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勾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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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之前有一次撞见李莱茵在体育馆后面抽烟,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他没多做犹豫,过去找她借。李莱茵还问他:“我这是女士烟,你也要呀?”

“要,回头还你两盒。”

女士烟劲儿小,他一连抽了三根,也压不下心里的烦躁,尤其是他刚才吼了孔见青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啊”以后,她死死抿着嘴,默默地抬眼望着他,这一刻,他心头的不爽瞬间攀到顶点。

他受不了孔见青这个眼神,有点委屈,有点胆怯,又有点难过的眼神。

但孔见青比他先绷不住,她吸了下鼻子,嘴唇轻动,声音很低,还有些哑:“我知道了,韩应,我以后不会管你了,反正你不喜欢被人管,反正我们……”

她哽咽了一下,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而强撑着不想在他面前掉落的眼泪已经到了溃堤的边缘,她慌忙转过身去,因是低着头,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她一边往前走一边抬手去擦眼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尽,眼泪越涌越多,她又不想让韩应发现她在哭,便往前疾走,走出几米后又跑了起来。

而韩应自她转身以后,就怔在原地,又眼见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拐角的地方。

韩应垂下眼眸,任凭过长的额发挡住视线,也悉数挡住他眼眸里的情绪。

孔见青是,哭了吗?

他觉得他认识孔见青挺久的,也自认为了解她,她这个人,正经、要面子、还嘴硬,而且,她真的不算是一个很爱哭的人。这么久以来,他只见她哭过两次,一次是因为瘸腿严重的体育成绩而哭,还有一次是因为无法适应高中节奏而哭,看,孔夫子就是孔夫子,就连哭也都是为了学业、前途这种正事。

但是这一次,他把她弄哭了。

他眼睁睁看见她转身的瞬间,有晶莹剔透的东西从她脸上掉下来,静谧无人的四下里,他听见她抽噎的声音,她快步往前走的时候,他看见她单薄的肩膀在轻颤。

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在心上,这近一个月来的恼怒、固执、纠结以及骄傲,被一锤敲得稀碎。他有冲动追过去,拽住她的胳膊,甚至还想把她拉进怀里,可是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也没动。

他一动不动地站成一尊雕像,直到指间纤长的烟燃尽,手指蓦地被烫到,他才恍然回神。

第二天下午上完两节课,就开始进入元旦假期。

孔见青背了一书包的书回家,进了家门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物理题。这些天,因为和韩应的事情,她的学习状态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上课的时候常常听着听着就会走神,做题的时候也难以全心投入。眼看期末考试就要来了,她暗自告诫自己,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是才做了三道选择题,她就开始盯着窗外的爬山虎发呆。

冬至日过去便开始数九,十二月底的l市已经全面步入严寒,她房间外面满墙先是苍翠后来橙黄的爬山虎,早已不知道在哪个回家的周末就被她发现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枯藤。可是外面那么冷,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小雪也飘了两场了,爬山虎的枯藤怎么还能够稳稳地依附在墙上,纹丝不动呢?

她不知道愣了多久,才重又低下头,强制自己沉浸在物理题里。

她在草稿纸上画完一个受力分析图的时候,脑子里冷不丁跳出初二的时候,她和后座的赵睿讨论滑轮组的习题,韩应很不客气地把习题册抽过来,点拨了两句就令她茅塞顿开。

脑子里怎么还是韩应?她好讨厌韩应,他真是把她害得不轻。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就连吃晚饭的时候,她的情绪也依然很低沉,徐雅菁看了她好几次,终于忍不住说她:“青儿,难得放一次假,你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是最近学习吃力了,还是跟同学发生不愉快了?”

自打她跟秦楚伊“和平分手”以后,徐雅菁就格外关注她的情绪,毕竟十几岁的女孩,心思敏感又细腻,容易钻牛角尖,也容易受伤害。

孔见青摇摇头,强打起精神:“没有,就是有一点感冒。”她把饭吃了一半,又喝了孔文博给她端来的感冒药,然后早早地洗漱完钻进了被窝。

不知道是没从跟韩应彻底决裂的打击中缓过来,还是受到感冒的影响,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却又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直到感冒药发挥强制性的作用,她的眼皮才渐渐变沉,恍恍惚惚陷入黑甜。

她做了好多梦,多到她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在最后一个梦里,有人一直在她耳边打腰鼓,咚咚咚,咚咚咚,任她怎么跑也躲不开这个恼人的声音。

直到眼睛蓦地睁开,四下一片昏暗,她怔愣了三秒钟,原来是梦啊。

谁这么烦人啊,跑到别人的梦里打腰鼓?

不对,不是梦,她明明都醒了,怎么还有声音?孔见青打开台灯,眨了眨眼睛,神思终于清明,她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那是被窗帘挡着的窗户。

不是雨,不是冰雹,这个声音,绝对不是任何自然现象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有人在敲她的窗。

孔见青瞬间毛骨悚然,她紧紧地缩在被子里,就在她要大叫着喊爸妈的时候,窗外的人说话了。

那人压着嗓音叫她的名字:“孔见青,孔见青,我知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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