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尽灯枯（2 / 2）

“怎么会……”迎冬听了，当即往外走，“我去城外等着。”

“也好。”独孤泠点点头，可是迎冬还没有走，就看到龙傲绝抱着凤舞出来了。

“皇上，您这是要带皇后娘娘去哪里？”独孤泠看向在龙傲绝怀中的凤舞，凤舞居然在这个时候清醒了，独孤泠只觉得心跌落谷底，若是凤舞没有醒，他或许还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凤舞能撑到凤无忧回来，可是凤舞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这是回光返照！

“去塔楼！”龙傲绝抱着凤舞纵身离去，根本不给其他人拒绝的机会。

凤舞醒了，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未央宫的人都高兴不起来，任是谁看到独孤泠那一副苍白又无力的模样，都明白，凤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塔楼上，两人靠在一块，看夕阳，凤舞这次醒过来，眼睛居然恢复了，也能说话了，只是身子依然虚弱，靠在龙傲绝的怀中，眸光温柔似水。

“夕阳，真美。”凤舞看着天边的晚霞，由衷的说道，“没想到，我还能看到夕阳。”

“若是你喜欢，以后我天天陪你看。”龙傲绝的声音颤抖，揽着凤舞的手，微微发抖，凤舞突然醒过来，情况好转，他当然知道不是凤舞的毒解了，而是凤舞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凤舞依靠在龙傲绝的怀中，看着晚霞，并不说话，静静的享受自己生命最后的时刻，上天待她已经不薄了，能活到十六岁，已经是庆幸了，只是爹爹跟哥哥该难过了，还有，好像皇上也很难过！

“皇上。”

“我在。”龙傲绝握住凤舞的手。

“不要为我难过，能活到十六岁，我已经很庆幸了，可以说，是多活了十年，十年前我在第一次毒发就该没命的，侥幸被普善大师救了，多活了十年，我该满足了。”

“不够，不够，不够！”龙傲绝不停的摇头，“我们还要在一起过下一个十年，再下一个十年，一个十年哪里够，我欠你的十年，还没有还给你，我不准你离开！”

凤舞抬起头，看着龙傲绝消瘦满是胡渣的脸：“皇上，你有多久没有整理仪容了，看着一点都不好看了。”

“你要是喜欢看，以后我天天打扮给你看。”龙傲绝拼命的扯出一抹笑容，安慰凤舞。

凤舞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夕阳西下的余晖，眼底带着说不出的留恋，虽然多活了这么多年，可是她依然舍不得，舍不得爹爹，舍不得哥哥，舍不得她的朋友们。

“太阳要落山了。”

“是啊。太阳要落山了。”龙傲绝哽咽开口，无忧，快一点，快一点，否则的话，真的就来不及了！

凤舞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坠落下去，脑海中突然闪过儿时的时光，她经常被暗卫带进宫，先帝手把手的教她学习，可是她觉得学习太苦，总是想办法溜走，溜去一个清冷的宫殿。

“大哥哥。”凤舞瞬间了然，临死之前，她丧失的记忆竟然回来了，三皇子殿发生的事情，她一点一点的想起来，“你说在院子里搭个秋千，可是那日我去看了，没有秋千。”

龙傲绝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怀中的凤舞：“舞儿你……”

“大哥哥，对不起，本来说要给你过生辰的，可是我却没能去给你过生辰。”凤舞落水毒发那一日，恰好是龙傲绝的十八岁生日，他的成人礼，没有任何人关心，也没有任何人在意，她说给他过生辰，可是却被云暖歌推下了湖！

“你想起来了！”龙傲绝泣不成声，上天真是太捉弄人了，在凤舞弥留之际，居然让她想起一切，让他们在重逢之际，面临永别，“舞儿，对不起，是我没用。”

“大哥哥，别难过。”凤舞擦了擦龙傲绝脸上的泪水，靠在龙傲绝的怀中，“真好，最后的最后，还能想起你，以后我不会再忘了的。”

“好！”龙傲绝抱着凤舞，看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落下，凤舞的手也缓缓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