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故事II(1 / 2)
时隔多年再次走进霍格沃茨,斐克达感觉有点奇怪。看到那些熟悉的景色时,她差一点以为自己还是十几年前那个背后拖着辫子的小姑娘,抱着一摞书正要去上课。
但是在表面上,她还是年轻的法国药剂师安妮特多米尼克,第一次来到异国他乡的霍格沃茨,对一切充满着好奇与向往。
“我侄子!对,我侄子现在就在霍格沃茨读五年级!不是四年级,是五年级!”
斐克达前面,达姆科斯贝尔比正在大声地给保加利亚药剂师阿尔戈柳博米罗夫(argo lyubomirov)介绍他的侄子。柳博米罗夫先生一百多岁了,耳朵有点背,英语也不太好,贝尔比先生只能把语速放慢、把声音拉高。
“您再解释一遍拉文克劳学院吧?”柳博米罗夫颤颤巍巍地用带有严重保加利亚语口音的英语问道,“我上一次来英国……还是在格林德沃还在的时候……”
“我们拉文克劳啊!只招聪明的学生!我们的代表动物是鹰!”
“什么呀?”
“鹰!”
“噢,鹰啊……”
两人一声比一声高,许是声音实在有点吵了,走在最前面的卢多巴格曼回过头来,和善地说道,“贝尔比先生,柳博米罗夫先生,你们不如等一会儿坐下了再好好聊?”
这句话柳博米罗夫先生倒是听见了,点点头不再说话。贝尔比先生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走在巴格曼先生旁边的雷古勒斯回过头冲斐克达笑一笑,斐克达亦微笑。
踏进礼堂时,斐克达的目光一下子就投到了赫奇帕奇长桌上。当年她常坐的位置现在被一个女孩坐了。她认出来好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的父母都是故人。
他们一行人正好和德姆斯特朗的人一起进来,柳博米罗夫先生立刻被热情的学生们拉了过去。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看到魔法部的人时脸色微变。
“柳博米罗夫几年前是德姆斯特朗的魔药老师。”雷古勒斯在斐克达耳边低声说。他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反正他们现在是光明正大的情侣关系,走在一起也不会太惹眼。
雷古勒斯很自然地握住斐克达的手,仿佛他们本就该这样一般。小女生们眼里的星星都要溢出来了,雷古勒斯却握得更紧。
“这是正式场合,这么多人……”
斐克达用指甲轻轻戳了雷古勒斯的手一下,他却直接笑了,“我不管。”
那只手斐克达已经握过很多很多次,那张脸她也看过很多很多次了,她却在此时莫名其妙地黯然神伤起来。斐克达很少看到雷古勒斯意气风发的时刻,如今看到了,却不是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西里斯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他们身上应验,她可能是真的逃不出去了。
他们在教师席旁边落座。斐克达看见不远处斯内普一如往常地阴着脸,一眼都没看她,倒是盯着雷古勒斯。后者装作没看见,面带微笑环视着整个礼堂。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鬼魂们,还有——特别是——贵宾们,我怀着极大的喜悦,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我希望并且相信,你们在这里会感到舒适愉快的。”
邓布利多教授似乎没怎么变。或许是因为年纪大到一定程度,连岁月的尖刀都放过了他。
“争霸赛将于宴会结束时正式开始。”邓布利多说,“我现在邀请大家尽情地吃喝,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立刻到邓布利多身边去了。
“伊戈尔卡卡洛夫,”雷古勒斯小声说,“要小心他。”
“为什么?”斐克达转过脸去看他。雷古勒斯动作优雅地切着一块牛排脸上居然还挂着笑。他显然是要把这场谈话伪装成情侣之间的笑语了。
“他手上有食死徒的名单,不清楚是否完整。我在法庭上见过他,他供出了很多人,包括……你我。”
斐克达舀汤的手一滞。她脸上还在微笑,心下也无多少波澜。“他没跟我提过卡卡洛夫。”
“谁知道卡卡洛夫是否还在效忠。小心为上。”雷古勒斯喝了一口南瓜汁,正对上卡卡洛夫投过来的目光。那是雷古勒斯从未在斐克达面前展现过的凌厉眼神。
卡卡洛夫狐疑地看了斐克达一眼。斐克达现在是安妮特多米尼克,与卡卡洛夫素不相识,所以她报以礼节性的微笑。
越过卡卡洛夫,斐克达看见斯内普正在看着她。虽然斯内普面无表情,但她知道他是在询问。斐克达眨了下眼睛就移开了目光,以防他人生疑。
“怎么了?”雷古勒斯问道。
斐克达立即意识到雷古勒斯可能看出了什么。“眼睛有点酸。”她说。
“别那么晚睡。”
“我知道。”
还有人在盯着雷古勒斯。是坐在另一头的疯眼汉穆迪。斐克达的眉头不自觉地一皱——当年来逮捕她和埃文的两个傲罗就是穆迪和伊冯珀克斯。
穆迪向他们走过来了。他的魔眼骨碌碌地转,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雷古勒斯面不改色地冲他打招呼,“穆迪先生!您在霍格沃茨的教师生涯如何?”
