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观火(2 / 2)
她虽是女医之首,穿着却十分普通,青衣素裙,不簪珠饰,丹唇逐笑,观之可亲。
“废话少说,她是不是很严重?”虽然不在寝室内,他也断定萧可未曾醒来。
“直直冻饿了半夜,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何况是弱质女流!”赵蓉蓉莲步微移,略略回眸,娇波流转,欲语还休,“殿下好狠的心,新欢都要交给杨贵人处置,何况是旧人,下次再不敢得罪您了。”纵使笑容盈然,奈何无人理会,他的一颗心全扑到新夫人身上去了,自己弄了个尴尬又无趣,“您放心好了,新夫人染了风寒,吃上几贴药就好了。”
“除了风寒之症,她还有别的伤吗?”适才抱着她匆匆而行,也不曾细细查看过,以凌香的为人作风,说不定会对她下狠手也未知。
“那到没有。”说话间,他的双眸频频向水晶帘内回顾,怕是要惫夜难安了,浅笑道:“殿下稍等,蓉蓉这就再去查看。”
再次进入寝室,落雁仍在那里哭,便把她支了出去,然后细细端详起榻上的美人来,青丝散落,秀颈延项,肌肤吹弹得破,一幅海棠沉睡之景。掀起锦被,露出的却是他的衣袍,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实无别的伤痕,移步而出,又被人抓个正着,抱以无奈的一笑。
“殿下应该先看看蓉蓉的表情,蓉蓉如此模样,新夫人会有事儿吗?”几句话,使得李恪放了手,话锋一转道:“不过呢!蓉蓉却看出另一处玄机,这一处玄机怕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有什么话就直说。”李恪惦记着萧可,没心思跟她废话。
赵蓉蓉一手挽着他的衣袖,屏声息气道:“蓉蓉刚刚才发现,新夫人居然是……殿下,你碰过她吗?”
“要你管,心术不正。”让人戳中心事,实在难以启齿,反手将她推了开。
女医半含酸道:“殿下平日可不是这样,对新来的夫人格外体贴。”
李恪再不理睬她,径直来到寝室,榻上的人依然沉睡,刚才还是冷冰冰的手现在烧热异常,转头拿治病的大夫出气,“你只学到令兄的皮毛吗?耽误了这么多功夫,她还是不醒,也烫得厉害。”
“她很快就醒了,殿下别担心!”赵蓉蓉拈起银针,在萧可的手臂上取穴,手法熟稔而灵活。
一时间,热腾腾的药汁端上来,萧可也悠悠转醒,她只记得又冷又饿之下晕了过去,醒来却在暖融融的寝室里,期间发生之事一概不知,现在全身烧灼,四肢无力,是被折腾病了。
忽然,闻见一种兰薰桂馥的淡淡香气,原来是依靠在他的怀里,微微侧目,那张如圭似璧的脸庞竟是如此俊美,眸若辰星,眉宇英华,见之忘俗,往常却没有细细端详过。
药入口却是苦,犹比黄连,可他是细心的,一勺勺的舀起来,一勺勺送进自己的嘴里,他对萧泽宣是一往情深的。如果再也找不到隧道,如果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不行!萧可立时否决,进一步,退一步,都不可能和他有结果。
吃了药,安然入睡,微闭双眼,仍能感觉他的存在,她不想用感激的话来答谢他,迟早要离开,何必再生枝节。
“宣儿,我不知道凌香会如此的不知轻重,你受苦了。”李恪握着她的手,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榻上的人却是异常平静。
“没关系,我受得住。”萧可淡淡回了七个字,又把手抽了回来。
李恪如何不知她的身世,自是百般怜惜,“我知道,你从小受的苦楚,原以为让你脱离了苦海,但……。”
“你别说了,我想休息。”打断他的话,萧可一如淡漠如水,“我现在很难受,只想好好休息,请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吗?”
说完,复又闭上眼睛,半晌,才听到水晶帘动的声音,寝室内除了飘散开的药味,空空如也。
头痛欲裂,睡意全无,抬手看到了月白色的衣袖,身上所穿竟是一件男子缺袴服,加以金线挑织,质地光泽柔润,是他的常服,残留淡淡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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