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2)
“霜霜,你这是做什么?!”赵凭风神色大变。
赵凭月也忙道:“霜霜你这是闹什么?”
赵凭霜却并不理会他们,只是看着赵松庭,“爸爸,您之前明明答应过我的,您不会伤害楚沅,您不会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您放楚沅走,放他们两个人走。”
赵凭霜说着,把刀刃更贴近了自己的脖颈,瞬间便划出一道血痕来。
简玉清正在喊自己的小叔郑灵隽,可他却始终直愣愣地站在那儿没什么反应,他听见赵凭霜的话,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便瞪起眼睛:“赵凭霜你……”
在赵松庭这一瞬愣神的刹那,楚沅抓住机会,抱着魏昭灵的腰身纵身一跃,两人便身化流光跃入了这夜色更深处。
赵松庭皱起眉头,转身要追,却听赵凭霜大声喊:“爸爸!”
他回头看见赵凭霜那刀刃已经紧贴她的脖颈,殷红的鲜血顺着细如血线一般的伤口流淌出来。
“霜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赵松庭面露疲态,有些无奈。
“楚沅是我的朋友,”
赵凭霜定定地望着屋檐上的父亲,“我只是在保护我的朋友。”
第80章 我很喜欢你 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赵松庭借余家的家传玉璧和他那枚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扳指, 将郑灵隽当成勾连的媒介,让所有不属于这里的夜阑人被强制塞回他们来的地方。
赵松庭原想趁此机会将魏昭灵制住不让他回去,如此一来便好争取些时间施行他最终的计划, 可这些都被赵凭霜打乱了。
楚沅带着魏昭灵逃走了。
赵松庭只能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赵凭风和赵凭月带着人去追查他们的下落。
因为赵松庭的阵法暂时彻底封闭了结界, 魏昭灵和楚沅的龙凤镯也再没办法感应到仙泽山的存在,更没有办法送他们回去, 所以楚沅只能连夜带着他离开海城。
她知道赵松庭可以查到她的航班记录,他也一定会派人追着她和魏昭灵, 但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 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只能尽己所能地抢时间。
大约是许久再未体会过这般凛冽的风, 魏昭灵在风吹过脸颊的刺痛感中清醒过来,他第一眼望见的是那个姑娘苍白的面容。
魏昭灵原本也是清醒的, 但一下飞机他就再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他此刻再醒来, 便发现自己在一辆三轮摩托车的后车厢里,而她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 抱着他时也把他的上半身裹进她的外套里。
天色是阴沉的颜色, 好像随时都要下雨, 她的脸色很苍白, 一双眼睛灰蒙蒙的, 只有在看见他醒过来的这一刻, 才好像迸发了些光彩。
“魏昭灵, 你怎么样?”风声浸哑了她的嗓子,每说一个字就好像被刀割了一下似的,却仍难掩语气里的焦急。
“这是去哪儿?”
他动了动苍白的嘴唇, 声音很小,所以楚沅只能俯下身来听他讲话。
“去留仙洞。”
楚沅听清了他的声音,又直起身看着他的脸,“你的魂灵在那儿待了一千多年,你也是在那儿,被我的魇生花带回仙泽山地宫的,现在赵松庭把回去的路全都堵死了,但这条路还没有。”
说完她又去捧他冰凉的脸,她有点懊恼,“你是不是很冷?现在天快黑了,没有去龙鳞山的车了,我只能请这个大叔带我们去。”
魏昭灵没有说话,他大约是已经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了,只是勉强用一双眼睛看着她的脸,也由着她用自己的衣服把他裹得更紧。
她的温度隔着衣料唤回他更多的意识,又让他更清楚地看见她眼下那片倦怠的浅青,魏昭灵近乎出神似的看着她,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这多像是那个雪夜,她费力地扶着他一步又一步地往石阶上走,胸前挂着的手机散出明亮的光来,照亮了面前的路。
“魏昭灵,你不要睡着,你跟我说话,好不好?”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带着他往龙鳞山上走。
她的喘息声很近,魏昭灵半睁着眼,在她胸前晃荡的手机光里看清她被汗水湿透的鬓发,还有她泛红的脸颊。
“说什么?”他的嗓音干哑低冽,虚浮无力。
“你还冷吗?”她一边扶着他往上走,一边问。
“不冷。”
“你想不想喝水?”
“不想。”
“那你喜不喜欢我?”
魏昭灵差点脱口而出的“不”字哽在喉间,他偏头去看她的侧脸,苍白的嘴唇微弯,他轻轻地答:“喜欢。”
楚沅笑得弯起眼睛,她停下来休息了几秒,又深吸一口气继续带着他往上走,他此刻乖的像个小孩,她问什么他都答她,或许是因为他的那句“喜欢”,她原本疲倦的身体好像又再度有了些力气,支撑着她一直带着他往山上去。
龙鳞山上的留仙洞湿冷空旷,好像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一般,可楚沅扶着魏昭灵走进去时,洞中却慢慢地漂浮出类如萤火一般的莹光,点滴颜色,照亮了这洞中嶙峋的石壁,也照见了那一潭幽碧的潭水。
他的魂灵千年依水而生,此刻也只有这一潭水才能缓解他时时刻刻所忍受的拆骨之痛。
楚沅扶着他走到潭水边,看着他的身体在清泠的水声激荡中没入波光水面,她跪坐在石潭边,手指还半浸在冰凉的水里。
那彻骨的冷,她早已经领教过一回。
洞中寂寂,幽深的水波之下,她再看不清他的身影,楚沅静静地呆坐了一会儿,她吸了吸因为感冒而有些堵塞的鼻子,正要起身,却忽见一只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准确地冲破水波,攥住了她的手腕。
楚沅不防,身体一瞬前倾。
那一刻,她看见原本被层层水波包裹下沉的魏昭灵突破水面,乌浓的长发被尽数湿透,披在他的肩头,他雪白的衬衫浸了水,显得有些半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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