穆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死死盯着雷古勒斯的双眼,后者微笑起来。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穆迪先生?”
“珀克斯的女儿都十四岁了,”穆迪指向赫奇帕奇长桌,“而你还在这里。”
被穆迪指的那个女孩就是坐在斐克达坐过的位置上的女孩。她梳着两个盘起来的辫子,一脸的书卷气。斐克达都快忘记伊冯珀克斯长什么样了,看着他的女儿才略略想起那张咄咄逼人的脸。
“我一直在这里,穆迪先生。”雷古勒斯微微扬起头。
“你就不亏心吗?”穆迪不怎么仔细地瞟了一眼斐克达。
“我没什么可亏心的,穆迪先生。”
穆迪没再说话,深深地看了雷古勒斯一眼就走回去了。
雷古勒斯轻轻地呼了口气。
“他这是什么意思?”斐克达低声问。
“穆迪从来没信任过我,”雷古勒斯盯着穆迪的背影,“西里斯入狱后,他也没放过我。他一直在找证据,想把我拖下水。”
穆迪坐下后还盯着雷古勒斯。
“那……你没有什么证据被他找到吧?”
“十四年前就毁完了,我的底细很干净。”雷古勒斯在桌下握住斐克达的手。
不,他的底细不干净。他曾经的恋人是食死徒。
这时候一小群布斯巴顿的学生来和斐克达打招呼。安妮特多米尼克是曾经的学生会主席,又得过齐格蒙特巴奇奖,所以在布斯巴顿很有名。
学生们隔绝了穆迪的视线,斐克达这才放松下来。
礼堂里的气氛逐渐活络起来。
“雷古勒斯舅舅。”
斐克达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德拉科马尔福,她的表外甥。从前在猪头酒吧楼上住的时候,斐克达只在窗口远远地看过这孩子一两眼,还从没离他这么近过。
有点可惜,德拉科长得不像纳西莎,却像极了他父亲卢修斯。他脸上唯一的来自母亲的影子大约是他灰色的眼睛,但斐克达很快就辨认出那双灰色的眼睛并不是来自罗齐尔家族的。
拥有罗齐尔家族的灰蓝绿色眼睛的人已经快死光了。
“多米尼克小姐。”德拉科冲斐克达点了点头,斐克达也冲他点点头,然后微笑。她有多久没见纳西莎了?她都快记不清了。
“在霍格沃茨还好吗?”雷古勒斯问他。
“挺好的。”德拉科转头看了一眼斯莱特林长桌上他的朋友们——也有可能是在看维克多克鲁姆,“妈妈没让您叫我做什么吧?”
“没有,没有。”雷古勒斯笑着宽慰他。
“那我走了,雷古勒斯舅舅。”德拉科迫不及待地想回去。
“去吧去吧。”
德拉科跑回去后没多久,剑拔弩张的用餐时间就结束了。邓布利多再次站起来。“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邓布利多说,朝一张张抑起的脸微笑着,“三强争霸赛就要开始了。我想先解释几句,再把盒子拿进来——我要说明我们这学年的活动程序。不过首先请允许我介绍几位来宾,因为还有人不认识他们。这位是巴蒂·克劳奇先生,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礼堂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这位是卢多·巴格曼先生,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
掌声雷鸣。或许体育明星总是被眷顾。之前世界杯决赛上的维克多克鲁姆也跟着德斯特朗的学生一起来了,刚才也有不少人在跟他搭话。
“这一位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我们的裁判之一。”
雷古勒斯站起来微微欠身示意。不少女生发出了音量不大的尖叫。
“还有来自国际药剂师协会的专业医疗组——达姆科斯贝尔比先生——”
贝尔比先生挥手致意。他在拉文克劳的侄子和一群人站起来为叔叔鼓掌。
“阿尔戈柳博米罗夫先生——”
柳博米罗夫先生颤颤巍巍地挥手。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发出了他们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鼓掌的鼓掌、欢呼的欢呼、跺脚的跺脚、吹哨的吹哨、甚至还有人敲起了杯盘,仿佛只有最高的分贝才能配得上他们以前的魔药老师。
“安妮特多米尼克小姐。”
斐克达站起身致意。人们的反应没有前两次那么大,不过也不能说是冷淡——毕竟是布莱克先生的恋人。
斐克达以为人们平庸的反应很快就会结束了。然后她无意间瞥见斯莱特林长桌上德拉科的旁边,西奥多诺特把眼睛睁得浑圆地盯着她。
随后是“砰”地一声,西奥多仰面栽倒在地上,已然昏过去了。
***
“这孩子从开学起精神就有点不正常,前前后后来过医疗翼好几次了,家长也不闻不问……”
斯内普抱着手臂站在西奥多诺特的床前。庞弗雷夫人正在和安妮特多米尼克——不,是斐克达,还有贝尔比先生絮絮叨叨地解释着诺特的情况。柳博米罗夫先生因为年纪太大,早早地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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