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2 / 2)
阿信道:“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乔将军……”意识到自己嗓门有点高,他又压低声音小声说:“我们乔将军,乔楚啊!”
我仿佛能听见自己雷鸣战鼓般的心跳声,感觉一下子在胸腔里炸开了千万朵礼花,温暖、绚丽、明亮,震的我耳朵轰隆作响。
我有太多太多的话迫不及待要问他!
这时,传来敲门声。小白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进来。
一阵清凉的风在我周身拂过,吹的我起了一个激灵,脑袋也瞬间灵光起来。
这会不会是他们的阴谋?我的纸条上没有署名,所以严格讲,并不能作为证物给我定罪。
听说练武的人耳朵好使,下午我和那人说话时阿信应该就在门口,他是在我把东西给那人后,突然闯进来将他杀死的!一定是一直在偷听。
我刚刚联系上的人被他杀死,要是他们是一伙的,绝不会如此!
心里有了计较,冷静下来,待小白出去关好门。
我面色平静的问阿信:“信护卫这是何意啊?我有点不太明白,你是说那个乌歌的乔将军?”
他直愣愣的点了点头说:“对啊!还能有几个乔楚。”
我故作惊讶道:“他为何要保护我?我们虽也算是救过彼此的命,但那是在我们各自暴露身份之前。
在这之后出于道义他虽答应放我回来,但隔着国仇家恨,我们便再无交集,就算后来在他府上小住过几日,也不过是方便他对我的监视、控制。
所以,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我不明白他放个人在我身边是几个意思?何况这是我们大疆的地界,你说你是乔楚派来的,那你岂不是乌歌的探子?
你就不怕我喊人来抓你?”
我心里暗自为自己的演技鼓掌,对面的阿信脸色却渐渐变得难看,最后腾地站了起来!
他一把揪住我胸前的衣襟,将我拎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咬紧牙关,傲慢的说:“我堂堂大疆王世子,难道还能通敌不成?”
他将我甩回床上,拿出那个荷包扔在我身上,问到:“那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我笑了笑:“这些自然是写给我喜欢的姑娘的!难不成还能写给男子?”
他气得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转,我心里冷笑道:想套我的话没那么容易。
他终于忍不住亮出底牌,双目猩红的盯着我:“下午那个男子与你说话的时候,为何提到‘乔楚’二字你便把东西给了他?”
我本想说:“你听错了。”话到嘴边,转念一想,不如将计就计!
所以干脆绕开他的问题,回问道:“你既然是乔楚将军派来保护我的人,又怎会对他派来的人痛下杀手,这样说起来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阿信冷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人是乔将军派来的吧?”
“什么?”这种可能我还真是没想过,焦急地问道:“不然呢?你又凭什么觉得他不是。”
阿信苦笑道:“就凭将军不会让你涉险。若真是他派来的,在受了重伤、有人追杀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往你这里跑?更不会在那种地方,跟你说那些可以置你于死地的话。”
我问阿信:“那你呢?我又凭什么信你呢?”
阿信说:“那天你被人撞了一下,后来一直在找那个人。因为你发现荷包里多了张纸条。你以为是他放进去的,其实是我。纸条的内容还要我说说吗?”
我急忙阻止他:“你闭嘴,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已经找到了那个人,套出他的话来骗我。”
阿信想了想,认真点头道:“倒是有那种可能,但如果那样,我要想害你,人证物证具在,直接可以定你罪了。我干嘛还要跟你兜圈子、费口舌?”
想想有道理,警惕性稍稍放松,我又问他:“你明明是皇上派来的,怎么会是乔楚的人?”
一提这事儿,阿信表情古怪,憋着笑纳闷的问我:“谁跟你说我是皇上派来的?我可从没那样说过。”
我回想初见他时的情景,因为他与太医和小猴子一同出现,我就理所应当的以为他是皇上派来的。
现在回忆起来,他当时果然只说了句自己叫阿信,负责保护我。一句没提过他打哪儿来,更没有提过皇上的事儿。就连他姓什么我都是今天才知道。
我惊得一身冷汗。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混在我身边,我竟然从来没察觉、也不怀疑。以为他是皇上的人,却从来也没向皇上求证过。
万一他是别人找来害我的,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想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问到:“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之前不说?藏得这么深,是信不过我,怕我出卖你们?还是想趁机窃取我们国家的机密?”
阿信呆楞一会儿,才愤然说道:“我在大疆待了近十年,身份隐蔽。是我们将军手下最重要的暗线。这次他为你的事把我扯到明处,要承受巨大的风险和损失,凭的就是一份情谊。但依我看,不值得。”
倘若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感动,对他诸多怀疑也自知理亏,虽然不知者不怪,但我平时对阿信真是多有挑剔和作弄。
但还是嘴硬道:“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叫我怎么信任你?我以为你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心里自然对你排斥。还有,那天你直接找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留你在身边?”
阿信说:“那天只是赶巧了,走到门口,见有人求见,就跟着进来。若没有那次机会我也会找些别的时候接近你,让你请我当你护卫。我的身份不便于你说,乔将军也说你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要我瞒着你。”
似乎是怕我误会,他又补充道:“他只是让我保护你,并没有监视的意思,他对你绝无恶意!”
我对乔楚自然是信任的,可想起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也不免有些心虚。不知我结婚的事儿乔楚到底什么态度。
于是问阿信:“我结婚的事儿,乔楚知道了?他怎么说?除了那次,后来可有送信过来?”
阿信摇摇头:“风险太大,为了隐藏身份,除非紧要的事情,并不常联系。我只负责保护你。你的事,以后自己跟他说。”
我不解:“既然你的身份隐蔽,为何今天又要与我说这些,乔楚会同意吗?”
“顾不上了!今天这种情况后面恐怕还会发生,我要再不说,你一定会上当。”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我和他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关别人的事,谁会来骗我?他们想干什么?”
阿信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能在你这里,自然你们的探子在乌歌也是无孔不入。
不论别的,你们通敌的事一旦被坐实,单这一条就足矣让你万劫不复,若有心人煽风点火,你的整个家族都会被牵连。
当然,反之也是一样。想害他的人,也许会从你这下手。那人真是乌歌来的也说不定,只是目的……”
阿信这一番话说得我冷汗直流,联想到之前沈畅家的遭遇,一个错误牵连甚广,我知道他一点都没夸张。
“可你今天就这样将人杀了,会不会摊上官司?背后指使他的人会不会对你不利?”
阿信道:“他既然自称自己是乌歌人,那我杀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对外讲,是我保护你,杀死了敌国的细作。”
终于理清楚这一切,心里又惊又喜。虽然面对未知的危险,但阿信的真实身份,对于我而言,是一种精神寄托,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说:“今天这件事我会好好查一查,恐怕事情不简单。你莫要再轻易相信别人,有关将军的事不要与任何人提起。”
他严肃的表情让我感到不安,隐约觉得是乔楚那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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