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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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黑魔王: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我已经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我甘愿一死,只希望你在面对最终的敌人时是□□凡胎。

我吝啬使用侮辱的词汇表达我对你的鄙视,只希望你无法逃脱死亡的追逐。

御夫座”

“你知道吗?黑魔法其实个很好玩的东西。它可以做到的事情比合法的魔法多得多,只不过对身体有伤害罢了。有一种魔法特别有趣:它可以随意修改人的死亡时间,但时间的长度只能控制在几天内。几天其实足够了。

“你知道黑魔王为什么那么器重我吗?因为那么多的食死徒里面只有我知道这种魔法。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哈哈哈哈……我只能告诉你霍格沃茨图书馆的□□区真的什么都有。

“啊?为什么黑魔法对我的身体没有伤害?哈哈哈哈……黑魔王掌握的黑魔法只是皮毛,更高级的黑魔法其实对身体形不成任何伤害。可惜了,本来我还打算成为像萨拉查斯莱特林那样的人呢,可我没时间了。要是能学一学蛇佬腔,那我或许真的可以以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份自居了。唉,算了算了,到底还是有天分没福分,再说现在我也不梦想这个了。

“嗯,对,其实我也查到了关于魂器的信息。我还自己做了一个呢!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是不是很厉害?你说话吖!你为什么不理我了?你说啊,我是不是很厉害?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悬而未决。真是糟心,临了临了还有这么多事困扰着我……还不都是我自己搞出来的。

“所以,塞夫,你知道……如何杀死自己的灵魂吗?”

傲罗发现帕特里克蒂法尼的尸体时,已经是1980年一月中旬的事了。傲罗办公室接到报告,称在蒂法尼住处附近发现了黑魔标记。蒂法尼已经死亡超过一周,由于天气寒冷,尸体还未开始腐烂。屋内有打斗的痕迹,蒂法尼的身上也有大量伤口,内伤更是不计其数。根本不用思考,就能知道是食死徒的杰作。

但这次和以往的食死徒杀人行动不同的是,杀人的食死徒没能离开,也死在了这里。

在邻近卫生间的地方,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孩的尸体半坐半躺地靠在墙上。女孩死于失血过多,死状异常凄惨;她的颈部大动脉被切开,可以想象到她临死时血液四溅的样子。女孩穿着食死徒标志性的一身黑衣,看不到溅在上面的血,可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十米开外就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可以想见她到底流了多少血。这种死法倒是在被食死徒杀死的受害者身上见到,如今大概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经过检验,女孩施的最后一个魔咒是杀死帕特里克蒂法尼的阿瓦达索命,而蒂法尼施的最后一个魔咒是终结女孩生命的切割咒。切割咒本不是什么强大到可以拿来攻击的咒语,不过也许是蒂法尼知道命不久矣,所以施咒的力道也强大了几倍。

而这个女孩的魔咒记录令人后背发凉:在能完整追溯的一整年里,她成功杀死了十七个人,施过的恶咒更是不计其数,黑魔法咒语的数量也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尽管食死徒罪该万死,可这个女孩年纪轻轻便对杀人熟门熟路,也不知是可恨还是可怜。

没有人敢碰她。女孩的照片被猫头鹰带去了魔法部,半个小时后,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户籍管理人员寄来了她的身份信息。

卡佩拉诺特,1962年出生,1976年加入食死徒,目前在斯莱特林就读七年级。

“让我去见见她吧,斐克达,一面就好。”

埃文躺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玻璃罐子。他的眼神是空洞的,声音也是空洞的。若不是还能说话还能动,斐克达甚至怀疑哥哥是不是变成了一具僵尸。

斐克达放下泪迹斑斑、刊登着卡佩拉可爱的笑脸的报纸,坐到埃文身边。

“你不能去,埃文,你不能去。”

斐克达说话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了卡佩拉一蹦一跳地走过来,听到了卡佩拉嗔怪的声音:“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卡佩拉就这样突然地离去了呢?

