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陷阵(1 / 2)
从树林中逃窜而出的贼众,似乎并没有发现山丘这边的动静,即便走在最前面的一些骑手,借着月光依稀看到一些轮廓,可一时半会儿也没能看到个究竟。而随着他们离树林越来越远,离山丘越来越近,这才有人察举到情况的不对劲。
可是,这个时候俨然为时过晚。
只听山丘方向传来一声大喝:“放箭!”
紧随其后,便是一阵阵弓弦绷动的声响。蓄势待发的箭芒如同暴雨一般,在夜幕之下织成一道模糊却又致命的网络。贼众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硬生生的便遭受了这一轮突袭。原本就混乱的队伍,转瞬之间变得愈发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惊恐与怒吼杂交不堪。
“有人,有人。”
“什么地方?哪里,是官兵?”
“在西边,快逃啊,官兵杀来了。”
除了汉人嘈杂的喊叫声之外,也伴随着一些其他的语言。
贼众的骑手当中,有一些人开始向山丘相反的方向逃窜,然而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疑似胡人的骑手,较之而言要显得更加沉稳一下。这些胡骑团结在一起,在一名领头人的带引下,集中向东北方向转移了一段距离,似乎是要脱开射程之外。
山丘上,祖昭等人已然做足准备,他们没有继续放箭,毕竟天色昏沉,而且贼众又开始逃散。之前的一轮箭袭,无非是先创伤贼寇的士气,也算是给一个下马威罢了。此时此刻,祖昭高举起手中马戟,昂声高呼:“杀贼报仇,更待何时?祖家男儿听令,冲锋!”
山坡上列阵已久的众子弟,在发射完第一轮箭之后,纷纷将弓收拾妥当,重新从地面上拔起马戟。这会儿听到祖昭的命令,一个个血脉喷张,无不鼓足心底的愤怒和杀气,将凝聚起来的战火欲望全部爆发而出。
在祖昭率先奔出的同时,众人从喉咙中发出撕裂般的吼叫,高举马戟紧随其后。
尽管祖家子弟与张家兄弟合计人马不过八十余人,而所面对的贼寇却有上百人,但却无人因此感到忧虑和惶恐。一方面是祖昭将贼人行踪预料的分毫不差,由此可见局势上他们是占据主动和上风;另一方面一眼便能看出贼人良莠不齐,纵然有善马的胡贼,但到底人数不多,更多则是毫无纪律和士气,纯粹的乌合之众又有何惧?
八十余人沿着起伏的丘陵向东冲去,尽管之前在西河桥操练列阵冲锋的时日并不久,但或多或少总算是有所基础,这会儿总算能像模像样保持队形。
贼寇被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吓得彻底懵了头,黑暗中他们也不清楚来者的身份,更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之前在树林中被南边的一阵火光、人声惊动,潜意识已然埋下了官军围剿的观念,这会儿自然而然也误以为是官军大阵仗来袭。任谁都不敢有反抗的念想,人云亦云,人履亦履,无不争先恐后的起哄逃命。
借着地形的冲势,祖昭等人很快追上那些徒步的贼众。
对于祖昭而言,报仇雪恨自是由不得任何怜悯,即便面对的是一群衣衫褴褛,被生活所迫无奈揭竿而起的穷苦老百姓。在追上一个抱头鼠窜的贼人后,他丝毫没有犹豫,挺起马戟狠狠的劈了过去。只听一声惨呼,那贼人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纵然没有立刻毙命,也很快被接踵而至的其他骑士碾压而过。
“逃什么,横竖是个死,不如跟他们拼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逃不掉了,大家拼了吧。”
面对气势汹汹的一众骑士,徒步的贼众自知无路可逃。在一些人绝望的怂恿之下,许多人举起手中的农具,回头向那些骑士迎击过来。犹如亡命之徒一般,这些平日里逆来顺受的农民,在这一刻将几代人积攥下来的怨恨毫无保留的爆发出来。
渐渐的,反而给骑士们造成不少阻碍。
祖昭在马背上左挡右击,一旦马的行动力受到限制,原本的优势很快成了累赘。左右皆是贼人的身影,而长兵器来回挥动并不灵便。仅仅一刹那,他的腿和座骑已有多处遭受攻击,好在那些农民手中的武器简陋,再加上场面混乱不堪,自己与座骑的伤势都只是擦伤。
他挥舞着马戟连续挑翻两个贼人,昂首咆哮一声,气势立刻震慑住周围其他贼人,不再有人敢轻易上前围攻。得此时机,他举目向前方望去,只见那些骑马的贼寇大多已经逃远,而那些胡贼则团聚在一起由北往西疾驰,似是在兜一个圈子。
“大公子,那些骑马贼子快要逃远了。”
这时,祖季从后方杀将上面,他骑乘的是一匹白马,如今马身有多处染红。
祖昭看了看四周那些或逃窜、或反抗的农民,心知这些人最多只是从犯,即便抓获也问不出更多的消息来。此次劫马案是否有内幕,以及这些胡贼的出现是否有更多的阴谋,必然是要从那些主谋者口中才能弄清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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