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只是没写一会儿,苏立诚却停了下来。
“这稿纸里头夹的什么咯着纸,字都写不顺了。”说着,就从稿纸本里拿出一张叠起来的纸,自然而然的打开来看。
那是胡新月从槐树村拿回来的分家书。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苏立诚一脸的震惊,他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儿,胡新月连提都没跟他提过,就这么悄没声的给办了。
“就我从市里回来的第二天,胡新宝催着我去办的,他只想要钱,才不想要这破宅子。”胡新月一点也不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反正每年我妈总要打着看病的旗号找咱们要钱,一回三五百一回三五百的,这每个月一百五给过去,她就不好再单独找咱们要钱了。”
“可你要这宅子干嘛呢?还盖着你们村大队部的章,就不是家里说说的事儿,这不早晚传到苏家寨来,叫爸妈听了也就给给你脸色,要是叫大嫂知道了……”
“我怕她干什么,我花自己的钱!”
“就你那个弟弟,你还能从他那儿占到便宜么?不把你卖了就不错了,瞎折腾!”
胡新月想跟他说拆迁难道会只拆苏家寨一个村么,肯定得连着一片,可她想了想,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她怕苏立诚心软,喝醉了被人一哄去乱说。
“对了,昨天胡新宝还给我发括机信息了,问我怎么把店转了,叫我跟他去看房子。”
“你别理他。”提起这个弟弟,胡新月就脑仁疼。
苏立诚倒没料到胡新月这么坚定,有些震惊反倒调笑起来,“这是你说的哦,别回头我不理他,你又跟我闹。”
“是我说的,我让你别理他,尤其是关于钱的方面。”
“只怕过几天,他就擎着我丈母娘那面大旗来家里找咱们了,到时候怎么说?”
“你就说咱们生意赔了钱,店面给人家抵账了,剩了点钱还得找个事儿做好每月给妈发生活费,没钱买房也没钱跟他折腾了!”胡新月越说越气,脸色白的吓人。
苏立诚忙替她拍了拍背顺气,怕她双身子被气出个好歹来,也不敢再提胡新宝,夫妻俩认真商量起了明天要用的合同。
第12章 村委会的信息量。
第二天,送苏雨晴跟苏父出门后,小夫妻俩没像往常那么闲逛,而是夹着本草稿纸,郑重其事的去了大队部。
苏父给约的是九点,这会儿才刚过八点,大队部的办公室都没开几间。
胡新月原本是想着老人家觉浅,怕让人等了着急,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可来都来了,又不值当回去。
夫妻俩便在大队部的院里溜达,没一会儿,大爷大妈们还没来,倒是苏立诚碰见了熟人。
“呵!我还当自个儿眼花,没想到真是你,这可真是稀客啊!”
苏立诚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拍了一巴掌,恼的很,可听了这话就知道自个儿白挨了一下。
他自小在村里长大,结婚也是在村里,到结婚后几年才去了鲁阳,村子里跟他差不多年纪的他几乎都认识,比他年长的也都知道,倒是实在没料到,会在大队部碰见苏大川这家伙。
“你咋会在这儿?”苏立诚回了苏大川胸膛一下,不过力道比这熊货轻多了。
“大班长,我现在可是村里的书记员!”苏大川一脸的得瑟,看得苏立诚心里一酸,倒也说不上嫉妒,反正心底不好受。
苏大川跟苏立诚是小学同学,苏大川学习太差也没进初中的门,那会儿苏立诚是班长,苏大川吊车尾的成绩还调皮捣蛋好欺负女同学,绝对是班干部眼里的坏分子。
可他竟然当上了村支部里最需要文化的书记员?
虽说村支部的这些职位,除了村长村支书还有妇女主任通过选举产生,别的都是委派的,可苏大川这关系户也太……
苏立诚被苏大川迎进了办公室,心底的嫌弃戛然而止。
只见屋子里的长桌上铺着毛毡和草宣纸、摆着笔架,墙上挂了幅裱好的兰亭序,字迹也算刚劲有力,落款赫然竟是苏大川!
这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苏立诚的表情,叫苏大川很是得意,乐呵呵的给胡新月抽了张椅子,又去打水泡茶,知道胡新月要跟村里的老人们租地还要签合同,还自告奋勇要替他们看合同。
胡新月便喊苏立诚。
回过神来的苏立诚把稿纸递给胡新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夸赞道:“你小子,看不出来啊,真人不露相啊!回头你得给我写两幅,我也挂屋里装装斯文人。”
“那必须没问题!”
俩人又寒暄了两句,苏大川接过胡新月的合同一看,发现竟然严丝合缝找不出问题,又夸起了苏立诚。
俩人又是一通客套,花都快吹到天上去了。
胡新月见他俩聊的起兴,趁机问道:“大川哥,我有个专业的事儿想请教请教你。”
“说啥请教,都是乡里乡亲的,照我跟立诚这交情那搁过去必须得噶亲家的,有啥事儿吩咐就行!”
胡新月笑笑,“就是我公爹那处宅子的事儿,我想问问,咱们村里的宅基地能过户么?要怎么过,去哪儿办呢?”
苏大川皱眉,“这过户倒是没办过,村里新办的宅基证我倒是办过不少,咱们农村人多半都是父死子继,哪儿听过过户啥的呀!”
难道不能办么?胡新月看向苏立诚,后者很快把话接了过去,“你知道的,我大哥当年结婚,是我爸出钱给起的新宅子,后来我结婚想着乡政府能分房就没在村里起,哪成想如今越混越回去,这不连个窝都没,我那大嫂又是个爆竹脾气的,想着要能把宅基证换了我的名字,也省得以后老两口跟着生闲气。”
听了这话,苏大川总算认真的想了想,还从抽屉里翻出两张表格来,“新办是得填这申报表格,要不你也填一份过两天去县里送文件,我帮你问问看行不行,不行的话还得要啥手续。”
苏立诚忙说谢谢,哥俩还没客套起来,外头却有人敲门。
“你好,请问咱们乡金河段的护堤员是在这儿办公么?”伴着声音,进来个高高瘦瘦戴眼镜的斯文男人,皮肤晒得黑红黑红的,一看就是刚晒伤不久。
这才春天里,咋就晒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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