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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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寂的胡同只有五户人家,方晓晓推着车子站在胡同口,看着前面第二家的大门,神色复杂。

“汪汪汪——”

犬吠声起,跟着那扇大门下传出来爪子和地面的摩擦声,很快一只通体泛黄,背上横着一条黑纹的土狗从大门下面的门槛处爬出,飞快的摇着尾巴扑过来。

方晓晓刚把车子撑住,土狗的两只前腿就趴到了方晓晓刚抬起来的手臂上,站起来只比方晓晓矮一点儿,抻着狗头往方晓晓的脸上舔。

“哈哈,别舔了,痒……”方晓晓笑着躲闪。

土狗舔的更带劲,屁股后面的尾巴也摇的更欢快。

又过了两三分钟,方晓晓总算是止住这只土狗的兴奋,拍着狗头:“好了,小虎,回家了。”

小虎“汪汪”叫了几声,吐着舌头在前面打着转儿的领路。

到了家门口,小虎叫唤的声音更大,也更透亮。

“行了,知道了,晓晓回来了!”院子里,女人愉悦的声音传来,可却是像针扎的痛彻在方晓晓的胸口,方晓晓的眼里霎时的涌上泪水。

妈妈的头上只有寥寥十多根的白发,正微笑看着她,红润的面庞带着欣慰的笑容,安详而平和,比起记忆中妈妈脸上的强颜欢笑,饱经风霜的皱纹白发,像是年轻了几十岁。

这样的妈妈,只在梦里。

“妈——”

方晓晓扑到女人的怀里,顷刻间的泪水侵湿了衣裳。

女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学校里被欺负了?没事儿啊,回头跟你爸爸说,让你爸爸找学校。”

听着抱着自己的女人还在说着那个让她都咬牙切齿的人,方晓晓只想摇头,妈啊,你真是看错了那个人了。

只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能说。

“妈,我想你了。”方晓晓喃喃。

妈妈也看到了方晓晓眼里含着的泪水,有些奇怪,可更多的是心疼和酸涩。

要不是前几年的那场大病,孩子又怎么会动不动就哭。

“好了不哭了,饿了吧,来吃包子,今儿我收摊的时候特意带回来的。”妈妈拉着方晓晓进去了厨房。

靠着厨房门口的角落摆着一个简易的锅子和五六层的笼屉,一大一小两个案板还有两三个大小不一的擀面杖就是妈妈每天出门摆摊的家伙什,早晨吃完了早饭妈妈就推着三轮车在街面上摆摊儿卖包子,上午八点到十点半,下午两点到四点半,中午和晚上还要回来做饭,晚上收拾完,妈妈就要开始准备明天的馅料和面肥,不管是刮风下雨,妈妈从没有一天断过摊子,当时她只知道妈妈辛苦,后来才知道是妈妈自己一个撑起了这个家,口口声声说拿工资还债的爸爸其实是把工资给了他另一个家,更还时不时的从妈妈这边拿钱说是要应酬交际同样也都给了他另一个妻子和儿子。

跟前的包子冒着热气,久违的香气又一次的湿莹了她的眼,方晓晓大口大口的吃着:“妈妈,好吃,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包子。”

“这孩子,你才多大就这辈子,这辈子长着呢!”妈妈摇头笑,又忙活着做菜做饭,“吃完了包子就去写作业吧,半个小时差不多你爸就回来了,回来了咱们就吃饭。”

“嗯。”

吃完了包子,方晓晓拿着书包进去了自己的房间。

三间正北的房,一间堂屋,一间妈妈和那个人住,另一间是她的。

推开近乎陌生的房门,里面的布置再一次让方晓晓鼻头发酸。

简单的桌椅,孤零零的床,朴素的书架,唯一有着颜色的是铺着白色钩织品的床头柜上摆着的水晶球。

这里是她记忆中的第一个家,即便后来她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卧室里的布置也大抵是一样的布置。

“吱呀——”房门被推开,小虎的狗头冒出来,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主人,巴巴的让方晓晓差点儿笑出声。

相比后来方晓晓见过的摩萨,拉布拉多,阿拉斯加犬等等,身为中华田园犬的小虎完全没有可比性,可上辈子方晓晓最念念不忘的只有小虎这一只。

在她被那个人无情的数落,自卑到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时候,是小虎陪着她,伴着她,逗她开心,哄她笑,就像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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