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宋子羡听得心里一动:“妹妹的意思是……”
季萦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道:“我听母亲说过,咱们这位姑母的性子是极要强的,还听说当年大表姐嫁的很不如意,可因着是自小定下的亲事,所以姑母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如今二表姐的亲事姑母必会好生挑一挑的。”
所以二表姐若是个出众的,姑母必不会让她低嫁了。如此宋子羡只要不是特意表现的殷勤,以他的条件,还真很难被看中。
宋子羡听完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忙朝季萦谢道:“好妹妹,哥哥承你这份情了。”说完才发现季萦来了这半天连杯茶都没有,他扬声喊道:“白檀,还不快给姑娘上茶。”
屋外一个悦耳女声应了声“是”,不一会儿一个袅娜的身影端着茶盏进来了,正是白檀。季萦打量这个丫头竟比先前的素雪还要出色几分。
“哥哥这里的丫头不仅有才情,还个个都漂亮的紧,赶明儿我也要与娘说说,让她也给我找几个这样的来。”季萦瞥了眼书案的宣纸上透出来的墨迹,挑眉道。
宋子羡心里一跳,忙放下茶碗笑道:“妹妹说笑了,这几个丫头哪比的上妹妹身边的人。”又转移话题道:“我今儿个听丫头们说你院子里一整日都香的很,妹妹在做什么?”
季萦见宋子羡一脸的讨好,便也顺着他说道:“说起这事儿,我还要找四哥帮忙呢。我前儿个想了个法子,想用花瓣蒸些花露出来,如今还差最后一道工序了,需得做个器具才行。只是我如今不好随意出府,只能来找哥哥了。”
说着便将荷包里的图纸取出来给宋子羡。
宋子羡一脸的惊讶:“妹妹,你可别框我,这花露你真的能做出来?”
季萦见他一脸的不信,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从荷包里掏出了个巴掌大小瓷瓶拔了瓶塞给宋子羡瞧。
“哎吆,这还真是。”宋子羡惊叫道。“这方子你从哪儿学的?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大食的贡品。”
“哪里有什么方子,我是自个琢磨出来的。”季萦淡定道,又将这花露的缺陷和要用的工具与宋子羡说了。
宋子羡听了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妹妹放心,这东西哥哥定给你弄来。”说完又不好思道:“不过,这香露做好了,妹妹可别忘了给哥哥送上几瓶子。”
季萦大气道:“没问题。”
事情说完了,季萦便要回去了,宋子羡送着季萦出了院子才回转到书房,细细的看季萦给他的图纸,思索着要去哪里找匠人。
……
京杭运河的一艘大船上,棉雾领着两个小丫头收拾了桌上的碗盘,出了屋子打发了小丫头去厨房,她自己则静静守在门口。
厢房里谢越霖接过妹妹递给他的茶盏微微品了一口,笑道:“妹妹这点茶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谢意尔垂首微微一笑:“哥哥可别笑话我,我这手艺与哥哥相必差远了。”
谢越霖笑笑不再说话。反而是上首的妇人笑道:“我啊始终是喝不惯这样的茶水。”
这妇人正是宋家嫁去苏州的姑奶奶宋毓琴。她自小长在京里,京里的富贵人家虽也会学些像点茶这类的雅艺,但这手艺也仅限于待客用,平日里还是多喝些沸水泡的清茶。只有南边的世族至今还保留着这种带有古意的沏茶方式。
第23章 心思 宋琴晔嫁去谢家二十来年……
宋毓琴嫁去谢家二十来年了, 至今还是喝不惯这样沏出来的茶,就如同她在苏州住了十来年,还是住不惯一样。
“娘, 咱们走了这么久, 应该快到了吧。”谢意尔问道。
她们大半月前就出发了,除去第一天坐马车到苏州的码头上, 她们已经乘船走了十几天了。
