德(kraz bulstrode)是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壮得像头牛,除了魁地奇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跟人决斗。
波拉里斯和伯斯德说了什么,埃文一个字都没听见,他只听见伯斯德慷慨激昂地说道:“滚。”
波拉里斯垂头丧气地走回来。埃文刚想说些安慰性的话语,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思路。隔壁车厢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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