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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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深人静,米粮陆续运进了新安米号,殊不知已被盯梢,黄万升第一个坐不住,本以为他们没了货源就不再折腾了,一时气个倒仰,纠结了好些人手前来闹事,瞬间把新安店铺围个水泄不通。

幸亏贾掌柜是个有经验的,立马招呼伙计们抄扁担、拿家伙,冲出去和他们对峙起来,为首的黄万升他也认得,也这一行算是德高望重,今日亲自出头儿,想必会有一场恶战。

黄万升在这行儿待久了,又是公推的‘领导’,这行儿的大鱼小虾他全认识,眉眼冷冷道:“贾来禄,恕老夫眼浊,你什么时候成了新安米铺的掌柜?整日和我们对着干,害得我们全没生意,米行的规矩你不是不懂吧!”

贾掌柜久在这行混,心里很怵着这个黄万升,他背后有田彭两家做靠山,岂是一个平头百姓能对付的,如果推干净,又怕萧可一个女子应付不来,缓和了口气道:“行长,看您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有这个本事,不过是混口饭吃,这家店的主人如今都不在,不如您先回去,改日我们再登门赔罪。”

萧可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乌压压来了几十号人,前头是一排锦衣华服的男人,后头是手持火把、棍棒的家丁,看来是真把他们惹毛了,终于现了真身。温司马正要上前分辩,又被她挡了回去,只身上前道:“谁说我不在家,我就是这家店的主人,有话挑明了说。”

他们再想不到店主竟是个女子,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更不会放在心上了。见是个豆蔻年华的姑娘,黄万升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位娘子,看你出手阔绰,想必是家道殷实,安州米行自来一体,我们有我们的规矩,还望娘子能体谅,以前既往不咎,以后我们有商有量怎么样?”

小姑娘能把米卖到五文一斗,可见实力雄厚,想必是哪家千金拿买卖当玩乐也不一定,揣测之下,黄万升决定先礼后兵,还要试探出小姑娘的来历。

“你们卖你们的,我卖我们的,为什么要跟你们商量。”萧可一付不买账的样子,着实把贾掌柜吓出一身汗。

话音刚落,黄万升身后的粮商便按捺不住,他们早就想教训教训这个抢他们生意的小女子,骂骂咧咧道:“别跟她多说,直接给她点儿颜色瞧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张狂了,想在安州做粮米生意,要听我们行长的,你还是快些答应,要不然对你不客气。”

萧可不顾温司马的阻拦,只身来到黄万升的面前,山羊胡子,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个老奸巨猾的,“安州米行的行长是吗?居然公然带头闹事,我做我的生意,你们做你们的生意,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如何对我不客气?”

面对小女子的质问,黄万升一时拙了言辞,眼见身后之人出手,当下阻拦不及。萧可在完全没有防备之下被重重推倒在地,连天细雨,路面湿滑,脚腕子着着实实扭了一下,温显忠第一个冲上来,慢慢将她扶起。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小女子,贾掌柜和伙计们义愤填膺,抄起了扁担,和他们是拼到底了。

温显贵到底是一州司马,岂容他们聚众闹事,大袖一挥,自是不允许新安米店的人出手。

黄万升使个眼色,家丁迅速将他们包围,借机叫嚣道:“你们到底是仗了谁的势?在安州城内横行霸道?今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便不放过你们。”

“你们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也欺负,横行霸道的究竟是谁?”温司马一手扶着萧可,面对寻衅者毫无惧色。

火光荧荧下,黄万升总算看清了两人,不看还好,一看则吓出一身冷汗,大都督府的司马竟公然维护这个女子,新安米店定与官府有勾结,素来商不与官斗,斗下去也没有好结果,当下大喝一声,散开了众人,亲自给温显忠赔不是,“恕老朽眼浊,竟没有认出司马大人,改日一会亲自登门请罪。”

温司马的名号一出,黄万升那伙儿老实多了,个个屏声息气,怪不得这小姑娘一付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原来有这样的靠山,看两人亲近的样子,一定是他的姘头了。不但是黄万升这边,就连贾掌柜他们也没有想到,原来米店的男主人竟是个做大官儿的,来闹事儿的要走背字了。

“黄行长,你在安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何欺负一个小女子。”身份让人认破,温司马只和他们死磕到底,“今晚,你也别把我当官府之人看待,我们就事论事。”

“司马大人,我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您知道的,现在漕运中断,米粮运不过来,一时价钱高了也是正常,进价就高,谁能做折本的买卖不成。我们是商人,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可这小女子……。”黄万升就算再恨萧可,此时也不敢横加指责,“她把米买到五文一斗,这不是砸我们的买卖吗?生意做不了,只能关门大吉,只能等着一家子活活饿死。”

黄万升声泪俱下,一众粮商也随声附和,连连向温司马诉苦。尽管他们说得可怜,其中门道还是略知一二的,田彭两家掌控着安州,甚至江淮间的粮价,他们要高便高,要低便低,玩得就是商家手段,黄万升充其量只是他们的一条看门狗罢了。

“好了,米价一事,官府自有定夺,你们都散了吧!以后不准来这里闹事,违者,以大唐律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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