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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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错过的拆迁。

苏立诚很诧异,却自然而然的解释起来,“文静特意跑来看你,她一个小姑娘她懂什么。”

“不懂就闭嘴,不懂就能瞎说么!”胡新月拉着女儿推开苏立诚就准备走。

“你去哪儿,检查单都开了我费用都交了,你得去照b超。”

b超?

胡新月想起来了,她公公有个学生,在乡卫生所算个小官,好像跟苏立诚还是同学。她们是农村户口可以生二胎,但是也只能再生一个,苏立诚想要儿子,以前过得累从来没提过,可这次她不小心怀孕,他却表现的很兴奋。

他是想来照b超看男女的。

刚才苏文静会来,应该是苏立诚想叫她把女儿带走。

反正钱都交了,胡新月没有拒绝,跟着苏立诚来到了b超室,因为女儿在,苏立诚只能陪着孩子等在外头。

胡新月躺在简陋的检查床上撩开衣服,医生在她肚子上涂了凝胶,来来回回的转了好一会儿,才让她起来。

“孩子背对着,看不太清,像是个男孩,要不你们出去转转再回来看一下。”

医生是得了交代的,胡新月却毫不在意的整理着衣服,“不用麻烦了大夫。”

她刚出检查室,苏立诚就急火火的跑了进去,没几分钟拿着个检查单,笑眯眯的走了出来。

直到离开卫生所,才凑到胡新月耳朵边美滋滋的来了句:“医生说十有八九就是个儿子。”

可惜这一胎,还是个女儿。

上辈子胡新月也一直以为肚里怀的是个男孩,到孩子落地是个女孩,苏立诚很是发了一段时间的脾气,搞得二女儿天天哭他也不管,胡新月也在月子里坐下了病。

“是么,这b超不准吧,”胡新月佯装好奇的看那b超图像,黑乎乎的一团也不知道苏立诚高兴个什么劲儿,但是胡新月并不准备让他再高兴几个月,“我昨晚上才做了梦,梦见一个月亮钻进我肚子里,应该还是个姑娘。”

“你怎么知道那是月亮不是太阳,都是亮堂堂的圆圆的,再说这b超比你做胎梦准多了。”

“太阳是圆的,月亮是个弯钩啊,那哪儿会错。”胡新月第一回 怀孕,就梦见过弯月入怀,那会儿年轻觉得好玩,记得特别清。

苏立诚的脸色,终于在胡新月的解释中垮了下来,不再说话快步走了。

胡新月没管他,他发火他自己难受,自己没必要带着女儿上赶着去挨呲。

从金河乡回苏家寨,走路得半个多小时,骑摩托车要十几分钟,苏立诚今儿是从村里老同学那儿借的摩托车带她们来的,可他自己跑了。

今天是小年,乡里没什么人,但是卖烟花鞭炮的摊子却一直有。

以前胡新月很省,因为想在城里落脚就要买房子,一分一厘都只能从嘴里省,一毛钱恨不能掰成两毛来花,这些东西除了苏立诚心情好的时候,胡新月是绝对不会给孩子们买的。

苏雨晴眼巴巴的看着那边鞭炮摊边玩摔炮的孩子,却并没有要,因为她知道开口也没用,以至于后来,她对那些物质畸形的追求,瞒着父母花光了苏立诚给她存的嫁妆钱,还去套信用卡借网贷,心理医生后来告诉胡新月,就是因为小时候缺的太厉害,长大才会不顾一切没有节制的想要得到。

现在几毛钱就能买到的快乐,以后几千几万都买不到,她以前为什么就不给孩子买呢?

胡新月揣着几分懊恼,拉着苏雨晴走到了鞭炮摊子前,“给我拿一把那个礼花棒,还有这种盒子的铁丝棍也来一盒,晴晴,你还想玩哪种?”

苏雨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妈妈,她下意识的想摇头,可是眼睛却不自觉的瞥向了在鞭炮摊后面的那几个孩子。

他们在玩摔炮。

摔炮不禁玩,“啪”的一下就没了,不像摔炮礼花棒这些,起码要点火要等,可是它真的是最好玩的。

胡新月看出女儿的心思,指着摔炮对老板说:“老板,再拿一整板摔炮,一共多少钱?”

“一共六块钱,小姑娘真漂亮,叔叔再送你两个飞天礼花。”

苏雨晴穿的是过年回来才买的新衣服,米黄色的棉袄两边口袋上两个带毛线辫子的娃娃十分可爱,头上是今早奶奶给扎得两个羊角辫还戴了两个会动的蝴蝶,但是人看起来确实很精致。

可是后来长大后的苏雨晴,整天就是板寸碎发头,头发就没长超过耳朵去,一天天不是运动装就是男装,从来没见她打扮过自己。

此刻,苏雨晴一手提着装鞭炮的塑料袋,一手牵着胡新月,蹦蹦跳跳的别提多高兴了。

胡新月却叹了口气,如果这是梦,就让她留在梦里吧,苏雨晴会变成那样,是她这个当妈的没做好。

正月里街上很冷,路边还有未化的积雪,若是以前,胡新月肯定会带着女儿在卫生所门口等苏立诚,但是今天她并不打算等,她在路边拦了一辆带蓬的三轮车,掏一块钱坐回了苏家寨。

苏雨晴的奶奶家,就在苏家寨小学的旁边,离村口很近。

胡新月带着女儿到家的时候,苏立诚还没回来。

今天是小年,中午大哥一家子也会回来吃饭,这会儿大嫂李素珍正在厨房跟苏母帮忙,她十五岁的小女儿苏雨薇坐在院子里剥白菜,苏雨晴一进门,就兴奋的抱着她的鞭炮跑去给姐姐看,不过苏雨薇到底大了,对这些没兴趣。

苏雨晴就把鞭炮拿进堂屋放好,小心翼翼得拆出一盒摔炮,喊了一声便出去找小伙伴玩了。

以前苏雨晴放寒暑假,都会被送回老家来,因此村子里她也是有朋友的。

“打这回放寒假回来,还是头一回见雨晴这么高兴呢!”李素珍在围裙上擦着手走出来,端起苏雨薇摘的菜,脸色立刻就垮了,抬手就往苏雨薇脑门上戳,“你说说你,坐在这儿摸摸楚楚这么一上午,你连一颗白菜都没扒好,学习学习不好,干活干活不灵,你说说你这样子以后连个婆家都找不见,你能干啥!”

苏雨薇翻了个白眼瞪着她妈,没说话,一脚踢开剩下的大半颗白菜,转身就跑了。

“死丫头,有本事你别回来,跟老娘摔摔打打,老娘还没混到你手下呢!”李素珍说着,坐在了苏雨薇刚才的位置,干脆利索的扒白菜,没两下就给扒好了。

看着暴躁的李素珍,胡新月不觉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忙的要死还得打发两个女儿吃饭学习,让帮点忙也是磨磨蹭蹭,她也跟李素珍这样骂骂咧咧,直到后来大女儿确诊了抑郁症,小女儿上大学一年都不愿意回家一次。

胡新月是97年年底发现怀孕的,现在正是98年的新年。

苏立诚的大哥苏立明比他大了六岁,因为赶上动乱几乎没上几天学,就是个本分的庄稼汉,他的大儿子苏凯旋今年十八,去年高考没考上正在复读,小女儿苏雨薇十五,最近正闹腾着不想学习非要出去打工,李素珍愁的牙疼,脾气就更火爆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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