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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克达认为雷古勒斯抑郁了。随着赫奇帕奇对斯莱特林的比赛的临近,雷古勒斯一天比一天愁眉苦脸,虽然很好看,可也不能总是这样阴郁。到了雪开始融化的时候,他开始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一开口就是一串惊人之语。
“长夜漫漫,我无心睡眠,为什么不能让我去训练?”
连长夜漫漫都得说出口,说明雷古勒斯的怨气已经很重了。
骂人是斐克达的拿手绝活,可安慰人绝对是她的大难题。她绞尽脑汁,说出来的话还是大同小异。她都快把这些话变成顺口溜了。斐克达从软到硬从硬到软所有的方式都试了个遍,都毫无用处。说来好玩,她在激将雷古勒斯的时候,后者居然有心思驳回去。
斐克达很想放弃了。雷古勒斯的抑郁也影响到了她,搞得她现在也一天到晚担忧他要是输了如何会休息室面对江东父老,尽管这并不关她的事。想当年斐克达独来独往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为朋友烦心劳神。当然,斐克达一点都不后悔。有个人照应总归比形单影只好。从正常少女的心理角度来看,斐克达是很骄傲的——一般人怎么可能跟全年级长得最好看的男生做朋友!
埃文和卡佩拉的友情这两天持续升温,想必是格林格拉斯和伯斯德的爱情持续升温的缘故。听曼卡利南说,埃文周末时还把卡佩拉带到霍格莫德去了。斐克达不是很相信曼卡利南这个宇宙名嘴,因为她哥哥要是干下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肯定会在她面前臭显摆的。
就因为罗尔队长命令他去给雷古勒斯心理治疗,埃文就自封为斯莱特林魁地奇副队长了。事实上,雷古勒斯戚戚然拒绝了埃文的心理治疗,埃文还是大呼小叫。他浑身精力无处安放,又去和卡佩拉闯祸去了。
一月底,赫奇帕奇大胜拉文克劳。新晋常胜将军碰上不败传奇,到底还是小巫见大巫。尼古拉斯·萨默斯的状态极其松弛,甚至可以称之为戏谑。他整场比赛都在玩弄格林格拉斯的注意力,一直到他玩烦了才一举夺下金色飞贼。可以说他的技术已经纯熟到有能力控制比赛时长了。
斐克达很想为自己的学院骄傲,可她不能。因为雷古勒斯更加恐慌了。
“不行,不行……萨默斯这么强,我会被他玩死的……”
“不,雷古勒斯,你不会的。”斐克达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我输定了。我要退队。让曼卡利南·诺特上吧。”雷古勒斯捂住脸。
情人节。
斐克达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一早便和雷古勒斯保持距离。雷古勒斯一如即往地忧心忡忡,对红着脸来给他塞情书的女生们视而不见。
斐克达度过了一个难得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上午。她甚至在一节魔咒课内就学会了缩小咒(终于可以在鼻涕虫俱乐部用上了),把伊冯·珀克斯的鼻子都气歪了。
其实她的罪恶感还是很强烈的。她怎么能丢下雷古勒斯一个人独自逍遥去呢?这也太对不起他了。他短短一年多间虽然没帮上她什么忙,可也替她撑了不少尴尬的场面,在别人狂怼她的时候坚决站她一队了吖!斐克达越想越觉得自己太不知廉耻了,于是上午最后一节课打铃后她立刻风驰电掣地往礼堂跑去,因为她知道雷古勒斯肯定在那儿坐着,等待着她新一轮的安慰。
雷古勒斯一个人坐在花团锦簇中,面前摞着一座情书的小山。他在一群围着他的女生中假装自己不存在,看上去像只濒死时刻凝望远方的猫头鹰。雷古勒斯的下一场比赛就在三天后,他却日渐面黄肌瘦(斐克达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的模样。
斐克达看到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雷古勒斯的女生们,心里一阵恐慌。她转过身,想等会儿再来。但为了雷古勒斯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她又转过身来。她纠结了好一会儿,还待在原地转圈圈。
“怎么,罗齐尔,怕布莱克不会接受你的爱吗?”
同样被花团锦簇的詹姆·波特大摇大摆地走出礼堂。
“没关系,波特,恐怕伊万斯也不会对你产生好感。”斐克达回敬。
“唷嚯——”波特停下来,他身旁的女生们配合地发出和他大同小异的声音。“你这是承认了吗?”
斐克达没有说话。她迅速掏出魔杖,对着波特的眼镜施了一个缩小咒。波特的身高给她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她转过身,听见后面那一群人乱成了一团,感觉很高兴。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时候雷古勒斯昂首挺胸地要求她施缩小咒的样子。
雷古勒斯向斐克达投来了绝望的眼神。她快步向他走去,那些女生像躲瘟神一般作鸟兽散。
“缺草稿纸吗,斐克达?”雷古勒斯没精打采地把面前那一摞情书推向斐克达。
“别这样说,雷古勒斯。仔细研究一下,万一以后有用呢?”斐克达说。
“还是你留着研究吧。”雷古勒斯蔫蔫地拿过一碗布丁,大搅特搅起来。
“我不写情书的。”斐克达说,“是时候振作一点了,雷古勒斯。”
“我觉得很奇怪,斐克达。”雷古勒斯揉着太阳穴,“我明明已经认定我会输,还是这么紧张。我是不是病了?”
