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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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扫兴,”曼卡利南嘀咕道,“斯内普,现在你好歹也是快当校长的人了,讲点礼貌行吗?”

斯内普不说话也不清理身上的炉灰,径直走向卡佩拉的画像,把一件东西举到她面前。从曼卡利南的角度他看不见那是什么,他只看见卡佩拉的脸色骤然变了,随后眯着眼睛笑起来。她猫头鹰般的昏黄眼眸滴溜溜地转,可惜颜料画不出她从前的半分神韵。

“喂,老哥,”卡佩拉对曼卡利南说,“把那熏香熄了吧,怪呛鼻子的。”

“你个画像能闻到个什么?”曼卡利南这样说着,还是一挥魔杖熄掉了一如既往的紫玫瑰熏香。

卡佩拉很少开口说话,曼卡利南差点打算哭一下,但他向来不给妹妹留面子——就算他们现在已经相差二十岁了。

“干得不错哇,西——你叫什么来着,斯内普?我就知道照顾过我侄子的人不会差,”卡佩拉提着裙子转了个圈,“你这么优秀,早知道拖着你一起去死了,活着给那个老年痴呆没鼻子的秃子杀人做什么?”

斯内普把那件东西收了起来,曼卡利南猜他翻了个白眼。“诺特小姐,我的名字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卡佩拉歪了歪头,咯咯笑开了,不知她在笑什么。斯内普转向曼卡利南的时候,卡佩拉又唱起了歌。

“叫他用皮镰刀将其收割,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然后用一根孔雀羽毛将其束起,

然后他将成为我的毕生挚爱。

叫他在那堵墙上将其脱粒,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决不能让任何一粒掉在地上,

然后他将成为我的毕生挚爱。”

“你儿子在哪里?”斯内普抱起手臂。

“还在马尔福庄园,跟斐克达在一起呢,”曼卡利南吸了一口快吸完的烟,“我要把他送到法国去,总得先让他补补法语。找我干什么?”

“黑魔王同意了?”斯内普扬起眉毛。

“巨人、那边的罗齐尔家族和莱斯特兰奇家族、布斯巴顿的各种资源,全是香饽饽,不抢来多可惜。所以你为什么找到我这里来?你刚刚给卡佩拉看了什么东西?”

轻描淡写的背后是几夜的深思熟虑。那天集会时,曼卡利南看着凯瑞蒂布巴吉死在自己面前,那是他作此打算的开始。他已经看到太多人死去或疯掉,他不能再让儿子冒险了。对马尔福夫妇来说把孩子留在身边是最安全的,但曼卡利南做不了西奥多的依靠。

西奥多仍抱有希望,而希望是可以被毁掉的。这傻孩子的内心并不强大,一想到他未来可能也会被心中的恶鬼逼疯,曼卡利南就怕得心惊肉跳。

斯内普不说话,只是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曼卡利南。后者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腾地站起来,“你想喝点什么吗?”

“你有什么我就喝什么。”

“我还以为你和邓布利多一样喜欢滋滋蜂蜜酒呢,不过我这里也没这玩意。”曼卡利南拖着他的老断腿,从柜子里拿出一瓶上好的红醋栗朗姆酒。那是搜捕队从抓到的“嫌犯”那里搜刮来的,严格来说这应该算是不义之财,他倒是没什么罪恶感,反正他厚颜无耻惯了。

斯内普在曼卡利南身后冷笑了一声。“你认识这东西吗?”

“什么东西——”

曼卡利南转过身,差点把酒杯掉到地上。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从斯内普手里抖落的东西赫然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曼卡利南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斐克达给他看过卡佩拉的遗书(说来惭愧,他偷偷哭了一夜)。十几年的疑云终于能被拨开,曼卡利南倒不觉得苦尽甘来,他只感到一种莫名的骄傲。他就知道卡佩拉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被杀死的,她是去找黑魔王的魂器了。

“这是真的那个?”曼卡利南故作镇定地把酒杯塞给斯内普。

“千真万确。”斯内普接过酒,把挂坠盒递给曼卡利南。

“那你拿来给我做什么?”曼卡利南没有接,只是把烟头摁熄了。

“这东西本来就是放在你家里的,去年你儿子发现了它就一直带在身上,可惜他知道这是什么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罗齐尔一直想要它,但是她在那个地方不安全。”斯内普仰头喝了一口朗姆酒,手上还保持着交递的动作。

曼卡利南死死盯着斯内普乌黑的双眼,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现在斯内普的举动无疑是自曝身份,这得以证明曼卡利南、斯内普和斐克达——说不定可以加上雷古勒斯——肯定是站在同一边的。不管每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这个魂器对所有人来说只有一个用处,斐克达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曼卡利南立刻扬起了嘴角。“但它现在在你手上。你怎么拿到的——我儿子乐意给你?”

“物归原主,”斯内普把挂坠盒丢到书桌上,差点滑出去,“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怎么欠你人情了?”

“罗齐尔毁了我的魔杖,这人情就由你来还。”

“您可真讲逻辑,斯内普校长,我跟斐克达一点关系都没有。”曼卡利南“扑哧”一声笑了,把桌上的挂坠盒收进口袋。

“我看她挺喜欢你儿子的。”

“你不是也挺喜欢我儿子吗?”

斯内普撇了撇嘴,转移了话题,“挑个合适的日子,把它带到西里斯布莱克——你们家老宅去,这人情就算还了。”

“用不着你说这个,我知道的。”曼卡利南把酒杯再次倒满,冲着空气举了举杯,“敬邓布利多强大到足以让我们敬服的个人魅力。”

斯内普似乎想把酒杯捏碎,半晌无话,嘴角抽搐着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哭。他低着头思考了许久才再次开口:“治治你的腿,过几天还得去杀人。”

“你让我想起十六年前的西尔玛格林格拉斯,”曼卡利南戏谑道,“命运是个圈,又有一个反叛组织出现了。”

斯内普居然笑了。他果真是一点都不擅长发笑,五官都快拧到一起去了,但他的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这话听着怪晦气的,”斯内普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把酒杯扣在桌上,像是结束了战士临行前的仪式,“不过确实晦气得要命。总之,做好赴死的准备。”他转身踏进壁炉。

“你也准备好去死了吗?”曼卡利南高声叫住斯内普,“抱歉,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否和西尔玛是一路人。”他忽然没了安全感,于是立刻伸手点上了熏香。

飞路粉从斯内普的指缝漏出来,一点一点落进炉灰里。“不瞒你说,”斯内普咬牙切齿的,不知此刻他在恨谁,“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

直到斯内普走了,曼卡利南的道谢才说出口。他把自己杯里的酒也一饮而尽,也重重扣在桌上,竟真的生出了一种上战场的悲戚。

画像里的卡佩拉又唱起了《盲猪》。她的声音那样尖细又凄凉,一点都不符合这首情歌百转千回的曲调,反而像是送战士远行的战歌,在紫玫瑰的香气中令人想哭。

“卡佩拉,你千万不能白死了。”曼卡利南喃喃道。

the phoenix cried fat tears of pearl

while the dragon snapped up his best girl

and the billywig forgot to twirl, when his sweetheart left his cold

the unicorn done lost his horn

and the hippogriff feels all forlorn

co's their lady loves have upped and gone

or that's what i've been told...

yes love, love has set the beasts astir

the dangerous and the meek concur

it's ruffled feathers, fleece and fur

co's love drive all of us wi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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