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颜怜玉的身子晃了晃,咬了咬嘴唇,不知如何开口,难道要她说,自己到这儿放风筝,是为了争宠?
楚晏姿敛着眸子,见雍帝回避她的问题,就知道白画的伤一定是在椒房殿里伤到的,除了宝昭仪,谁还能让雍帝对自己隐瞒,心中突然有种无名的怒火,宝昭仪!宝昭仪!全部都是宝昭仪!
为了扳倒颜怜玉,害得白画受伤,值不值得?楚晏姿咬了咬舌尖,疼得自己眼泪直打圈,示意自己清醒,已经不是第一次失望了,何必生气,不能失了理智,辜负了白画的受伤。
雍帝没有听到颜怜玉的回答,眼神冷了冷,对着张进说,“到钟粹宫查查。”张进应了声,转身离去。
颜怜玉低着头没有说话,今日的事本就与她没有关系,她自然不会心虚,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她刚离开,珍修仪就昏迷,是不是太巧合了点,她会不会被算计了?想到这个可能性,颜怜玉的脸色微微发白,抬头看了楚晏姿一眼。
楚晏姿没有看到她这个眼神,压着自己心中的情绪,红着眼眶拉着雍帝,雍帝见她这副模样,眼中闪过心疼,将她搂在怀里,心中想着如何让她开心,自从那日杜贵人死了之后,貌似她心中总是压着一些事情。
雍帝眼神闪了闪,看向颜怜玉,见她脸色微白,微微皱了皱眉,恰好此时张进走了回来,带着今日儿颜怜玉放的那个风筝,雍帝挑了挑眉,问题出现在这风筝上?
“傅太医,检查一下这个风筝。”
傅严刚帮白画包扎好伤口,就听见雍帝的话,没有耽误,走上前去,接过张进手中的风筝,仔细看了看,风筝的边缘有着一层浅色的粉末,傅严心中一顿,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尖闻了一下,脸色突变。
雍帝一直看着他,此时见他神色有变,就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看了颜怜玉一眼,却见她紧紧盯着傅严,面色有些惨白,却毫无心虚之意,眼神冷了冷,开口问傅严道。
“你发现什么了?”
傅严抬头看了一眼楚晏姿和雍帝,面上神色有些变化,然后略微有些迟疑地说道,“这……这是‘落红’!”
话音刚落,雍帝脸色猛然变黑,看向颜怜玉,颜怜玉也不再保持行礼的姿势,而是跪下来,脸上带着一丝恐慌说道,“皇上,不是嫔妾做的,嫔妾怎么会将‘落红’抹在风筝上,这样一来,最先中毒的不就是嫔妾了吗?”
听了她的解释,雍帝的脸色并没有好转,眼神冷冷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底下的傅严敛了敛眸子,开口说道,“‘落红’若只是闻见,或者用身体接触到,并不会有中毒的现象,”说完这句话,就看见颜怜玉的脸色变了变,颇有些阴狠地看向他,傅严隐晦地暗了暗神色,接着说道。
“但是,珍修仪娘娘因为不久前刚中了‘落红’之毒,所以娘娘的体质会对‘落红’较为敏感,甚至有可能会引发娘娘体内余留下来的残毒,如今,为了以防万一,恐怕娘娘还要再服用一次‘落红’的解药。”
白露此时也甚是机灵,哭着说道,“颜贵嫔你好狠的心,我家娘娘何时对你不住?你居然要害得娘娘如此,如果不是奴婢们发现得早,这风筝被你销毁了之后,就再无证据,甚至还会以为娘娘只是残毒发作,与你并无关系!”
楚晏姿瞥了白露一眼,颇带着一些赞赏的意思,转瞬即逝,有些后怕地靠在雍帝的怀里,环着他的腰,泪眼朦胧地抬头望他,娇娇软软地叫着,带着些害怕,“皇上。”
雍帝搂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看向颜怜玉,她会没事只单纯地过来放个风筝?雍帝不信,不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开口说道,“贵嫔颜氏心思歹毒,谋害高位,今日起,去其贵嫔之位,贬为宝林!移居清凉殿!”清凉殿是冷宫。
颜怜玉不敢置信地看着雍帝,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女主吗?皇上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不会的,不会的,都是假的!“皇上!不是的,嫔妾没有害珍修仪,皇上!皇上,嫔妾冤枉啊!”
楚晏姿靠在雍帝怀里不语,静静看着颜怜玉崩溃的神情,随后微微闭上双眸,颜怜玉,那日你所赐我的,我还给你了,从此,我们两清!
颜怜玉看着雍帝脸上神色没有变化,急得眼泪都掉下来,又看向楚晏姿,瞧着她冷淡的神色,颜怜玉心中灵光一闪,开口喊道,“皇上!一定是珍修仪陷害我的!怎么会这么巧合地嫔妾走后她就晕倒呢?这么明显地下毒,嫔妾又不是傻子,一定是她陷害嫔妾的,皇上,你要相信嫔妾啊!”
说着,颜怜玉手脚并用地向雍帝爬去,抱着雍帝的腿,哭着喊道,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指着楚晏姿。
楚晏姿皱了皱眉,挥开她近在咫尺的手指,眼中的湿润还没有消失,微微怒斥,“颜怜玉!本宫为了害你一个小小的贵嫔,不顾自己的身子?你哪来的这么大脸面?”
