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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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太子妃站起身子,饱满的额头下一双眼睛明亮若光,琼鼻樱唇,他的目光微微垂下,不置一语。

周云棠未曾在意他不同寻常的视线,简单收拾过后就让人端了早膳进来。

早膳很简单,粥与几道点心,身在外地,不能和宫里想比。

周云棠敛袖去盛粥,纤细的手臂就这么暴露在秦昭面前。

秦昭抬眸,不自觉将她与周云棠对比,好似一般无二。

粥放在秦昭面前后,周云棠就跟着坐下来,搅动汤匙,一面道:“今日可要回宫?”

“暂且不回去,还有些事没有查清楚。”秦昭没有什么胃口,心底空得厉害,明明有一座房子,却被人生生搬空了。

周云棠抬眸,撞进他阴沉的眸光里,心里咯噔一下:“殿下,你不舒服吗?”

“没有,太子妃好像心神不定。”秦昭故意道,装作无事般垂下眸子,不经意间扫了对方一眼,“送亲的时候,孤会一道去,就当作给周府给你兄长的脸面。”

咣当一声,汤匙猛地碰到碗底,周云棠略微惊讶:“年底事务多,您如何离开?”

“都不是大事,我离开也当作是给肃王机会,不露出马虎,怎么知道敌人的动静。”秦昭漫不经心,说话的时候仍在注意太子妃的神色与反应。

方才的反应不像是惊讶,倒像是害怕。

周云棠怔忪了须臾,“话虽如此,可是肃王咄咄逼人,陛下身子又不好,您就这么离开,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您也赶不回来。”

秦昭满不在乎:“陛下的身子时好时坏,经历这么久,至少能见到明年春日,朝廷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不必在意。”

“好。”周云棠捏着汤匙的手心渗出细密的汗水,冲着秦昭温柔地笑了笑。

这次怕是不易办了。

吃过早膳后,秦昭领着她去巡遍了附近的良田,百姓手中的田地都是自己花钱买来的,来之不易,交的税收却是一年比一年高,甚至有些年将地卖了给人种地。

秦昭见了不少庄稼汉,周云棠默默地跟在后面,暗地里想着对策。

秦昭不去,或许可以瞒天过海,她撇开重人去拜堂成亲,只需露一面就好了。

现在,她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疼了都不敢说,实在是过于憋屈了。

晚上回到客栈后,秦昭依旧在大堂内处理政事,周云棠今年虽累可是毫无睡意,站在栏杆上垂眸望着他。

秦昭手上摆着几份供词,皆来自于那些农民,李晖觑了一眼,道:“殿下还在担忧什么?”

“税收的事情看着复杂,不过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孤在想,肃王的目的是什么?”

李晖没有明白,“肃王明摆着与您过不去,还用什么目的。”

“不,应该还有其他问题。”秦昭反复看了几份供词,比对过后也没有发现破绽,沮丧之际,看到二楼上的太子妃,豁然站起身。

郡内是宣平侯的封地,多年来都是免税收的,所有的银子都给了宣平侯府,这些年来只需上报给朝廷一些数字就行。

但太子妃成亲后,就开始征收,郡王打的是郡内的主意。

周云棠称病多年,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只怕肃王的人早就在郡内查得清楚,想要断了宣平侯府的底子。

户部尚书查出数额的不足,周云棠作为他背后的主子,肯定会替他拿钱补上的。

所以眼前做的事情是调虎离山之计。

秦昭蓦地变了脸色,周云棠的心思一沉再沉,她必须将秦昭留下。

“李晖,收拾东西回京。”秦昭迅速有了决定,户部肯定在翻旧的账。

周云棠不知何时,急匆匆地下楼,“殿下,可是出事了?”

靠近后,秦昭顾不得脑海中的思虑,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且告诉我,户部尚书赵德芳是不是清白的?”

“殿下觉得呢?他又并非是两袖清风,官场上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周云棠不以为意,朝堂上的朝臣没有干净,或许或少都会沾染些灰尘。

“不对,赵德芳肯定有事瞒着你。”秦昭断绝她的念想,肃王是想引得赵得芳像周家求救,等到周家出手,那么势必会收到牵连。

所谓今年与去年的账目不对,都是一叶障目,肃王要查的就不是这点,而是赵德芳的陈年旧账。

周云棠救,势必就惹火上身。

若是不救,那么就等同舍弃赵德芳,肃王势必就会弹劾,到时就会换下赵德芳,得利的依旧是他。

怎么看,都是赢家。

周云棠面对秦昭的怒火,几乎无措,出乎本能地去拽了拽他的袖口:“殿下,且信我,赵大人不会做出那些事。”

“信你?孤不信,孤只信周云棠。”秦昭语气冷厉,一直不动赵德方是因为他是中立党,不偏不倚。但是若要惹得一身腥,他势必会换下这个人。

届时,与肃王争上一争,就看谁的手段深一些。

周云棠被他阴鸷的神色吓得不敢说话,赵德芳当真贪污了吗?

秦昭压根不听她的解释,在准备停当后就策马赶回宫。

秋夜寒冷,他到底没有丢下太子妃,两人一骑,迎着寒风赶回长安城。

星夜兼程,奔波不休,赶在天明的时候,一行人都了城门下。

守城官一夜未睡,准备换岗的时候,见到乌泱泱一队人的时候立刻打起精神,得见东宫令牌后再度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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