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四(2 / 2)
太后叹道:我还为了皇帝,之前七阿哥那事儿!他和先帝一样,都是在这个情字上看不透,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啊,都一个样儿,除了先帝对年氏,还有太|宗对海兰珠,顺治爷对董鄂妃,圣祖爷对赫舍里皇后和废太子允礽,全这样。我就担心皇帝为情所误,他现在眼里就沉璧一个,虽然沉璧也是我的孩子。我听李玉说,因为沉璧不能生子,皇帝心里难过,唉……我还怕永琪也这个样子,他的性子,重内,这样的人,只能是比皇帝还钟情。刘嬷嬷笑道:那您看五阿哥喜欢谁?太后道:定是那最小的。刘嬷嬷想了想,道:那格格是挺机灵讨喜的,就是年纪小。
太后摇摇头,道:那天我和你说是魏璎珞讨喜,其实这些年我明白了,皇帝一早就喜欢了魏璎珞,她才进宫的时候也差不多索绰罗家的这年纪,她和傅恒两情相悦,以前定是对皇帝不假辞色,才有辛者库那事。你想想,那时候皇帝都多大了,别说永琪,他比索绰罗家的大不了几岁,我看他俩要是站一块儿,倒有点像当年的傅恒和魏璎珞。
刘嬷嬷道:那鄂弼的女儿还没嫁就已经输了?若将来是五阿哥登了大宝……太后叹了口气:人生分定,自有命数。就是做了皇后皇贵妃又怎样,皇帝心里定也是这么想的。刘嬷嬷给太后掖了掖被子,笑道:是,您别多想了,歇午觉吧,您的命还不够好吗?太后也笑起来,道:享了儿子的福。
昨日永珹和太后午膳以后,又去见皇后那拉氏。那拉氏高兴地拉他起来,道:永珹,皇额娘为你高兴!这么多年,本宫算是对得起你额娘了。永珹也欢喜地道:谢皇额娘,皇额娘选的,定是好的,儿子绝不会亏待她们!那拉氏道:模样还是次要的,要识大体,又对你好才行,皇额娘才能放心!说着微笑着摸摸永珹的头,道:孩子,皇额娘平时事儿多,对你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不要怪皇额娘。
永珹闻言,忙跪下,道:皇额娘这么说,儿子就无地自容了,是儿子这么多年让皇额娘操心了。那拉氏又拉他起来,看着他道:我们是一家母子俩,说这些就见外了。你和这两个大的先处处,将来阿里衮家的来了,你便知道了,这女子,不论妻妾格格,都是希望丈夫爱重自己。说着叹了口气。永珹知道她是在说皇帝,便道:皇阿玛是很敬重您的,您不仅是皇阿玛的妻子,您还是大清的六宫之主。那拉氏闻言微笑道:是,你皇阿玛待皇额娘很好。
永珹走后,珍儿对那拉氏道:娘娘,这四阿哥自去年从热河回来后,似乎懂事了不少。那拉氏点点头,道:他是皇上的长子,自然要稳重些好。珍儿道:那您将来不担心十二阿哥…..那拉氏道:皇上是什么样的人,这些事也不是我们女人操的心,如今他要阿里衮入军机,是想给永珹机会,总是好事。珍儿低声道:奴才明白,但十二阿哥才是您的亲生儿子,这不是亲生的,总是……您看皇上和太后不就……
那拉氏摇摇头道:十二阿哥,天赋不高,他不像本宫和皇上的儿子。珍儿心里大吃一惊,道:他明明就是。那拉氏看了她一眼,笑道:本宫不是那个意思,本宫只是在说实话,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正说着,袁春望从外间打帘子进来了,笑道:珍儿,你想多了,这将来的事,可说不好,不是说皇上喜欢谁,谁就能做太子,阿哥背后需要的是朝臣的支持。我们十二阿哥的路,娘娘早就为他在铺着呢。那拉氏看着他,只一笑,叫珍儿去叫乳娘把五格格抱来。
少时,珍儿亲自抱了五格格来,后面跟着乳娘,袁春望便出去了。孩子还在睡,那拉氏接过孩子,亲了亲她的小脸,然后轻轻地晃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珍儿和乳娘相视一笑。乳娘道:皇后娘娘真是疼孩子,格格生得像娘娘,就是大贵的命格。珍儿笑道:可不是吗?算命的也是这么说的。那拉氏也听见了这句,对二人微笑了一下。乳娘又道:娘娘是皇后,有阿哥又有格格,真是幸福。珍儿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口中道:嗯,皇上经常给阿哥和格格赏东西。
乳娘又道:令嫔娘娘的七格格奴才见过,她生得像皇上,也是大贵命格。珍儿心里不高兴,但不好表露,便道:你先下去吧,一会儿叫你。乳娘去后,珍儿去接过孩子来抱着,对那拉氏道:娘娘,满园子都说七格格长的像皇上。那拉氏一笑,道:怎么啦?确实是那样。珍儿一时语塞。那拉氏道:珍儿,你是本宫的人,在外面可不要这样,本宫是皇后,你这样小家子气,叫人笑话。珍儿道:是,奴才记下了。
那拉氏又温言道:珍儿,我知道你一心向着我,可模样有什么打紧,都是皇上的格格,将来都不愁。珍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道:是,娘娘说的对。我们五格格是中宫所生,还是比那一个强些。那拉氏只一笑,心里充满了隐忧:这个孩子,怀着的时候就不怎么顺利,如今看着身子也弱,皇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太后那态度,因着自己,更形冷淡,听说她十分喜欢七格格,老教令嫔抱着去看,连容妃都丢淡了……在太后心里,自然还是宝贝自己的儿子,虽然皇上还是宠着容妃,但她的风头确实下去了不少,好在这令嫔不足为虑。
彩云见容妃现在不是每日去和太后读经,知道是因为令嫔常常带着七格格去看太后的原因,但见容妃毫不在意,照常过着日子,心里更加感佩,又因容妃和皇帝甚笃,倒不怎么忧虑,但这日故意提起来,想看容妃是怎么想的。容妃微微一笑,道:皇额娘真是因为七格格吗?彩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见她眼里有一种奇怪的神情,心里一动,问道:是不是皇上和您说了什么?
容妃摇了摇头,道:皇上心里真正在想什么,他才不会告诉别人。彩云道:他应该是常常告诉娘娘吧。容妃一笑,道:皇上这么复杂的人,而且他的想法成天变。彩云也笑道:只要他对您不变就好了,奴才看那令嫔可比不上以前的璎珞姑娘,奴才觉得娘娘不用担心。容妃一笑,道:你觉得我担心吗?彩云点点头,道:奴才知道,您没有那么在乎皇上,奴才只是怕娘娘要是失宠了,不习惯。
容妃道:我现在在乎皇上,但我不担心。彩云听了这前半句,忽然想起,容妃确实好久没有提起那个“他”和想心事了,好像就是她叫自己烧掉白袍那天之后,她就想开了,然后想起来,容妃似乎也再没唱过雪莲那首歌了,于是心里为她着实欢喜,可又十分好奇,便问道:娘娘,那个“他”,真地那么好吗?容妃似乎陷入了回忆,良久,眼中隐隐有泪,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彩云问道:您真地已经忘了“他”?容妃笑道:“他”根本就不记得我。彩云大吃一惊,没想到容妃竟然对一个不记得自己的人如此痴心,而且谁会不记得容妃呢?只听容妃又悠悠说道:“他”一直在我心里,以前就是这样,是不会变的。彩云点点头,道:奴才明白了,就像皇上对先皇后娘娘。容妃点点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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