“嗯,我估摸着再有个三五日咱们就能靠岸了。”宋毓琴道。“说起来这是我第二次走这条路了。第一次还是我嫁给你们父亲时, 二哥亲自送嫁, 因着有聘船跟着, 我们足足走了一个半月才到。”
“娘之前不是说二舅舅今年会调任回京城么, 不知他们到了没有?”谢意尔笑着道。
“我估摸着已经到了,你二舅舅最是孝顺, 过几日便是你外祖母的生辰,他定会赶着为你外祖母过寿的。”宋毓琴笃定道。
“娘,你说外祖父和外祖母会喜欢我和哥哥吗?”谢意尔坐在母亲的身边, 抱着她的胳膊道。
“傻孩子,你们是我亲生的儿女, 他们怎会不喜欢你们?”宋毓琴拉了谢意尔的手安慰道。“你外祖父为人一向严肃, 不过最是喜欢读书上进的孩子, 你和你哥哥定能得了他老人家的喜爱。还有你祖母, 她老人家对孙辈向来慈爱, 你不必担心。”
“那舅舅们呢?”谢意尔好奇道。
宋毓琴见女儿好奇, 索性将娘家的人事都与他们讲了一遍。
“你大舅舅如今正任大理寺少卿, 娶的你大舅母出身京城顾氏嫡支。你二舅舅先前任青海省泽州府的知府,如今调回京城应该会再升一升。你二舅母娘家虽是寒门,但她的父亲却是少年得志, 官路亨通,从七品的小小县令一路做到了国子监祭酒的官位。
你二舅母自小与家中兄弟一道念书,后又跟着她父亲到任上,走南闯北,见识广博,与寻常闺阁女子大不相同。当年还是你们外祖父亲去陈大人府上为你舅舅求娶的……还有你三舅舅是府里的庶出,读书并没有读出个名堂来,如今不过是帮着家里打理些庶务,娶得也只是个富商家的女子。”
宋毓琴喝了口茶后又继续道:“府里三房你们同辈的兄弟就有六个。大房里的子铭是嫡出,行二,还有个妾室生的庶子,行三。二房的三个儿子都是嫡出,子固比你哥哥年长两岁,是府里的嫡出长孙,子羡比你哥哥小一岁,排行第四,子服是兄弟里最小的,排行第六。还有你三叔家的嫡子,排行第五。”
谢意尔听着母亲的介绍,不由感叹外祖家人丁确实兴旺。不像他们家,她父亲只弟兄一个,到了她这一代,家里除了母亲所出的兄长,姐姐和她自己,还有个年纪还小的庶弟,便再没有别人了。虽说兄妹多了些,可与外祖家比就不算什么了。
“娘,你继续与我说说几位表妹吧。”谢意尔娇声道。她是女子,自然对姐妹们更感兴趣些。
宋毓琴拍拍她的手,温声道:“你外祖家子嗣旺盛,男儿们兄弟六人,女儿们也有七人。其中你大舅舅家的敏仪妹妹与你二舅舅家的季萦妹妹是嫡出。”
谢意尔笑道:“这么多姐妹岂不是很热闹?”
“是啊!”宋毓琴笑了笑,道:“你外祖母最是喜欢女孩儿们热热闹闹的住在一处,可惜我在家时家里就我一个女孩儿。到了孙子辈里女孩儿倒是多了些。听你外祖母信里说,家里修了个大园子,她让家里的几个姑娘都住进了园子里去,一家子姐妹们亲亲热热在一处,每日赏景喂鱼,吟诗作画,好不自在。”
谢意尔一时听的惊住了:“怪道母亲总说外祖家与别家不同,只这教养女孩儿的方法真叫人向往。”
不像她们家,女子以贞静贤淑为美,一动一卧都是规矩,一家子兄弟姐妹,嫡庶皆是尊卑。嫡出的就是天生的主子,庶出的只比家里的下人地位高些罢了。男孩儿还好些,毕竟能读书科举,女孩儿却分外艰难。
虽然她是嫡出,从没有受过委屈,但见多了这骨肉间的高低贵贱之分,有时难免觉得这样的规矩有些凉薄。
“听说大表哥今年也要参加会试?”
谢越霖并不在意女儿家的这些小心思,他更关注仕途经济这些与自身相关的事。他已年将弱冠,不同于父亲的闲云野鹤的志趣,他自小就对官场之事颇为向往。听多了母亲说的外祖父位极人臣盛况,便也觉得大好男儿应当如是,手握强权,才能潇洒快意。
而明年的会试便是他实现志向的第一步。
表兄弟里谢越霖对宋子固最是印象深刻,只因父亲每次说起来都要赞一句少年英才。谢越霖对他除了有些好奇外,还存着一丝一较高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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