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中有案(1 / 2)
衙门里还住着几个草原骑兵,这些捕快公人,一个个比兔子都老实,冯素珍一吩咐升堂,立刻站成两排伺候,鼓声阵阵,禁止喧哗,宣布着冯素珍走马上任以来,正式处理的第一桩案件开始审理。
下面听审的人,已经站了一大片,黑压压地全是人头。雄霓身着崭新公服挺胸扬头,如同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挑衅般看着对面手执折扇立于上首的柳长安,随即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威武,可是比起卖相潇洒,还是不及对面这个读书人。她手上拄着水火棍,两眼怒视着堂下立而不跪的陈起望,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张万,越发觉得这个陈员外不是好人。
不管是戏文里的故事,还是生活经验,都告诉她,这种富翁,心思最是歹毒,坏主意也最多不过。长年在山里生活的经验,让她对这种有钱人普遍没有好看法,只有柳长安、冯素珍算是例外。
随着鼓声响过,身着御赐大红官袍,头戴乌纱足穿官靴的冯素珍大摇大摆自屏风后转出,端坐于公案之后。自京师出来的人,又喝过琼林御酒,于气度做派上的本事,自不是小地方人所能比。即使陈起望这等豪绅,见到冯素珍心头也莫名打一个突,下意识低下头去,于普通听堂百姓而言就自不必多说,有人下意识地便要跪下去行大礼。
惊堂木轻轻一拍,冯素珍问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回县尊的话,老朽陈起望,祖上追随先帝有九次救驾之功,得我朝圣祖加恩,封世袭长乐伯。传至老朽,已是第六代。所告者,平遥行脚商人张万,因贸易借老朽纹银三十两为本,约定月息三分,到期不能归还,反倒诬赖老朽已经收下银两,特请县尊主持公道。”
陈起望这个长乐伯属于虚爵,不享受俸禄,但是有封地,见官可以不跪,只一拱手就算行礼。冯素珍点点头,又问向张万
“张万,你确实借过陈老爷的银子么?”
“回太爷的话,小民确实借过陈老爷十两银子。本息相合,共计算二十三两。草民已于五天前,将本息一次归还。太爷有所不知,陈老爷的债,是我们平遥有名的厉害。号称借时容易还时难,一世借九世还,即使有了银子,他也未必肯让你还清,故意找麻烦,就是为了吃利息。草民素来胆小,生怕被人一吓,这钱就不容易还了,只好邀了开杂货店的邱忠陪同,前往陈府还钱。当时陈老爷正好在家,亲自收了银子,却不肯归还借据,说是一时找不到在哪,又说都是乡亲,难道还能讹你不成?又有见证在,还能出什么闪失?就用这话,把小民赶了出来。这几天小民越想越觉得不对,特又去陈府讨借据,结果被陈老爷派人捆起来,捉来衙门。请大老爷做主,还小人个公道!”
能做行脚商人的,大多都能说会道,张万虽然号称老实,口才却并不差劲。一番话说的极合情理,雄霓的眼睛已经瞪起来,如果不是在公堂,此时的棍子已经落向了陈起望。
冯素珍又看向陈起望道:“陈老爷,你有什么话说?”
“县尊,老朽只能说,这是一派胡言!借贷的事确实有,有借据为凭。但是还钱之说,则系凭空捏造。张万所借银两,本利皆未偿还,借据印戳俱在,老朽都带在身上,请县尊验看。”
雄霓接过陈起望送上的借据拿给冯素珍,这种借据写的很简略,只一眼看去,就能看明白。冯素珍点点头,又问张万道:“对于平遥这种小县城来说,二十三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当初借这笔钱是去做什么生意,又是如何赚到这么多银子还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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