话说得太急,猛然吸入一口冷风,呛得楚晏姿捂着胸口拼命地咳嗽起来,一时之间大殿内的人都担忧地看向雍帝,根本没人理会颜怜玉的话,雍帝看着她咳嗽得难受的样子,一脚踹开颜怜玉,心疼地伸出手去,替楚晏姿顺着背。
等到楚晏姿平缓后,雍帝才看向颜怜玉,脸色阴沉,怒道,“张进,还不把她带下去!”
张进听到这话,对着一旁的宫人挥了挥手,可是颜怜玉看到有人过来想要将自己带下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傅严,见他担忧地看向楚晏姿,突然眼睛一亮,莫非是……
“皇上!嫔妾知道珍修仪一个秘密,皇上,你就不想知道吗?”颜怜玉突然喊道,不管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反正今日自己已经栽了,皇上信了就是赚了,皇上不信,她也没有什么损失。
雍帝一顿,看向颜怜玉,见她神色不死作假,微微皱了皱眉,而楚晏姿却是看着颜怜玉的神情眯了眯眼,心中紧了紧,她刚刚看得是……傅严?
颜怜玉见一旁的宫人不再上前,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瞧见楚晏姿的神色,朝她恨意地勾唇笑了一下,刚要开口,就听见。
“皇后娘娘到!云妃娘娘到!……”
原来是皇后她们听到消息赶了过来,颜怜玉见自己的话被打断,咬了咬牙,看着皇后她们走进来。
皇后扶着张嬷嬷的手走进来,看见殿内的情况,见楚晏姿靠在雍帝怀里,颜贵嫔发丝凌乱地跪在地上,挑了挑眉,这是已经查出来了?嘴角笑意浅了浅,朝着雍帝欠了欠身子,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楚晏姿看着皇后和云妃进来,身子顿了顿,然后想要挣脱出雍帝的怀抱去给皇后请安,可是雍帝却拦了她说道,“你身子还没有好,就不要乱动了。”然后对着皇后等人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起来吧。”
皇后见雍帝拦了楚晏姿,嘴角幅度低了下来,然后站起来,看向楚晏姿,带着大方说道,“珍修仪就听皇上的吧,你身子不好,不必多礼。”
楚晏姿听她这样说,也没有再动,脸上带了一丝浅浅的笑,说道,“那臣妾就谢谢娘娘的疼爱了。”然后看向她身后站着的云妃,眼神深了深,然后对着云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云妃自然看见楚晏姿的神色变化,脸上依旧带着浅柔的笑,关切地问道,“珍修仪感觉身子如何了?可有不适?”
楚晏姿脸上的笑意浅了浅,勾着雍帝的手指动了动,然后颇为冷淡地说道,“谢谢云妃娘娘的关心,臣妾身子无事。”
皇后见两人之间的气氛,眼中神色动了动,这两人是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得和一个人似的吗?拿起帕子掩了掩自己的嘴角,轻笑着,这后宫哪有什么情同姐妹。
傅严低着头,微微皱眉,颜贵嫔说她发现了娘娘的秘密,她发现了什么?会对娘娘有危险吗?
雍帝不再管皇后她们,而是看向颜怜玉,眉头狠狠地皱着,冷着声音说道,“你刚刚说,你知道什么?”
皇后她们晚来一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是看着情景,都有眼色地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等着颜怜玉开口。
楚晏姿冷冷地望着她,心中不可避免地紧了紧,随后冷笑道,“本宫也想知道,颜宝林知道了本宫什么秘密?”
颜怜玉听着她叫自己宝林,脸上神色青了青,而皇后她们却是在心中挑了挑眉,没想到这颜怜玉已经被贬为宝林了,看来她的盛宠时代已经彻底过去了。
颜怜玉咬了咬牙,然后说道,“珍修仪与傅太医有染!”
这话一出,锦和宫的宫人全部跪下,连同张进等人也不敢再站着,傅严眼中神色一厉,也跪了下来,说道,“皇上,微臣与珍修仪娘娘之间清清白白,请皇上明察!”
皇后猛然看向楚晏姿,眼睛亮了亮,若是真的能用这个理由将楚晏姿拉下马,那倒是一件喜事,就算不能,也会在皇上心里埋下祸根,她就不信,珍修仪能够一直恩宠在身。
站在皇后身边的云妃听见颜怜玉的话,手指顿了顿,看向颜怜玉的眼底神色深了深。
楚晏姿感觉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松了松,眼中闪过一丝讽笑,然后抬起头看向雍帝,脸上带着一丝冷意,意义不明地开口,“皇上,你真的相信她?”
雍帝原先听着颜怜玉的话,心中震惊,可是心中不可避免地有一些松动,可是此时看着楚晏姿脸上的冷意,雍帝心中慌了慌,连忙说道,“怎么会,朕自然是相信阿晏的。”
楚晏姿定定地看着他,看得雍帝有些心虚,见他眼神闪躲,楚晏姿心中冷笑,可是面上却是眼眶泛红,倔强地不肯掉眼泪,良久,楚晏姿才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又有一丝失望,“皇上,你不信阿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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