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孙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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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纵马穿过兵勇和侍卫的队伍,奔驰到皇帝身边,果然见前边小坡下山坳口立着一只吊睛白额大虫,皇帝已勒定了马,全神贯注地盯着大虎,随行的两只猎犬茹黄豹和霜花鹞也直立在马旁,眼神锐利,竖起双耳,盯着那猛虎。皇帝身后是勒马停驻的多罗。容妃和福康安并辔在多罗身后,皇帝侧面不远处。璎珞催马上来,对容妃悄声说道:今日可真有意思!怪不得这林中没什么猎物,全是给它吓跑了!容妃眼神晶亮,兴奋地盯着那虎,笑道:皇上说这是好兆头!福康安骑在小马上,握紧了缰绳。

二人正悄声低语,突听那猛虎仰天大啸一声,似半天里起个霹雳,直震的边上树叶狂抖,所有的马都受了惊,抬起前蹄嘶吼,众人纷纷勒马。两只猎犬狂吠起来。多罗叫道:茹黄豹,霜花鹞,噤声!两只猎犬安静下来,还是盯着那猛虎,蓄势待发。后面有侍卫上来牵住了两条狗。傅恒静静地引弓搭箭。皇帝转头后望,多罗便将一支长戟递给了他。

容妃见皇帝要近身刺虎,顿时面色苍白。璎珞满脸兴奋,紧张地注视着皇帝三人。福康安看看皇帝,又看看傅恒,心中怦怦直跳,手掌里都是汗。后面虎枪营兵勇也已下马,远远四散围了一个大圈,高高低低,将众人和猛虎围在中间,排枪伺候。皇帝道: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枪!只别让它跑了!说着便跨下了马。傅恒和多罗都下了马,傅恒又缓缓张弓,多罗也手持一柄长戟,和皇帝一起端着。

皇帝射虎有三种箭。

其一是射虎骲(bao4)箭,是随从官兵的必备武器。多用杨木做箭杆,长约二尺九寸,骲是用来替代箭镞的木球,多为球形或柱形,由坚硬的桦木制成,长一寸七分,外部有棱,环穿四孔;箭羽为髹漆花雕翎。骲箭在飞行的过程中会发出呼哨一样的响声,又因箭头是圆柱形,不会伤及老虎的珍贵皮毛,只能让其吃痛后暴露身形,从而让猎手确定目标,进行下一步的捕杀。

其二是射虎鈚(pi1)箭。鈚箭是专门用来狩猎大型动物的,射虎的箭就被称作射虎鈚箭。鈚箭的箭头为九分宽的五边形,长一尺五寸,号称“锈涩不磨”,意为即使箭头生锈了也不用磨,可见其锋利。箭秆多为杨木制成,长二尺九寸,杆首包黑桃皮。鈚箭箭头宽大锋利,故此射程较远,老虎一旦被击中,就会造成大面积的创口导致流血不止。即使在射中后老虎负伤逃跑,也会因为流血过多逐渐失去体力,循着血迹就能轻松将其捕获。

其三是射虎弩|箭。其威力可就大得多了。射虎弩|箭是配备射虎弩使用的箭。箭头前端锋利,后部有倒刺,长约三寸;箭杆也为杨木制成,长二尺九寸,杆首包黑桃皮,只是箭羽为左右相对的双雕翎。弩的发射机制与弓不同,就威力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加强版的弓,射出来的弩|箭自然穿透力更强,老虎一旦被这种射虎弩|箭击中,箭头就会深深的埋进肉中,想拔都拔不出来,若是击中要害,则轻松一箭毙命。

傅恒从撒袋里抽出的,正是这威力极强的射虎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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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马】小说中提及的各人座下宝马,参考的是郎世宁的《十骏图》。【射虎箭】亦是当时的历史记录。

【容妃递箭】和皇帝二人的打扮装束参考历史上的乾隆《威狐获鹿》图。

【箱桌】是历史上乾隆皇帝的旅行必备。

【傅恒与遏必隆刀】傅恒被赐遏必隆刀的历史如文中所述。

补充上一章旁白【赵翼】(1727年—1814年),字云崧(一作耘崧),号瓯北,别号三半老人。常州府阳湖县(今江苏省常州市)人,清中期史学家、诗人、文学家。赵翼于乾隆十五年(1750年)中举。乾隆十九年(1754年),考授内阁中书、军机处行走。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中探花,赐进士及第,授翰林编修。历任广西镇安知府、广东广州知府等职,官至贵州贵西兵备道。后辞官,主讲于安定书院。嘉庆十五年(1810年),赴鹿鸣宴,赏三品顶戴。嘉庆十九年(1814年),逝世,享年八十八岁。

赵翼家境贫寒,父亲乃私塾老师。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赵翼在京察中被列为一等,记名以备用为道员知府。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三月,赵翼出任会试同考官,得士董潮、祝德麟、祥庆、龚骖文、李铎、费淳等十一人。四月,参加散馆考试,赵翼考列一等第二名,独得乾隆帝宣见垂询,诗稿得呈御览。乾隆三十年(1765年)春,吏部会考在京的各省主考官,赵翼仍为一等。同年秋,出任顺天武举主考官。

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十一月,乾隆在养心殿召见赵翼,在肯定他工作能力的同时,擢升其为广西镇安府知府。此事大大出乎赵翼之意料。他想以“不熟悉官务”为由委婉推辞,甚至请求恩师傅恒代为上奏。乾隆帝接见赵翼时,对他的的答复却是:“读书人原有不能办事者,你在军机处的时间久,比较能够办事。广西是政务简练、民风淳朴的地方,你刚到任时便要留心练习,将来自然可成好官。” 赵翼才高八斗,受汪由敦的青睐和称赞,小说中已提及。又是一位精明强干的循吏,颇有政绩。

赵翼长于史学,考据精赅,但有生之年,史学著作因与时风不同而未受重视,死后多年,却暴得大名,梁启超以为赵翼“用归纳法比较研究,以观盛衰治乱之原”。他所著的《二十二史札记》与王鸣盛《十七史商榷》、钱大昕撰《廿二史考异》被合称“清代三大史学名著”。论诗主“独创”,反摹拟。与袁枚、张问陶并称清代性灵派三大家。存诗近五千首,著述172卷。他的《檐曝杂记》属于自传性质,里面涉及他在军机的见闻及与傅恒的交往。小说中说的貂帽一事便脱胎此书。在汉军机章京中,他最为傅恒所厚待,对傅恒也有较为深刻的认识和了解,说“文忠不谈诗文,而极爱才”,又说傅恒汉文虽不如满文,但才分之高,他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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