“别往那个方面想。记得我答应你的事吗?”
“你不用为我欢呼。你还要在自己的学院里立足呢。”
“我答应了的事情就会去做的。”
雷古勒斯之所以紧张,是因为他不愿意在斐克达面前输得太难看。他不能指望萨默斯对他仁慈,尽管他一直仰慕萨默斯。雷古勒斯和萨默斯无冤无仇不代表他们就是朋友。拉文克劳队就让雷古勒斯头疼,赢得了,而且是大胜拉文克劳队的赫奇帕奇队的实力可想而知。他总不能期盼着穆利菲恩他们能在萨默斯抓到金色飞贼前进十五个球以上——更何况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之前辛西娅·考德威尔的实力完全被守门员的位置压制住了,现在她变成了追球手,赫奇帕奇队的追球手们立马变成了一支虎狼之师;相比于只有罗莎曼德·奎尔克一根独苗的拉文克劳队,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两位游走球天敌般的击球手就更不要说了,不管是哪个解说员(除了马尔科姆·巴多克)都说过他们的技术动作“如教科书一般”。如此所向披靡的一支球队,能让雷古勒斯不摔死大概就算是很善良了。
当天早上的气氛让雷古勒斯想起了去年赫奇帕奇对格兰芬多的比赛。那时候他多逍遥啊,还答应了斐克达要教她打魁地奇呢……她估计都忘了吧。
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又在大肆站队,响应他的人没有几个。赫奇帕奇队这么一个大头摆在面前,谁还会理日渐衰弱的斯莱特林队?雷古勒斯丝毫没有感谢格林格拉斯的念头。这种人是怎么在霍格沃茨待了五年多不挨打的?
“你是疯了还是中了迷魂咒?!你知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你这不是存心找我麻烦吗?!”
罗尔队长在骂穆利菲恩·弗林特,气得直拍桌子,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不得不安静下来。穆利菲恩死死捂着嘴,脸涨得通红,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泪流成河。
“这是怎么了?”雷古勒斯问。
“穆利菲恩给自己灌了一大瓶唠叨汤。不是每个人都像波拉里斯那样幸运的好吗?”埃文狠狠咬了一口蜂蜜蛋糕。
“你做的?”
“当然不是我做的,我又不傻。”埃文一口吞掉了手中的蜂蜜蛋糕。
穆利菲恩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法比赛了。罗尔队长着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替补追球手,她却拒绝了一众毛遂自荐的同学。埃文作为自封的副队长,自认为应该帮个忙,于是他站起来向罗尔队长小跑过去,雷古勒斯跟在他后面。
“队长,我有个想法。”埃文骄傲地说。
“有话就说。”罗尔东张西望地寻找着合适的人。
“可以让她试试。”
埃文指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卡佩拉·诺特。
“你疯了?”雷古勒斯低声说,他用手肘推推埃文。
“哎吖不要担心。”埃文也用手肘推推雷古勒斯。
“罗齐尔先生,你要知道我现在没有时间配合你的玩笑。”罗尔抱起手臂,怒视着埃文。
“我才没有开玩笑呢!”埃文露出一个傻不拉几而灿烂异常的笑容,“她是迄今为止我见到过能滚出最完美的树懒抱树滚的人了。”
“不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没有……”诺特疯狂地摆起了手,“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的……”她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她深褐色的头发好似一支鸡毛掸子一般在空中飞舞。看她那甩头的劲儿,不知情者还以为她头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呢。就她那反应过度的样子,雷古勒斯不得不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只想出风头。
“闭嘴制杖,队长还没答应,不要自作多情。”埃文转头很有长者风范地训斥了一句,转回头来还是那个傻不拉几的花名册先生。
罗尔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罢了罢了,没时间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你,诺特,跟我来。”
“啊?真的吗?梅林的胡子吖我好紧张……”诺特用娃娃音说道。她双手捧心,迈着小碎步跟着罗尔往外走。雷古勒斯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了。
“你少给自己加戏!”埃文上前踹了诺特一脚。
“哎?——”诺特一个趔趄,声音一下子变粗了好几倍,这大概就是她本来的声音。
“等会儿——用我的扫帚!”埃文豪气冲天地把自己的光轮1971向诺特扔去,扫帚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诺特竟然毫不扭捏地接住了它。
“多谢大侠!”诺特大喝一声。她哥哥在一旁看起来又要窒息了。
埃文毫无来由地原地蹦了几下,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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