但是斐克达必须保持冷静,哪怕泪流成河。魔法部的注意力现在高度集中在卡佩拉身上,曼卡利南把遗体领回家后甚至都不敢办葬礼——一旦有任何人出现在诺特家里,埋伏在附近的傲罗就会一举把他(她)拿下。为了生者的生命安全,卡佩拉只能走得无声无息。尽管还有太多疑点太多悲伤没能表达,但卡佩拉唯一的回答就是草率的下葬。她活着的时候那么爱漂亮爱风光,走的时候却只能带着一个简陋的棺材。

埃文把头抬了起来。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下巴泛起了邋遢的胡茬。他已经抱着那个玻璃罐子一夜未眠,今夜似乎也打算守着它过了。

“为什么啊?”埃文像个孩子一样问道。

“你一去,我们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眼泪又顺着斐克达的脸颊滑下来。

埃文愣愣地看着妹妹的眼睛,如痴呆了一般说道,“死了不好吗?我正好想去见她。”

“埃文,你别这样……”斐克达捧起哥哥的脸,试图让他恢复正常。但是埃文的眼神更加空洞了,透过斐克达好像看到了卡佩拉。

“你说卡佩拉是不是还在怪我呢?”埃文轻轻地说道,“她等了我很久,现在换我来等她了……我欠她的我本来打算还给她的,她都答应我了,她明明都答应我了,斐克达,我连戒指都准备好了……你让我去问问她为什么……”

埃文如孩童般呜呜地哭了起来,可孩童怎么会有这样的悲伤?斐克达揽过哥哥的肩膀,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泪水还是止不住落了下来。四年前的场景又在今日重现,只是拥抱的和被拥抱的换了个位置。

“卡佩拉死了,埃文,你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斐克达轻柔地拍着埃文,说出的话却是最狠心的。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不仅是告诉埃文,也是告诉自己:那个活泼灵敏敢爱敢恨的姑娘的生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也许就是宿命吧。卡佩拉绚烂了一辈子,却被最普通的人带走了性命。

她对斐克达来说是什么人呢?后者也无法清楚地解释。她们可以熟悉到有难同当,也可以陌生到连家庭住址都不知道。但是最重要的是,卡佩拉的死带给斐克达的感觉是和文迪米娅死时一样的。

都是心里剜去了一块肉。

文迪米娅剜去了斐克达最后的善良,而卡佩拉剜去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是希望,又不止是希望。她匆匆地来了,又匆匆地走了,留下和带走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卡佩拉死了,西尔玛的计划就落空了大半;但是斐克达再也不愿意去杀没用的人、为没用的目标作没用的贡献了。斐克达预感,这场所谓的叛变将会失败。

要是真的到了那天,那她就真的得去找卡佩拉了。如果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见到了卡佩拉,她又会作何反应呢?

“不,这不可能。”埃文闷闷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猛地抬起头,沙哑的声音坚定道,“这不对劲。卡佩拉怎么可能会被帕特里克蒂法尼杀死?那个切割咒怎么可能准确无误地击中她的颈部?”

“埃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这不对劲!”埃文坐直了身体,双眼布满了红血丝,“蒂法尼的水平不可能那么高!卡佩拉一定还活着!她还活着!你骗我!让我去见她!”

埃文说着就要站起来出去,斐克达拼尽全力才摁住哥哥。她在哥哥眼里看到了不愿接受事实的癫狂。“你根本无法想象到人在濒死之际的爆发力有多强!不管你怎么想,卡佩拉就是被蒂法尼杀死了!她死了!你见不到她了!”

泪水又从斐克达的眼眶中溢出来,顺着刚刚干涸的泪痕滑下脸颊。文迪米娅死的时候斐克达不能为她哭一哭,今日终于可以痛快地哭一场了。

埃文紧紧抱着怀里的玻璃罐子,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发怔。

“卡佩拉,你走之前到底做了什么……”埃文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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