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玉翠的话,她根本无法相信。就在今日晨起,她还在院中与嬷嬷说话。
孟妱垂眸瞧了一眼玉翠,她忽而觉着,一定是这个丫头疯了,不知在说什么疯话,嬷嬷此时定还在院中等着她,嬷嬷一贯如此。
如此想着,她掠过眼前跪坐着的玉翠,直往暖香苑走去。
已有些时辰了,府内除了几处平时惯常走的路上还燃着烛火,其余地方皆已是黑漆漆一片了。
她余光扫过各处,都与平日一般无二。
是啊,便该是如此,嬷嬷也一定还在她房门前一面做着针黹一面等着她回府。
行至暖香苑,主屋门前的两盏灯照得明晃晃的,石阶下空无一人。
与往常不同的是,李嬷嬷所住的东阁门前也放了两盏灯笼。
孟妱在主屋门前怔了良久,缓缓走向东阁,渐进东阁,她心底止不住的一片冰凉,玉翠紧紧跟在身后,哭泣着道:“老夫人说嬷嬷是夫人带来沈府的,得让夫人见最后一面再安葬。”
孟妱紧咬牙关,玉翠的声音只在耳边嗡嗡作响,听不清其中内容。
她看着紧阖着的门,嬷嬷一贯也会早睡的,她轻抚上绵帘,声音低哑道:“嬷嬷,我回来了。”
“嬷嬷。”
“嬷嬷……”
孟妱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她已发不出声音,只觉喉中闷痛无比,无法喘息,身子也支撑不住滑坐在了地上。
她抱膝坐了良久,才缓缓抬首,问玉翠:“是出了什么事。”
玉翠瞧着孟妱的模样,丝毫不敢有所隐瞒,将李嬷嬷何时出门,又如何摔倒抽搐而亡皆一五一十的说与她听了。
“嬷嬷去西廊作什么?”孟妱问道。
西廊是去栖云院的方向,莫说李嬷嬷,整个暖香苑的人都甚少去那里。
“嬷嬷是去了蓼风阁……”
玉翠声音极小的说道,她虽不知那蓼风阁里住的是什么人,可也知是一个女子,且是会让夫人伤心的女子,她心下万般后悔,嬷嬷年事已高,即便是要去见那女子为夫人讨个公道,也该她去的。
“什么?”孟妱不禁又问了一遍。
“去了蓼、蓼风阁。”玉翠磕磕绊绊的回道。
孟妱倏然徐徐站起了身,深吸了一口气,便向院外走去,慌得玉翠连忙跟上了。
行至院前,她回身对玉翠道:“你便在此守着,谁都不许进来。”
玉翠忙欠身应是。
孟妱大步走入蓼风阁,迎面玉翘便走了过来,福身道:“夫人怎的来了?”
她并未理会玉翘,直直向主屋走去,玉翘见她情形不对,忙上前拦道:“夜已深了,我家主子已歇下了。”
孟妱杏眸猩红,缓缓移向玉翘,眸中似淬了冰一般,对玉翘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瞧清楚,这里谁才是你的主子。”
第27章 “今日不是和离,是本郡……
玉翘也知晓暖香苑李嬷嬷没了的事,可她一贯知道孟妱空顶着个郡主的身份,只是个软性子的,便想趁此机会在李萦跟前表一表忠心,却被孟妱阴冷的眼神惊的心中一颤。
正迟疑着想退开时,身后的门“吱呀”响了一声,李萦穿着一身月白里衣散着青丝缓缓走了出来,缓缓笑道:“夫人这样晚了,还来我蓼风阁,是有何事?”
李萦语气淡漠,一副无愧于心的模样。
孟妱泪珠终是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嬷嬷年事已高,她早知她会有离开自己的一日,可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眼前站着的人,却是旧日好友。
“这便是你口中的报应吗?”
“夫人大半夜这么盛气凌人的寻过来,怎的净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呢?”李萦站在门前,淡然的说着唇角甚至还噙着一丝笑意。
她根本没睡,只在等着孟妱来。
想瞧一瞧,她难受的样子。
不错,心内确是舒爽许多。
良久,孟妱才从齿间问出那句话:“嬷嬷……”她还是不由得哽了哽,继续道:“是你做的吗?”
“嬷嬷?哪个嬷嬷?”李萦说着,忽而莞尔一笑,“是李嬷嬷么?”
“她的死,可与我无关,但说不准是你害的。”
孟妱怔了一瞬,问道:“……什么意思?”
李萦的视线向后移了一瞬,回眸靠近孟妱耳侧低声道:“也许李嬷嬷是因你而倍感羞耻致死,我将你这等不知廉耻的行为都一一告诉了李嬷嬷,她可万万想不到她疼爱着长大的姑娘,是这等下贱无耻。”
“让我来猜猜,她死的时候,可曾闭上了眼?”
孟妱的手渐渐越捏越紧,在听见最后一句话时,终于再按捺不住,扬手狠狠向李萦脸挥了一掌:“你住口!”
这时,一旁的玉翘忽而欠身向院门处行礼道:“见过郎君。”
孟妱身形顿了顿,回过身去时,见沈谦之就站在蓼风阁院门前,她不禁轻笑了一声,缓缓朝沈谦之走了过去。
“怀仪。”沈谦之开口唤住了孟妱,可她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只停在了卫辞身侧,伸手拔出了他腰间佩着的剑。
卫辞拿着的剑是沈谦之师父留传与他的,剑身长且重,孟妱几近将它拖在地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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