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伤了(2 / 2)
冯典史心里也有怒气,干嘛把县衙的人的扯进来,反正不让弟兄们落在最后二十人就成。
混在人群里的兴宁郡主却是兴奋的,陆璟这样一定是想看她穿女子衣服,可是隔得太远,根本没办法。更何况她还是一身护兵的衣服。
操练一开始,兴宁郡主就受不了了。半天没到,郡主就成了第一个明天穿女人衣服的,还有跟她来的四个宫女。还有二十四个人,谁也不想当那二十四个人,一个个更卖劲。
到了下午,还是挑出了二十四个人。
第二天,全身都痛的兴宁郡主为了能让陆璟看到她的美貌,特意打扮的漂漂亮亮,站到队列最前。
那二十四个穿女人衣服的护兵低着头,尴尬着。等一操练起来,就发现,他们不是重点,都在笑话郡主。
从没给人这么笑话过的郡主“哇……”就哭了,指着陆璟:“不许让他们笑!”
长史有些尴尬:“陆县令,兴宁郡主原本是一片孝心,想斑衣戏彩。那个……”
“郡主既然有这个孝心,更应该努力才对。”陆璟跟常千户说,“若是扰乱操练,军法如何处置?”
“三十军棍。”常千户说完,眼睛就瞪大了,那是郡主呀。
“拉下去三十军棍。”陆璟铁着脸。
这下没一个敢笑,连郡主都敢打,而且是要扒了裤子打。郡主可是个没出阁的小姑娘。
“常千户,若两军阵前,你也这么优柔寡断吗?”
这县令干嘛,不就是逗王爷乐乐,这也算乐子之一?
常千户一指:“把兴宁郡主拉下去三十军棍。”
从队列里出来两个护兵拉郡主。
郡主跺着脚:“你们谁敢?”挥手给了护兵两耳光,往高台上跑来。
长史一边给人使眼色去告诉王妃,一边劝陆璟:“陆县令,不过是逗王爷一笑,郡主又小,就算了吧。”
郡主往高台上跑,心里委屈着,还不是为了他才会来的。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居然要打她。
跑到了高台上,郡主瞪着陆璟,眼泪哗哗掉,胸脯起伏,却不说出一句话来。
宫女瞥了眼陆璟:“你一个小小县令,凭什么打郡主?”
陆璟理也没理宫女,只对常千户说:“继续操练。”
常千户看了眼陆璟,走到了台角,挥起了令旗。
宫女劝郡主走,郡主就是不肯走,站到了陆璟跟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吗?”
“知道。”陆璟转过了脸,“就因为知道,才更要罚。”
“你知道还要罚?”
“对。”
“为什么?”
陆璟转向了长史和宫女:“等娘娘来了再说吧。”
宫女的脸色变了,要是陆璟说出来以后王妃和郡主的脸往哪放。
怀王妃来得快,几乎是冲上高台的,一把搂住郡主,瞪着陆璟:“你把宁儿怎么了?”
“娘娘。”陆璟站起来做了一揖,身体挺直。
常千户和冯典史,这个时候也停了令旗,都想看陆璟怎么做。估计就是等怀王妃来,找台阶下,不然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再提打郡主的三十军棍。
“常千户、冯典史,那些田为什么会荒?”陆璟指着校场四周的荒地。
两个人对望了眼,同声说:“瓦剌人。”
王妃见陆璟居然不理她,一股怒火升了起来:“这跟宁儿有什么关系?”
陆璟依旧不理王妃,对着台下的护兵和衙役高声问:“你们的父母、妻儿为什么不能在此安居乐业?”
“瓦剌人。”护兵和衙役高声回答。
“对,瓦剌人。瓦剌人,全是瓦剌人。他们抢我们的庄稼,抢我们的财物,杀我们的父母兄弟、奸淫我们的女人。身为男子,我们该做什么?”
“杀了他们!”
“要杀他们,我们该怎么办?”
“练兵!”常千户带头喊了起来,看陆璟的目光里充满了敬仰。
“身为男儿,不能保父母平安,不能保妻儿周全,算不算男人?”
“不算!”
台上台下几千的男子一起高喊,把王妃和郡主给吓得紧紧抱在一起,冷汗一阵阵往下流。
陆璟转回了头,看着王妃:“娘娘,我跟王爷说的就是孙武练兵。孙武练兵是怎么回事,想必娘娘知道。郡主,若要来,可以!但必须守规矩。今天郡主坏了军令,那就必须得罚。不然,若是瓦剌人打来,娘娘和郡主可以走,这下面的军士走不了,怀来县的百姓走不了。我身为一县之令,要为这县城里几万人的性命负责。来人,把郡主拉下去打三十军棍,看谁以后还把本县的话当耳旁风,以为练兵就是玩乐。”
这一回不用常千户喊,冯典史就先喊了:“来人,把郡主拉下去打三十军棍。”
“你们谁敢!”王妃护在了郡主身前。
一时没人敢上去,毕竟那是王妃。
“动手。”陆璟喊了声。从高台下上来几个女牢里的女狱卒,上来就把郡主从王妃手里拉了出来,带下去打棍子。
长史明白了,陆璟刚才不是等王妃,是在等这些女狱卒来。看陆璟的目光,有些阴沉难定了。
王妃要冲下去,给人拦住,听着郡主的叫声,转身指着陆璟:“你等着,我今天就让殿下给陛下上奏本。”
陆璟点头笑了笑。
兴宁郡主打完给抬回了王府,在床上躺了半年才能下床。下床后就直接嫁了人。
怀王的奏本也送到了京城。
内阁的杨阁老看着:“陆璟这是要干什么?”
“先生,练兵提防瓦剌人总是好的。”陈询开了口,“就算眼下瓦剌人只是小打小闹,对于北面的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可他打了郡主。”
“可以革职留任,给皇家一个脸面。”
杨阁老摇了摇头:“先探探喜公公的口气。”
喜公公也知道了,望着外面的阴天:“瞧瞧都要下雪了,郡主怕是年都不好过了。”
“可不。爷爷,杨阁老想知道陆璟,万岁爷爷想怎么办?”
喜公公望了望天花板:“哎呀,这个人让人很头疼的。他打了郡主,万岁爷高兴,连太后都高兴。觉得终于有人收拾郡主了。再说练兵这事,把怀王的人拿走,还花得怀王的钱,万岁爷更高兴。先这么着吧。”
陆璟开开心心过了一个年。
北方的春天来得迟。
耕种还是开始了,陆璟让常千户和冯典史时刻提防着瓦剌人的偷袭。春季的偷袭,那是瓦剌人为了来朝贡造声势。
瓦剌人闹得越厉害,越能要到的赏赐多。
有了一冬的操练,小股的瓦剌人来,全给剿灭了。王府的护兵和县衙的衙役走在街上,再也不会给人骂,倒常有百姓追上来送个烧饼或者鸡蛋的。
县城里的人都觉得以后再也不用怕瓦剌人了。
蚕姐把街上听到的夸陆璟的话跟徐惠然说。徐惠然笑,要是真能这样多好,也许能的。
郭大奶奶的媳妇要生了,徐惠然带着蚕姐,拎着一篮子红鸡蛋送过去。到了郭县丞家的宅子,后院里已经挤满了女客。
产妇的叫声,从屋子里传出来,听得徐惠然心惊肉跳。她想放下鸡蛋就走,却给几位奶奶拦住,只能坐在那里。
“这要是生个男孩还好,要是生个女儿……”
徐惠然吸了口气,这种话可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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