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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交换吗?

周迭低头看着他的手心,只想蹭一蹭:换啊。

怎么可能不换呢。

江云边偷偷把自己的姓名条换过去时,忽然有一种古代大家闺秀跟情郎交换定情信物的感觉。

怎么别别扭扭的。

午饭结束之后,下午的孔明灯制作就比较轻松,每个人在现有的纸上写自己的祝福语画点画就行。

大家都很好奇江云边会写什么,围在附近看了半天才等到他落笔。

飘逸情况地,写了个追。

一个字?隔壁的人等了好一会儿,难以置信,就这?

里面的文化内涵,你不懂。江云边把笔放下,往后坐在椅子上剥桔子,趁着人来人往才跑到周迭附近。

他好奇周迭会写什么。

一组的距离有点远,江云边吃了半个橘子才看清周迭的背影。

那人落笔利落,也只写了一个字。

等。

第50章

听说集训中心后山有棵姻缘树, 往届来这里的集训生会偷偷把姓名条挂上去,求个好姻缘。

徐昭若兴致勃勃地跟班里的同学分析刚获得的情报。

有什么依据吗?隔壁的女生好奇的追问,要是这样我走之前去挂个姻缘了。

徐昭若诚实道:我也是早上听二中的女生说的, 就好像是个非传统习俗吧?不知道哪一届的前辈开创的先河。

那不就是谣言吗?男生搭了一嘴,不过真爱靠自己, 别寄托神明了, 冲冲冲!

滚滚滚,你一点也不懂暗恋的浪漫。

徐昭若偷偷地转到身后,跟江云边分享秘密:怎么说,有兴趣去求个姻缘吗?

江云边眼皮都没抬:我看起来是很需要这个的人吗?

徐昭若:确实不太需要。

江云边云淡风轻地把面前这群渴望爱情的打发了,刚开始重新看题目, 身侧的人便抬手碰了碰他。

这位同学,你好,有兴趣跟我找树吗?

江云边愣了下, 哭笑不得地压低了嗓音:不是,你怎么也信啊?

我跟你交换的姓名条, 想把他们挂上去。周迭俯身趴在桌子上,用一双湛然纯澈的眼睛盯着他看。

真的像猫。

江云边被他盯得有些受不了,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晚上考虑一下。

虽然说着是考虑一下,但晚上还是被周迭带出去了。

彼时江云边刚洗好澡出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连续三次考试稳坐第一的同学放下了笔, 趴在椅子上等他。

江云边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三月份已经不是很冷, 他穿着柴犬趴着的短袖, 清凉的薄荷味轻轻绕在指尖,落到周迭跟前。

被猫咪逮住就是一顿蹭,之后周迭才用下巴压了压他的指尖:想出去吹风。

咋了, 还要我牵你出去溜一圈?江云边有点好笑,你又不是狗。

周迭也不说话,只是把脸贴在他的掌心,安静地看着他。

江云边确实没办法了,用指肚捏了捏他的脸:走吧,去找找看。

江云边穿了件黑色的薄外套,应该是新的,略微偏大,袖子垂落过掌,只露出一点指尖。

周迭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确实不那么好握着。

江云边也没发现他的心思,在手机上问徐昭若路线时才发现原来要经过老师值班室。

[徐昭若:江哥,没想到你是口是心非那一挂的。]

江云边回了她一个问号。

[徐昭若:早上看得比谁还轻,晚上又是第一个那么积极去找的,别告诉我你人格分裂哈。]

江云边想告诉她是周迭要去的,但忍住了。

路过老师值班室时,江云边把外套的帽子戴上,拽着身后的人:低头,别让发现。

门禁设在晚上八点,老师不让学生随意进出。

周迭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腕,外套的袖口跟他的指尖摩挲之后,漾开一阵细微的痒感。

江云边绕了半圈才找到那颗矮矮的树,春天刚到,上面还没开始抽条,但已经能看到枝干上零星飘着的一两条红色的小纸。

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在这挂名字。

周迭,你看一群跟你

话音刚落,江云边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扣紧。

江云边愣了下,抬头的时候跟周迭盈着笑意的眼睛对上:什么?

没什么,赶紧去挂。江云边那点玩笑似的嘲讽忽然说不出来了,只能赶他过去挂。

周迭似乎不太舍得松开他,牵着他想一起到树底下,但江云边的底线就是不想像那群小女生,听风就是雨,还那么迷信。

周迭看透他的情绪,挨着人低声:你不想跟我挂在姻缘树上吗?

也不是,江云边有些别扭,低声嘟哝,这不是姻缘树啊,你脑子不太好使是不是?

周迭垂着头像乖乖挨训的猫咪,听到后半句时松开了手。

江云边忽然意识到自己嘴快说了什么,有点慌乱,迅速地开始想话找补。

只听见隔壁的人低声:原来我脑子不太好使。

江云边:

问,年级第一垂头丧气承认自己脑子不太好使是什么问题?

我不是,我真的

就是这里吗?一把好奇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相较于现在跟周迭掰扯,江云边觉得被人发现自己跟他在姻缘树底下更难堪,无论是被哪个学校的人看到。

顾不得跟他道歉,江云边拽着他的手就跳下了台阶。

周迭被他拉到了树后,一片黑暗里,夏夜的虫鸣像是蔓生的藤,绕在两人四周。

Alpha一手握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抵在唇前。

嘘。

近在咫尺的眼前,轻弱带着淡淡薄荷味道的气息从他的唇边吹出。

周迭眯着眼,想就这个距离告诉他,自己觊觎这两片薄唇很久了。

但现在跟江云边说,会吓到他吧?

校霸表面上又凶又有极强的自尊心,但实际上纯得跟个小孩儿一样,牵个手都能僵硬半天,微微碰到手心还忍不住发抖。

Enigma的心思总是很深,每个夜晚宁静至深的时候,他总想织一张网,然后密不透风地把这个人藏在自己身边,欺负他扣锁他,让每一寸薄荷味的信息素都被雪松勾缠。

但睁开眼看着他雪白的后颈时,又忽然舍不得。

他是Alpha,不是Omega。

江云边要肆意洒脱地活在阳光底下。

树前来了不止一个人,江云边安静地站在树后隐形,思考着待会要从哪里走才不会被人发现。

他今天晚上就不该过来的,不然也不会沦落到那么窘迫的地步。

他想再把锅甩给周迭,趁机损他两句,可一抬头却忽然对上了那如深海般的双眸。

幽深得像黑色的旋涡,悄无声息地吞噬他的轮廓。

江云边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随后错开了视线。

周迭刚刚在看什么?

而跟前的人却倏然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后趁机俯身低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云边儿。他用微弱的气音亲吻江云边的耳垂,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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